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瞬间即永恒

月桂树下，穗禾抱着玉兔，半寐半醒之时，意外发生。

天降异火，落到真君神殿之上。真君神殿瞬间火光冲天。

穗禾骇然一惊，赶去救火。布星台值夜的润玉，看到这边天有异象，也连忙赶来。

润玉扑火，施法调了整个落星潭的水够淹好几个神殿的，一点用都没有。火势反而越来越大，润玉明白了，这火不同凡火，乃是神仙历劫之火，天道所降。

尘归尘，土归土，困在火中的清源君和嫦娥已然无力回天，他们也无能无力。穗禾却不这么想，若不是润玉死命地拉着她，不放手，她已经冲到火中，救他们二人去了。

润玉手脚并用缠着穗禾，直到这场劫灭之火燃尽。

火光黯淡之后，神殿不见，只余一片虚空。穗禾在虚空中找，杨戬所存在的印记，也许，他良心发现，给她留了只言片语，穗禾心存希冀。

最终，穗禾什么也没找到，包括他们在蓬莱岛辛苦种了数千年的花和树，都随真君神殿烟消云散。

穗禾伤心极了，她才刚把九华雪昙种下，人生刚有点希望，就这样被一场大火生生燃尽了。

润玉则转身，去广寒宫，取了一坛嫦娥埋在桂树下的陈酒，浇在这片虚空，默祝嫦娥一路走好。

穗禾寻寻觅觅，终于还是在云堆里找到一件东西，一块双鱼佩，青鱼和白鱼呈太极状相接拼合。虽然，她从未见过这块玉佩，但她料定，此物和杨戬嫦娥有关。

穗禾转身，她面前的，耸立的仍是威严的，高不攀的，阴森恐怖的荼姚，是她的噩梦。

穗禾流着冷汗，走出一步，又走出一步，最终回到广寒宫，回到，她种下九华雪昙的地方。

润玉怕穗禾出事，一路作陪。她在新翻出的土旁，又用手挖了另一个坑，润玉明白她的意思，亦和她一起挖。

挖好后，一起将双鱼佩葬入这冻土之中，润玉又起一块墓碑，写上嫦娥杨戬夫妇之墓。为他们灵魂的栖身之所，如果，他们还有灵魂存世的话。

润玉颇为感慨，杨戬嫦娥的爱情好不容易苦尽甘来，却遭天妒，朝生暮死，如蜉蝣般短暂。

就像这块太极双鱼佩，两人的结合太过完美，瞬间亦是永恒，永恒亦是瞬间。

埋好玉佩，穗禾又哭，眼泪一滴滴，融进冻土之中，为九华雪昙所吸收。

雪地上，悄悄地，竟冒出了一点新芽。穗禾怜惜地看着，眼泪越发汹涌，泪水全都浇灌到新芽之上，新芽长高，抽叶，发枝，长成一株成苗。

穗禾欣喜若狂，跪在刚起的墓前，头叩在地，道。

穗禾“师父，你看，徒儿种出来了。你回来，教徒儿你的本事好不好？徒儿一个人真的好害怕！他们都欺负我，都要杀我。”

广寒宫雪花簌簌，玉兔懵懵懂懂，凑到那株绿苗之前，润玉怕它把绿苗吃掉，连忙将它抱到一边去。

润玉一面护穗禾用泪水浇灌出绿苗，一面把哭得虚弱了的穗禾拥进怀里。他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地说。

润玉：“穗禾不要怕，不要怕，润玉会保护你的。有润玉在，谁也不能伤害你。”

穗禾虚弱地看润玉一眼，回抱着他，紧紧地。她多害怕，她这最后的温暖，也消失不见了。

大雪飘飘，寒风呼啸，这寂寥萧索世界，只余他们，紧紧相拥的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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