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谁是去大营混吃等死的？

不过，翼璟晞笑了笑。让羽谦去凌天大营也好，就像他自己说的，离天羽近些。再者，她也是看不惯羽越秋在家里过得这么滋润太平。

十年前将她的双生子兄长虐待致死，让她的六哥身死异国，她怎么容忍让羽越秋过得这么享受？虽然她没有权力搞些什么事端，但塞个人到边郊大营给对方添堵，她还是可以做到的。

而这个去添堵的人选，非羽谦莫属。再说，她也能保证羽谦在大营里不敢造次。去了大营，羽谦就只是一个新兵，能压制他的人多了去了，就算他凭着武功嚣张跋扈，她大哥也能一句话灭了他。

她承认，她有把羽谦当枪使的私心。

“我可是听说了，近几个月来，天羽和云墨国的战事不少。那文德皇帝派兵进攻云墨，打得可是惨烈，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最近一个月出兵十万，被云墨五万人打得渣都不剩。”说到这，她看了一眼天霜，“羽谦去凌天大营，不正好能给那羽越秋添添堵吗？偶尔杀掉他们几个小兵蛋子，日久天长，我就不信天羽的大营不崩溃。”

天霜在宫里呆了这么多年，多少也知道天羽的文德皇帝不是什么好人，但……她从翼璟晞眼中看到了仇恨。她没有听说过天羽的国君跟她家主子有什么仇啊。不过她也不在意什么仇不仇的，既然不是什么好人，就不能让他过得太安生。

她想的是，羽谦给羽越秋添堵，以这叔侄俩见面就能打几天的关系，保不齐哪一天，不用大营的人动手，那文德皇帝就能派人把这个便宜侄子给做掉。

她原是想着让羽谦去凌安大营的。除了四殿下和郑大少爷，其他新兵进凌安大营是要经过一场过招的，过招的对象是一群江湖武士。那群武士的武功，虽不说能与玉林山的子弟比肩，但胜在招式诡异，羽谦不是玉林山山主的得意弟子吗？想来练的都是正经武功，到时候打斗间让人错杀了，也算他学艺不精，跟凌安大营无关。

没想到，她家主子竟然想出了比她更隐蔽的法子。她听说，这羽太子跟六殿下的死有关，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什么不好的事，想来是公主殿下明面上保他，实际上是让他去送死吧。

“你想什么呢？这么美？”翼璟晞见她面上笑着，莫名其妙的。

“没……没什么。”天霜一脸尴尬。

翼璟晞也没有追问，毕竟天霜想什么那是在天霜的脑子里，她没兴趣去深究。

其实翼璟晞原是想将羽谦留在府里，左右他武功不差，像天霖和天霁一样在自己身边当个暗卫还是可以的。但羽谦是有国仇在身的人，他怎么可能会允许自己这么窝囊？倒不如让他去兵营里，闯出自己的成就，等到有了实力亲自把仇报了。

此时，程皓正端着两碗面走进客寝。他将面放到桌子上，搬了张椅子和羽谦面对面坐着，将其中一碗面推到羽谦面前，说：“趁热吃了。我也不会做别的，就会煮面。”

羽谦看了看那碗面，不得不佩服程皓的脑洞和勇气。“别说你只是出身大户人家，就是我当初还是清羽储君的时候，也没敢这么干。”程皓竟然……竟然把寒苓草和面一起煮。

“这……这不是为了省时间吗？”程皓尴尬地挠挠头，“到时候被主子发现了，我可是要挨板子的，你得给我说说情。”

寒苓草是清羽独有的药材，清羽曾明令规定，寒苓草是珍稀药材，不可以和其他药材相提并论，不可以作为药膳中的药材。

但是，寒苓草不能用作食材，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自清羽灭亡后，这条规矩就作废了，而且天羽立国后，也没有立下这个规矩，所以渐渐地也就没有了这么讲究。

这些，程皓都没有告诉羽谦，是不敢，也是不忍心。

程皓在羽谦的话里抓到了一个关键——羽谦说他大家族出身。他说：“羽太子误会了，我只是个平民百姓家的儿子，不是大家族子弟。”

羽谦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你要真不是大家族出身，你是不可能抓得住我随便一说的词的。”他又说了一句让程皓震惊的话：“你跟你堂兄还真像。”

正在吃面的程皓抬起头，心里颤了颤，就听羽谦又说了句：“跟程玉长得挺像。”

程皓也不辩解。他堂兄程玉常年不在家，说去保护一个人，一去就是十多年。程玉六岁师从玉林山山主季煜安，十三岁至今未回过家，已经十一年了，据他自己说是去保护一个人。现在看来，程玉保护的人八成就是羽谦，他肯定把什么都告诉羽谦了。

于是程皓点了点头：“我瞒不过你，我是凌安城程家的。”随后，他转了话题，“你的寒症是怎么回事？你武功不差，按道理来说是不容易得寒症的。怎么看你都过了几天了，还是这么严重？”

羽谦惨淡地笑了笑：“好不了了。我原本是没有寒症的，是半年前被师父责罚，跪着淋雨淋出来的。其实光是淋雨还没什么，主要是当时师父为了搓搓我的锐气，找了一群影卫将我打了个半死，然后我才去跪山门的，加之我血液特殊，就落下了这个病。”

“以前有治过吗？”

“治过，治不了。”他一边吃面，一边答，语气云淡风轻，“所以我说过，不要在我身上浪费这么好的药了，没有用的。”

程皓正色说：“大营是不收有病在身的人的，你寒症这么严重，就算是去了凌天大营，也是上不了战场的。”

羽谦戏谑地说：“你以为我是上战场的？我是去混吃等死的，怕什么？”

程皓当然不信他真的是混吃等死的，以羽谦的心性，肯定恨不得亲自带人将天羽踏平了。真要他混吃等死，他还不得憋屈死？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外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谁是去凌天大营混吃等死的？”

羽谦吓得直接双膝跪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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