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杀不完的危机

此时，下人们已经替天霖换了衣裳，倒是床单还没有换，床单上的血迹还没有干，想来是因为人还昏迷着，不方便换洗床单。

郑德钧见翼璟昀过来了，刚想准备下跪行礼，胳膊就被架住了。翼璟昀摆摆手，无所谓地说：“别拘着礼，你说说天霖现在怎么情况。”

郑德钧眼中闪过滔天恨意，咬牙切齿地说：“天霖伤得很重，脚踝虽然有靴子的保护，但还是被勒出了两道血痕；因为只有两件衣裳隔着，双肩和手腕的痕迹更深，肩膀上的伤口都差不多能见到骨头了，手腕伤得最严重，再晚点回府，这双手就要废了。还有，他身上的鞭伤也不能说完全治得好，肯定要留下一身疤的。”说罢，又补了一句，“天霖接下来这半年可都得躺在床上了。”

翼璟昀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上面写的，正是刚刚天羽细作供出来的几处据点。他将这张纸递给郑德钧：“你怎么看？这几个据点可都是真的？”

郑德钧什么都没有说，只皱着眉，看着那几个所谓据点，同时回忆着自己先前看到过的几个藏着天羽暗哨的地方，半晌，摇头道：“清宁王府附近的包子铺是真的，其他几个地方……巷子的名称倒不错，但和安巷是在九号屋和十六号屋，和德巷是在五号屋和十号屋，另外还有三处据点他没招出来。”

什么？还有三处？一股森森寒意自翼璟昀的心底袭来。天羽，到底在云空大陆布下了多少眼线？

郑德钧走到了书房，拿起笔，在纸上又补了两处据点，有些抱歉地说：“殿下，还有一个我实在记不起来了……”

翼璟昀这会儿正焦头烂额。这几个据点他都不一定端得掉，而且保不齐端掉一个又多一个。他很费解，天羽哪来这么多人布置这么些据点？他更感到无力，天羽的暗哨，就真的杀都杀不完吗？

“天霖受伤了，你代替他管理凌安大营的军务，等他伤好了，你再将职权交还给他。”他知道，原本郑德钧就是凌安大营的将士，“现在，你带五百人，去给我将那几个贼窝子捣鼓了。”

“记着，能破坏几个是几个，不许勉强，不够人就赶紧回来，不准恋战！”

“得嘞！”郑德钧又是原来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一溜烟窜出了太子府。

背后，翼璟昀望着他又从后墙翻出了府，不由得长叹。

因为从小跟着当将军的二叔，郑德钧面上总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性子皮，打架斗殴、行侠仗义，对于郑德钧来说，那是家常便饭了。他知道郑德钧武功高强，但怕的也是郑德钧这好斗的性子，怕郑德钧因为打斗连命都不要了。

此时，翼璟晞正在被天霜伺候着用早膳。她刚刚喝完最后一口粥，天雪就跑了进来，向她行了礼，说：“外边有两个一身暗卫装扮的人，说是郑家大少爷让他们过来保护公主殿下和七殿下的，现在等着见您。请问公主殿下可是知道此事？”

翼璟晞没想到，郑德钧这么快就调了两个人过来。她有些惊讶，她只吩咐过天霖叫郑德钧调人去天羽山牢里和程玉接应，怎么郑德钧还派了两个人过来呢？

“出去看看吧！”翼璟晞走到了府门外，果然见到两个人跪在府门口。

“属下叩见二公主。”那两个人磕了个头，齐声道。而后，其中一个人说：“我们是被郑大少爷调到二公主府里的，负责保护公主殿下和七殿下。属下的名字叫程琏。”而后，他指指旁边的人，“他叫洛宸。”

程琏？翼璟晞心头惊骇。程琏可是玉林山的“二程”之一，郑德钧竟是将程琏给她留了下来？

“你们进来吧！”她面上不动声色，将人领进府。府门一关上，她就问程琏和洛宸：“郑德钧去哪了？”

程琏答：“余副将今儿早上被天羽的暗哨抓走了，郑大少爷和太子殿下去救人，顺手端掉了对方一个据点，现在应该还正在查天羽暗哨的其他据点。”

“天……余副将被抓了？”她抓住了他的第一句话，因为太过惊讶，差点将“天霖”叫了出来。

“回公主殿下，余副将已经被救回来了，现在在太子殿下府里，没有生命危险。”

翼璟晞目光一凛。果然，真的有事引出来了。查天羽的据点？“天羽的据点很多吗？”她问。

洛宸眼中充满担忧：“天羽的据点一共有……有八处，这还只是属下已知的，剩下肯定还有小的藏身处没有被挖出来。”

据点差不多十处……翼璟晞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多据点，这么多人，说不定只要对方想，就可以凭借这些据点，将凌翼翻天了。

这么庞大一股势力，她四哥和郑德钧真的应付得来吗？

“天雪，你带着他们去下人房，给他们安排住处。”翼璟晞面色有些阴沉，吩咐天雪。

“是。”天雪二话不说，领着程琏和洛宸走了。天霜看出她心里不痛快，问：“公主殿下可是在担心太子殿下……和郑大少爷？他们人手不足会到凌安大营调人的……”

翼璟晞轻叹一声，打断了她的话：“我若是担心人数问题，那自然是多余的。但我担心的不是这个……”她顿了顿，“他们在凌翼布下了这么多据点，难保没有利用尸体，不然天羽哪来这么多人？还记得我之前给你讲的控尸大法吗？颜家的人可以远程控尸，很可能在一个据点的人控制着在其他据点的尸体，我们不能不防。除非所有据点同时铲除，否则就是我们的人再多，也无济于事。”

她叫来天霁：“你去一趟太子府，告诉四哥，要想去消灭天羽的据点，他至少得带七百人。”

“属下明白。”天霁朝她行了礼，应下了，飞窜出了府。

客寝里，羽谦刚刚醒了过来。他是强撑着醒过来的，不然要这么下去，他少说也得睡上三天。他的脑子昏昏沉沉地，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让他差点栽下床。

“你醒了？”程皓赶紧扶了他一把，扶着他靠在床头，在他背后垫了个软枕，看着他靠稳了，才说：“我去将药热一热。”

羽谦没说什么，任他扶着，同时打量着眼前这个人，心思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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