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俞第三·终

夕：所以，我真的差点儿见不到姐姐了……

夕抱着我，把头深深埋进我的颈窝，我抬了抬手，想推开他，可他抱得太紧太……慌乱，还是放下了，就这么任由他用自己的气息将我包裹。

多少还是有些难受的。

瑞兽气运与灾厄相互克制，他这样毫不设防地钻进我的气息里，任由暴虐贪婪、残忍恶毒的『灾厄』侵蚀，像一条想把自己溺死在水里的鱼，无欲无求地在深渊中沉浮飘荡。

楚俞其实，我挺害怕的……害怕你会不会乖乖长大，害怕你会不会不顾一切要来找我，也害怕有一天……你会像我一样，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走上一条不归路。幸好……

我轻轻叹了口气，用手轻轻平抚着夕的后背，目光敛了夕阳洒落大地最后一丝柔软的温度。

幸好，你长成了我期待中的样子。

幸好，还能再看到你现在的样子。

·

夕摇了摇头。

他的脑袋蹭着我的胸口，一如当年那个被我从雷池里捡回来得小年兽，粘人得紧。

夕：……姐姐

楚俞嗯？

夕的声音闷闷的，带着一种小孩子赌气时特有的奶音——

夕：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姐姐期望的是什么，所以我努力修炼，努力工作，努力平复人界气运，不去做危险的事情，好好保护自己。

夕：我愿意成为现在的自己，也愿意去承担一些只有自己可以肩负的责任，愿意尝试去喜欢上这个世界。可是……可是姐姐知不知道，我喜欢人界，却更喜欢姐姐！

小小的夕扬起头，眼睛里迸发出的浓烈的思念把我淹没，五味杂陈都不足以形容我此刻心里复杂的感觉。

这孩子……长不大了么？

·

楚俞好了……我这不还好好的么？

夕：一点儿也不好！

夕松开我，有些生气地踢着地上的石子，一边踢一边道——

夕：那些老古董冤枉姐姐是叛徒，真是太讨厌了！

我笑笑，揉了揉他的头。

可不是？堂堂瑞兽『年』，不好好地惨死于扭转气运的代价——九天神雷——之下，反而成了族人一辈子厌恶、发誓要消灭的“脏东西”，可不就是叛徒么？

楚俞长老们也不容易，你多理解理解他们。

夕：我理解他们，谁来理解姐姐？

我轻笑一身，掐了他脸上有些婴儿肥的肉一把——

楚俞这样不挺好的么？『灾厄』在众神监视之下也不会出什么乱子，而长老们骂的欢，不也没对我做什么不是？

夕嘟着嘴，不说话。

满脸都是——你们又合起伙来欺负我。

道理谁都懂，夕只是想替我抱不平罢了，这些我也都知道。

然而，又有什么用？

我并不想改变什么。

·

夕：那后来呢？后来又发生什么了？姐姐被帝王紫气裹走，然后『附魂』于那个叫楚俞的姐姐？

我苦笑摇头——故梦陆离，至今回想起那段记忆极为混乱的时期，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楚俞的确是她身上的气息救下了我，然而我『附魂』的不是她，而是她的父亲——武帝陛下，楚潇。

也是在那段时间里，我遇到了把我变成现在这幅模样的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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