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启铭感慨着欧阳凝嫣和萧景煜有着夫妻相,想起十年前的事情,突然间想到了为欧阳凝嫣医治的白衣圣手公子寒,当年欧阳凝嫣病重之事父亲选择秘而不宣,欧阳家与公子寒的关系必定不能为外人知晓,白衣圣手公子寒行踪难觅,要找白衣圣手只能自己暗中去寻,谁知欧阳启铭三日来无半点消息,萧景煜在边境遍寻名医,两人都急得焦头烂额。入夜,欧阳启铭一身疲惫地回到营中就见一席素净白衣之人,手背于身后,缄默无言。
欧阳启铭看见这挺拔的身姿,素净的锦衣,便知道来者正是白衣圣手公子寒,大喜道:“公先生,吾妹……”话未说完,公子寒就转过身急急打断了欧阳启铭的话,说道:“不必欧阳公子去寻我了,我徒儿有难,为师怎能不来?”这话听起来总是奇怪,欧阳启铭满心都是欧阳凝嫣的伤势,再者他的城府向来不深,无心顾及蹊跷之处,来不及细想,公子寒又道:“萧景煜一直守着,我无法为她诊治。”这话更加奇怪,萧景煜再着急也不会不让他为欧阳凝嫣诊治,欧阳启铭只当他隐于山林,不愿意招惹世俗麻烦,便说道:“此事好办。”话音刚落,欧阳启铭就向萧景煜的营帐走去。
欧阳启铭边走边思索,用武力制服绝对不可能,总不可能说自己想和萧景煜比武吧,这个节骨眼上还有心思斗武,没出手就会被萧景煜打得不死也半残,商讨杀手的来历,想必萧景煜也没心思……想着想着,欧阳启铭就到了萧景煜的营帐外,还未进去,就听见萧景煜低沉的嗓音传来:“来得正好,有事相谈。”欧阳启铭不知何事,只觉得有些心虚,结果萧景煜已经掀开营帐,看着欧阳启铭说道:“走吧。”
萧景煜领着欧阳启铭就到了遇袭的地点,说道:“第一,总共十二名杀手,杀手头目武功最高,在距离我们不过几十米的时候,我才隐约感觉到有人在靠近,说明十二名杀手的武功高强,牵制我们二人绰绰有余;第二,只是牵制我们或者让我们重伤,但是不至于杀掉我们,若是存心取我们性命,嫣儿为我挡下的两剑都不可能位于不致命之处,按伤口位置推断,第一剑应该是肩胛位置,第二剑应该是心脏偏左的地方,更何况嫣儿的出现完全在意料之外,她若不为我挡剑,我伤得一定更重,所以我判断既不是来取我们性命,那么一定还有更大的阴谋在等着我们;第三,慕枫安排的侍卫在距离我们五十米的地方,但是他们在我们毫无察觉的时候就将他们全部灭掉,也就是断了我们的援兵,这说明我一切部署安排,对方早已经清楚,那么更严重的是,慕枫手下的侍卫出了叛徒。”
“你这一声不吭的,突然就这么给我分析起来了,我还真是……”欧阳启铭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调侃着,想要缓和一下如今紧张的氛围,话还未说完,萧景煜脸色冰冷,欧阳启铭不寒而栗,欲言又止,萧景煜说道:“还有,很明显我们能够逃过一劫是有人暗中助我们,此人暗器技术一流,毒术也一定不错,根据毒针没入脑后的深度,这个人的武功必定在你我之上,此人是敌是友尚且不明,但是欧阳启铭你最好开始认认真真的修习武功,否则不要再跟在我身边了。另外,我听说白衣圣手公子寒的医术甚是高明,有把握请他过来吗?”
欧阳启铭一听萧景煜的话,再也没了心情开玩笑了,严肃起来,说道:“殿下如何得知公子寒?”萧景煜似乎更加不耐烦,反问道:“你想必也知道此人,我就不能知道?”欧阳启铭一下子哑口无言,只能故作镇定说道:“我尝试着去请,你也知道深藏不露之人大都有些怪癖。”
萧景煜默不作声,其实他不知道,早在他和欧阳启铭离开营帐之时,有一抹白影迅速闪身进入营帐,正是萧景煜想要去请的白衣圣手公子寒。欧阳启铭顾虑言多必失,担心萧景煜看出些端倪也不言语,可是欧阳启铭素来大大咧咧,萧景煜静默良久,久久地注视着远方的星空,让他有些不安,正想寻个由头去看看公子寒有没有办法医治好欧阳凝嫣,这时,萧景煜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十年前,嫣儿就为我挡过一剑,十年之后,本来以为自己有能力去保护她,可还是……十年来,我知道她默默为我做了很多事情,但是……但是千里的路程,原来她一直都在身边……”
欧阳启铭十分惊讶,这些年暗地里欧阳凝嫣确实为萧景煜做了很多事情,扫除了不少障碍,只是,很多事情连自己和父亲欧阳明德都不是很清楚,萧景煜到底知道多少呢?
“启铭,你,我还有嫣儿,从小一起长大,嫣儿到底是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冷漠呢?原先只是性子比较孤傲,但还算是活泼开朗的,可是渐渐地,她就变得沉静、孤高、清冷,我一点儿都没察觉到,一点儿都不知道她为什么一下子就变成了另一个人,仿佛这世间没有半点能引起她悲喜的东西了。”萧景煜负手立于湖边,夜晚晴朗,皓月当空,湖面在微风的推动下泛起点点涟漪,月光为萧景煜的背影镀上一层朦胧的颜色,隐隐约约甚是凄冷落寞,欧阳启铭愣愣地看着萧景煜的背影,心疼不已:从小到大,除了林慕枫,萧景煜只有他这一个好友,且不说萧景煜险些丧命于十年前那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中,回到皇宫以后,皇帝的冷待、宫人的排挤、权势的争夺、萧景荣的算计……桩桩件件,他都亲眼看着萧景煜苦苦支撑,还有嫣儿——自己的亲妹妹,为了保护萧景煜,为了让他少些烦恼,费尽心思、不顾一切的去帮助他。欧阳启铭想起过往种种,心如刀绞,虽然朝堂之事他从不放在心上,但是自己的妹妹他还是十分了解的,那到底是什么时候起,嫣儿有了如此大的变化……
欧阳启铭仔细回想一番,才说:“记得嫣儿六岁那年,太后六十寿辰邀请众多皇亲贵胄参加,欧阳家也在其中,本来父亲并不想带着嫣儿,但是嫣儿吵着要见景煜哥哥,算起来那时候她有将近半年未曾见过你了,于是父亲带着我还有嫣儿进宫了,我一直领着她四处找你,后来慕枫过来找我有事商谈,一不留神就不知道她跑到哪里去了,还记得那天滚滚惊雷,大雨倾盆,我不放心提前回府派人去找,结果她就回来了,全身都淋湿了,问她话她都一声不吭,一头栽在府门口,高烧三天三夜,关于太后寿宴那日发生的事情都不记得了。为此父亲罚我在欧阳氏祖庙跪了七天欧阳氏祖上七夜,之后又关了我半个月的禁闭。等我出来以后,嫣儿就像变了一个人,我问了所有的下人,才发现父亲把家里所有人都换掉了。如今想来,我突然觉得十分蹊跷啊!”
萧景煜默默地听着,一语不发,欧阳启铭接着说道:“后来,她越发努力的习武练剑,再也不愿意进宫了,只要不是非去不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去。可是我发现,自从太后寿宴回来以后,每逢下雨或是打雷的日子,她都十分害怕,有时候噩梦连连,甚至会高烧不断。”听到这里,萧景煜心口一阵阵的刺痛,虽然不知道太后寿宴当天到底发生了何事,但是嫣儿的变化是最令他心痛的。
欧阳启铭没有感受到萧景煜的异常,继续说道:“那年祖庙之行,嫣儿之所以一同前往,根本不是因为父亲舍不得把她扔在家里,是嫣儿以死相逼,非去不可,父亲只能让步,带了十名父亲身边身手不凡的护卫,只要嫣儿打得过他们就带她去,以一敌十,嫣儿她答应了,谁知道三招之内,那十个人就被嫣儿废掉了,我和父亲都十分惊讶,这才带她去的,把我留在家里打点一切。”
“前前后后不过三四个月的时间,嫣儿的武功精进如此之快?”萧景煜感到讶异。欧阳启铭语气有些骄傲起来,说道:“你可别小看嫣儿,那时候我们三个一起读书学习的时候,她可每次都学的最快啊,先生也一直夸奖她,从小到大,父亲也常常称赞嫣儿天赋异禀。”萧景煜轻轻笑道:“也是啊!”
二人说起往事,感怀不已,正当此时,林慕枫打断了二人的思绪说道:“回禀殿下、欧阳少爷,欧阳小姐醒过来了。”萧景煜十分激动,相比起来,欧阳启铭倒是冷静,仿佛早已预料到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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