探视

“神女阁下被带回祭祀间了。”

在黑暗中，响起了这样的私语。

祭祀间附近，有留守于此的男女法师们。他们走来走去，偶尔彼此交谈。

忽然，谈话声骤然中止，因为一个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阶梯上方。

（路辰）：你们可以走了。

他的语气平淡礼貌，反倒是看见他的看守者们，表情都有点惊讶。

女法师：是冕下命令你来的？

路辰微微点头。

女法师：我以为你不愿意再来这里。

路辰略微低了低头，额发垂下，让他的表情被笼罩在阴影里。当他再次抬起眼睛时，神色依旧平和。

（路辰）：是啊……但这是我职责所在。

他说完就快步向前，走进祭祀间。

作为皇宫地底的房间，这里有些幽暗森冷，只有两侧法术制造的灯火提供照明。

路辰抬头看了看房间里的巨大鸟笼，却没有立刻走过去。相反，他遥遥望向位于房间另一侧的祭坛。

他垂着头，声音轻得仿佛叹息。

（路辰）：……职责所在。

接近那个鸟笼时，路辰皱了皱眉，他手指尖聚集起一些光点。那些法术的光芒控制住笼子里的藤蔓，将女孩的束缚松开。

她的状况并不太好。法术驱动的荆棘捆绑着她的手臂，手臂上现出淡淡血痕。

若她乖巧留在笼中，应当不至于被弄得这么凄惨。留在这里的伤痕，是她试图反抗和逃离的痕迹。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靠近过来，治好了她身上的伤。

过了不知道多久，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依然身处鸟笼之中。

但这一次情况却有点不同：笼子的门是开着的。

我迟疑着打开门，回想着之前的事。我记得自己被关起来后，一直想办法利用画灵脱困……结果并不太好。

但现在，我好像没受伤也未被拘束，反而像是好好地休息了一番，精神还挺充沛……

我环视四周，忽然在房间的另一端见到了熟悉的身影。

（路辰）：你醒了……

向之涵路辰，是你……你悄悄解开荆棘放我出来？

（路辰）：嗯，先起来吃点东西？待会儿天亮，我就找不到机会进来了。

路辰给我带来了南瓜浓汤，汤很浓郁，温度刚好，不知他为了保温是不是用上了法术。

我小口小口地喝着汤，就看见路辰在观察着我。他眸子里那种愧疚和悲伤的神色，更明显了。

向之涵你很难过。

向之涵但我们刚认识不久，就算我确实倒霉，你也不至于为了我这么难过……

（路辰）：你不是我们世界的人，不该为了与你无关的事受苦。

向之涵……这话值得我再多说一句谢谢。

终于有一个认知正常的人，知道这事完全与我无关了……

路辰看着我把南瓜汤喝完，从我手边把餐具拿走。

（路辰）：天亮之前，你可以在这个房间里活动，我会负责把所有痕迹抹除。

向之涵好，谢谢你。

路辰给我留下了活动空间，让我在房间里自由走动。

我观察着这个房间，发现鸟笼更像是临时搭建。房间尽头的一个祭坛，才是属于这个房间本身的东西。

忽然，我想起了我刚来这世界的时候——也是这个房间，鸟笼、祭坛、法阵……

地面上躺着一个白裙子的少女……

我停下脚步，走向路辰。

向之涵路辰，你也是法师，你知道我是怎么被召唤到这里的吗？

（路辰）：……我知道。

向之涵可以告诉我吗？

向之涵我不是要你作为看守放我走，但用我当祭品不是个好方案。在我的世界，有内燃机之类的好东西，融化冰雪的途径也很多。

向之涵虽然你说冰蝶不是真的蝴蝶，没法用驱虫的方法干掉它们……但多往返几次，或许能找到更好的方法？

路辰沉默了很久，半晌后轻轻摇了摇头。

（路辰）：……做不到，需要的代价太大了。

（路辰）：我们只能把你带过来，但也付出了代价。

说到“代价”二字的时候，他的声音有一种喑哑的颤抖。这让我忽然有不好的预感……

地面上的法阵，倒地的少女……两个世界发生了相同的事件，从相似的人和情景开始连接……

我隐约已经猜到了答案，只是不敢确定。

向之涵路辰……

我斟酌着词句，正想着如何对路辰开口，他忽然看向祭祀间的入口，对着我压低声音。

（路辰）：嘘，外面有人，你先躲一下。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我连忙躲到了房间的鸟笼后面，怕被人发现异样。路辰则看向门外来人。

宫廷侍女：路辰大人，我听到祭祀间有声响，就过来看看。

（路辰）：这里没有异常，你可以退下了。

宫廷侍女：遵命，大人。

路辰用平淡的声音打发侍女离开，但他刚刚说完，却有一道凝练的光刃趁机飞来。

这个低眉顺眼的蓝裙侍女，竟是一名不属于法师塔的法师！

路辰拦下对方的法术，立刻就有拿着武器的人包围了他……看起来，这些人是埋伏好的……

蓝裙的侍女快步走到我面前。

宫廷侍女：我们是反抗军的人。白银骑士命我来救你，不能让你成为他们的祭品。

（路辰）：她不需要。

路辰迅速拦在我身前，他话音出口的瞬间，那几个反抗军的卫兵像是被什么不可见的东西袭击，挨个栽倒在地。

但又有新的支援出现——女间谍带着士兵们一起发起了突袭。而且，他们的攻击始终没避开我。

向之涵等等，这叫哪门子的“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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