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天繁星

他像是鼓足了勇气，凑近过来。

（路辰）：之涵，你愿意跟我一起看星星吗？

向之涵咦？

（路辰）：如果睡不着的话，出去看看可以让心情好一些。

说着，路辰的声音压低了，他的声音很轻，仿佛在耳语。

（路辰）：请不要拒绝这个邀约……今天早上，你在帝都巷道行走，被我一个同僚盯上了。

（路辰）：他没有找到证据，但冕下有可能来查问……所以，我们需要用夜晚的梦，来掩饰白天的真实。

（路辰）：而且……我也是真的想送一个美梦给你。

一个……美梦？

我被勾起了好奇心……美梦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听路辰这么说，他约我晚上出去，是为了掩盖我身上的法术波动……

这几日我都很谨慎，就是偶尔使用画灵，之后也会消除痕迹。但我也知道，司岚对我提防得紧，只要我稍有异常，他就会限制我的自由。

……我的调查还没有结果，我不想被关回笼子去。

路辰到底会做什么？我有些好奇。

向之涵我们晚上出去的话，合适吗？我记得你的职责是要看守我……

（路辰）：职责所在的话——是这样。

（路辰）：但如果单论职责……我也不该半夜单独跟你在卧室聊天。

（路辰）：职责之外的事，我已经做的太多了。

他轻轻的拉开了卧室门。

（路辰）：没事的，来。

路辰又使用了那种改变光线折射的术法，避开了一路上的卫兵。

我们穿过走廊，一路来到夜间的露台。

向之涵（这里是……）

皇宫的露台顶层，看到的是美丽而恢弘的景象。

天上悬着万千繁星——

而在繁星之下，映衬着的则是整个帝都之内的点点灯火。

这尘世间的灯火，仿佛是星空的倒影。

（路辰）：这里是皇宫最高的地方了，很接近夜空，还有天上的星星。

他停顿了一下，周围寂静持续了一段时间，然后他再度开口。

（路辰）：但我们还能走到更高的地方去……想去吗？

向之涵想去。

路辰眉眼弯成柔和的弧度，对着我欠了欠身。

（路辰）：只有今晚。

他用轻得几不可闻的声音对我说，像是在分享一个秘密。然后转过身，背对我，面对星空。

（路辰）：别眨眼。

路辰伸手结出法印，有萤火虫般的点点星光应他的召唤出现。

然后星光聚集起来，绵延到露台上方。

他转过身，看着惊讶的我，做出邀请的姿态。

（路辰）：来。

我说不出话来。此刻的路辰像个魔术师，

但他比魔术神奇多了，这是真切的奇迹。

他回眸看着我，法术光芒在他身后一道道聚集成薄片，形成一阶阶朝上走去的阶梯。

（路辰）：别怕，跟着我。

我踏上了这星光所筑的阶梯……有那么一刻，无论是身后的皇宫，还是身下的灯火，都变得遥远而不真实起来。

我仿佛踏在星间云里，忽然一脚没踩稳，险些摔倒

（路辰）：小心。

路辰一把拉住我，不过他很快松了手，

却用法术把脚下的星辰阶梯延展得更宽。

（路辰）：喜欢吗？

向之涵我很喜欢，谢谢你。

我真心实意地感谢他，为这里的景色，也因为他试图让我开心。

路辰只是我的看守者，但他一直为我掩护，还为我创造了这一整片星海。

这片善意，足以让我铭记于心。

路辰拉着我的手，带着我踩着光芒，落回到地面。

他说得没错，这确实是个美梦。

我们顺着走廊一路悄悄返回。

（路辰）：好了，我就只把你送到这里了。

向之涵等一下。

之前首席法师要求他二十四小时监控我的情况，每次我睡下之后，他在做什么？

向之涵其实，我房间里有躺椅，如果你累了，可以来我的房间……

路辰轻笑出声，靠近了我。

（路辰）：你真不怕别人起疑。

他抬起手，伸到我的脸颊一侧，我屏息看着这一切，他的动作却停住了。

他收回手，指尖轻轻擦过我的耳垂，所有的声音在那一瞬间似乎都变得模糊。

（路辰）：之涵，如果有人询问今天晚上的事……

向之涵我继续保密？

（路辰）：你如实作答。

……咦？

（路辰）：晚安。

我梦见了一个白袍的女孩。

她什么话都不说，只是对着我笑……

然而笑着笑着，又有眼泪流了出来。

向之涵(这个女孩……是希琳？)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见到她眼角的泪水突然变成血红。

然后那一身白裙，几乎在瞬息间被墨色浸染。

？：你为什么不恨呢？ 这双眼睛连流泪都不会……还留着它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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