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没有谁生来的命运便是如此的,即便是你也一样的。巫山雀,你不是牺牲品,我要你活着,与山雨楼和天凉一样万寿无疆。从来不是命运掌握人,而是人选择自己的命运。雀,你可以是巫山雀,亦可以是明空鹊。
“哥,你不要秋月,也不要飞云了吗。现在满目疮痍的飞云,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吗?”
“我为空先生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林秋月,你是林将军之女,将门之后,而我是个私生子,我们永远不一样。我恨飞云,但你不在其中。你现在要做的是杀了我,为你的家报仇雪恨。”
【篇一】相见欢
乘着船,从东海瀛洲岛一路顺流而下,海面潮声起落,在船洞里睡得也算安稳。水玲珑一路都因为我晕船不吃东西而为我的身体担心,我便象征性的吃了几口他从魔域带来的特产,不出所料全都吐了个干干净净。
“快到了,我们该准备下船了。”水玲珑抓着我的手将我从诡异的梦中唤醒,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见着他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连连后退。
“怎么了,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他颇有些紧张,蹲在我旁边,真的很像是一只像狼的狗。我摇了摇头,挥手表示自己并无大碍。提上承影走出船洞,迎面而来的是碧海连天,水天一色的飞云。
白云之下,那座依山而建,傍水而居,民风淳朴的城池就展现于我眼前。纯白色的城墙,高高竖起的白虎旗帜。岸边有木板建成的渡口,人们的脸上洋溢着的是幸福而简单的笑容。这里是飞云,他们是白虎的孩子。
秋月已经在渡口等我了,她看见我的船,便挥手大喊着
“阿舟!欢迎来到飞云!”她挥动着她的手臂,海蓝色与瓷白色相见的练功服很衬她的肤色。
飞云,不就是海云天的颜色吗。她蔚蓝的发如同千金织成的绸缎,在阳光之下像是绣上了水波及祥云的倒影。那双同发色一般的瞳里没有太多世俗,她是个飞云的孩子。
“秋月!”我唤了一声。水玲珑拉着我在水面轻踏两下,稳稳落地,我们已经给船夫相当多的钱财了,他十分满意的离去。在宽阔的海面上与群鸥为伴,不显孤单。
我张开双臂与她相拥,是少女之间十分纯粹的友谊。秋月修的是体术,强身健体,亦能活的长久。
“秋月,这是我的朋友水玲珑,轻功一绝。水水,这是秋月,是飞云林将军之后,我们和她哥哥林永安见过的。”我松开秋月,引导着秋月与水玲珑会面。
“幸识”“久仰”
他们二人握手,水玲珑略显吃惊的抽手。
“秋月姑娘手劲儿不小。”
“捏疼你了?抱歉,我没什么别的特点,就使劲儿特大。”秋月憨笑着,挠了挠头顶。
“气力大也并非坏事。”水玲珑干干笑笑,略显无力。他心里默默捏了把汗,这都快和北门映柳差不多的手劲儿,他很难相信是一个人族女子能显示出来的气力。
“这倒是,这可帮了不少乡亲们的忙呢。”秋月撸起袖子,看似娇弱无力的手臂骤然间青筋暴起,肌肉堪比天天泡在健身房里的猛男,我几乎两眼放光的上手拍了拍。
“嘿,练的可真不赖,改天带俺也练练!”我嘿嘿笑了两声,她十分爽朗的一把搂住我的肩,引着我往飞云城里去了。一路上都在说笑,给我介绍着这里的一草一木。我分明已经来过一次了,她还是像往常一样热情好客。
水玲珑和承影对视了一眼,都共同轻舒了口气。
目前飞云,安全。
这里是飞云,再往下是落花,天凉,南冥,还有皇城明空城。虽说是皇城,但里面住的不是皇,而是一个引导四个地区的一位清明的先生的后人。现在这一代的先生似乎是个娇俏的女孩子,名叫——明空鹊,又被人们称为皇城的祭品,巫山雀。
我往不远处的的群山之上看了一眼,那从水面拔地而起的群山,会见证一个文明的起落。
当夜的光辉降临,那无数次在边界中单独重生的,孤独的灵魂,将赐予大地的火种点燃。迎着风,那火种劈啪作响散发出的火星向着天空飞去,缓慢降落,成了万家灯火。
我在秋月给我安排的房间里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去拜会林家尚存的几位前辈和那只白虎。在林家简单吃过饭之后便出门准备四处转转,恰好遇上了正准备带我出门的李婶。
“顾姑娘,诶呦好久不见啦,这次来飞云准备待多久啊,有没有带心上人来啊。”她亲切地拉住我的手,常年劳作积累的茧子有些硌人但格外温暖。乌黑的发间难掩苍白之色,可她依旧满脸笑容。
“是,好久不见。大概三个月左右的样子,这段时间我应该就在这边住了,可能会去落花天凉那边四处转转。李婶,我什么时候有过心上人啊。”我微笑着点头,尽量表现的和蔼可亲。我心里恳求着她不要再追问其他,因为我真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哈哈哈哈哈好啊,今儿晚上上我家吃饭去啊,我家那伙子今儿特意上莲花池给摘了莲蓬,听说你要来啊可高兴了,菏泽粉蒸肉和叫花鸡都正在准备着呢。今天无论如何你得去啊,专门给你接风洗尘的宴会,你可得多吃点,看你都瘦了。”李婶哈哈大笑着,拍着我的肩膀,像是在哄自己的女儿一般。
李婶夫妻这辈子都没生儿育女,天天过的都很开心。这里的人心里很纯粹,比他们这里连绵的江水还要清澈。
“一定的。”我点头。水玲珑从房间里走出来给我端了杯水,恰好被李婶看了个正着。我刚想说些什么,李婶像是懂了什么一样捂着嘴偷笑起来。
“如此娇俏的小郎君,顾姑娘可真是艳福不浅呐。”
“不…不是”我的不是还没说出口,水玲珑便颔首微笑,半扶着我开口道“应该是玲珑的福分才是,有生之年能认识阿舟,也算没白活这么多年。”他浅笑着看我,我略有些尴尬的转过头去。
“哈哈哈哈好呀好呀,郎才女貌很般配的嘛~顾姑娘啊,可要抓紧啊,珍惜眼前人呐~”李婶抓着我的手放在水玲珑手里,捂嘴偷笑着,那样子简直和当初的湖中仙子妙清一个样子。
“只要你想,我一直在呢。”水玲珑凑近我的耳朵低语,我有这别扭的从他怀里挣脱,略有些尴尬的四处看看。
“李婶,带路吧。”我的手往前伸去,示意着她从我面前先过去。李婶也没多说什么,便笑嘻嘻的先走了。
“下次别这样了。”我侧目依靠在栅栏上,风吹拂着他的发,他那双含情眼里充斥着不知名的悲伤。他是被我拒绝了很多次,我已经数不清了。
“主,你分明已经将他忘了,为什么还是不肯接受新事物呢,他带给你的是无穷无尽的痛苦。我呢,你为什么不肯接受我呢?”他向前半步有着,伸出手臂将我圈在他和栅栏的中间。
我抬头看着他,他那双红透的眼睛和他的白发显得他有些脆弱,像是被风一吹就要散了。可我知道,他是魔域的少主,他比谁都强。
“你一定要捅破这层窗户纸吗。”我的情绪没有任何波动“你一定要我们从无话不说到无话可说吗。”
“我…”水玲珑有些哑口无言,他陪我到如此地步已经实数艰难。他知道我的为人,我很难原谅什么人,如果真的被我恨上,怕是这辈子都很难再和我说上两句话了。
“走吧,有人在等。”承影强硬的拉起我的手从他怀里挣脱而出,小小的身形看起来是那般坚实可靠。水色的背影从水玲珑眼里渐行渐远,他有些惆怅的轻叹了口气,默默地跟了上来。他想要顶替南宫宴的位置站在我身边,还是需要些时间的。不过他有时间,他有信心。
夜幕降临,飞云最大的广场中央聚起了一冲天的火堆,周围摆了一圈的圆桌,他们在为一个家主的朋友举报欢迎仪式。那个朋友就是我,上次来的时候病的要死,临了走的时候还是给他们了个大惊喜。
“顾姑娘,欢迎来到飞云!”“顾姑娘,好久不见啦,回头能不能给老夫我破两盘棋…”“顾姑娘,今晚上能不能表演一个火树银花洗沙不夜天——!”“今天小状给姐姐唱个童谣好不好”……
他们看见我之后一窝蜂似的围了上来,一时间七嘴八舌搞得我不知如何是好。我只能摊开手请他们短暂安静,而后浅笑开口“我这次要在这里待三个月左右,还要麻烦大家多多照顾啦。”
我鞠躬,一时间他们都安静了,忙忙摆手表示受不起我的礼。
“乡亲们你们在干什么呢,还不快点摆酒上桌。阿舟都饿了好几天了,再不给她吃饭都要饿死她了。”秋月手里端着一盘烤乳猪,都快比她的手臂还长了,遮挡着她的脸,她只能侧目过来看我。
我心里暗自给她印了一朵小红花,时常救我于水火之中,我爱她,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好姐妹。
“哈哈哈哈是是是,顾姑娘请上座……”
茶余饭后我替他们收拾了残局,或许是吃的都有些多,所以没什么人走,我便想起了刚刚说的什么火树银花洗沙不夜天。那不就是炸火花吗,今儿身体好心情好,给他们炸个大的。
我将双手搓热,以灵修催动身体里的火属。引以一些彩色的火药,在顷刻之间抛洒出去。火将火药点燃,各种颜色的火焰在空中熊熊燃烧,在那短暂的时间里如同白昼。
灵修四散而出,化作翩跹的蝶在空中狂舞。他们在行人肩膀驻足,倾诉着我对飞云人民的感谢,对于他们的热情款待,我很开心。
“冬…窗…事发…秋月有…难。”在天凉围着主家的长河之中,发如深冬的松柏一般墨绿的少年从水中站起,看着远方那短暂的光亮结结巴巴的开口。水顺着他的颌角向下淌着,他的眼睛里没有情感,像是一条蛰伏在黑夜之中的蟒蛇。
一条青蛇顺着他的腿向上爬至他的手臂,最终攀上他的剑吐着红红的信子,光是看着那黄澄澄的眼睛就让人毛骨悚然。在黑夜中仿佛披上了一层银色的磷甲,寒光闪闪的让人颤抖。
“去,通知,落潇桓。”他没回头,身后的那个妇人便鞠躬退下了。夜里静悄悄的,河水流淌的声音让他能够安心。他再次沉入水底,这次没有静静地躺在那儿,而是随波逐流,顺流而下。
“小秋月这是带回来个不得了的人呐,可真是可喜可贺。”山雨楼顶楼的围栏旁,那褐衣人拿着不知道从哪儿捣鼓出来的望远镜朝着飞云的方向看着,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待烟花落尽,他将望远镜放下,凝眉冷笑。
“但愿你能够按照我所设想的走吧,毕竟,可不是谁都有权利入环的。”他眯着眼睛微笑着,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将头上顶着的官帽摘了下来,抻了抻自己的华服,对着月亮跪拜起来。
浓稠的夜色如水流一般静静流淌,山雨楼里的一个狭小的房间里,那双清透的,浅金色如同琉璃一般的眼睛朝着只有一掌宽的镂空花窗看了出去。她看见远方那转瞬即逝的烟火,心里有那么一瞬间的清明。她是不是不会死了,她真的很想再和她们见一面,一起躺在天凉郡的树林里打滚看星星。
“陛下为何还不睡啊。”刚那褐衣人的衣袍将那窗遮住,将月光也遮住。本就狭小的空间陷入黑暗,生生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孙公公,我想去见见林家家主。”那孩子略有些惧怕,声音有些颤抖。她不想让那人听出她的恐惧,只因为她是明空雀,是这四大神兽守护之地的掌管者。可她也只是个孩子,她才十二岁。
“只要陛下想,当然随时都行。”那人嗤笑一声,以袖袍掩面,像是在笑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那明日让林秋月到山雨楼来见您,您看如何。”
“我要去飞云。你也说了,我是这里的陛下,去哪里我说了算对吗。”巫山雀此言一出,外面那人便沉默了好一会儿。正当她以为要碰壁了的时候,却听见了意想不到的答复。
“当然可以陛下,不过臣有个要求,请您不要透露自己的身份,否则臣会很难办的。”那人笑着,仿佛根本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巫山雀将自己缩成一团,紧紧裹着被子。她的枕边放着她哥哥明空璟给她缝的娃娃,那是她家人留给她的唯一一样东西了。
“我知道。”她捂着被子出声。那人的脚步声走远,清明重新打在她的脸上。她将枕头下面藏着的一张折成三角的心愿符纸放在手心里,对着明月许愿。
月亮啊月亮,你如此明亮。如果可以,请将我的心愿传达给我爱和爱我的人。我希望自己能够活下去,也一样他们能够健康的活着。
“怎么说,那孩子想去飞云,你就让她一个人去?不怕让她跑了?”一身材有些臃肿的夫人指着孙丞相的鼻子大骂着,她织金的红色长袍随着她动作的摆动被不断拉扯着。她粗壮的手指上带着金戒指,牢牢的嵌进去,像是从肉里长出来的。她的话语间颇有些不满,甚至想着先去把巫山雀打一顿。
“这当然不必顾虑,夫人有所不知,那林家来了个异士,怕是有变呐,让陛下去探探口风也何尝不可。况且假如陛下有意外,乘机除掉飞云岂不妙哉。再者即使陛下有那个逃跑的胆子她也不会走的,毕竟她有很大的把柄啊。”孙丞相笑着,点燃了烟锅深吸了一口,云雾缭绕间笑的更加渗人。
“相公好计谋。”那妇人扭着肥硕的身躯搂住了孙丞相的胳膊,在他的衣裳上蹭了蹭。孙丞相望着山水楼外的碧波和月,不知怎的心里没底,总觉得要发生些什么。
百里之外的落花寨里,落潇桓拿起弹弓将树上的野果打了下来,拾起来喂给了跟在身边的花孔雀。那是落花寨的守护神,孔雀明王的化身。虽然没有南冥玄武和苍弋白虎那样威风凛凛,但于他而言已经足够了。
“就你嘴挑,还得着新鲜的野果子吃。这大半夜的要不是我还没睡,你就饿到明天早上吧。”落潇桓蹲下身子窝在草丛里,躲着四下巡视的打更人。等着那敲锣打鼓的声音一过,他才直起身子来。
他身边跟着一只花孔雀,翠羽在月光下闪着蓝光,那双碧绿的眼睛炯炯有神。他只是贴着落潇桓,像是一只护崽的老母鸡。落潇桓无奈的轻叹了口气,正打算疾走回家,就听闻一声鹤唳。
那只白鹤落在他身边,没靠近他,只因为花孔雀在他身边,他们二鸟都互相看不顺眼的。
“大半夜的云兄让你送信,真是辛苦。”
落潇桓蹲下去解开系在白鹤腿上的竹筒,从里面抖搂出一张短短的纸。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
“东窗事发,秋月有难。”
他仔细一琢磨,今天不正好是秋月口中的朋友要来的日子吗,这云济末流不会将那朋友认成敌人杀过去了吧。正想到这儿,他就听见不远处山体碎裂的声音,只觉得大事不妙。
“坏了坏了坏了坏了”落潇桓急得直打转,也顾不上打更的发现他还没睡就急急忙忙的冲回屋里,提上了自己的那柄铁杵便出了门。临了还给刘妈留了个信,就说自己去飞云待两天。
他正要上船,那花孔雀咬住他的袖口,低头指了指他衔过来的锦囊。“哎呀米说着着急的这都给忘了,谢谢花花~”他油腻的抱着花孔雀蹭了蹭,孔雀飞到不反感,反而亲昵的叨叨他的头顶。那一幕,真的很像是母亲送游子进京赶考。
船行动了,锦囊握在手里让落潇桓倍感安心。那是父亲临走时交给他的信物,一枚明王辉印。父亲告诉他,只要不是面临着四大神兽守护之地的覆灭,这个东西就万万不能落到山雨楼手里。
山雨楼的人最近来的越发勤了,像是在密谋着什么大事。这让他心里有些不安,总觉得今年一定有什么大事会发生。可他有能知道些什么,知道了又能如何。
南冥的河边,一水蓝色长裙的少女提着裙摆在河边踩沙。河里有一座岛屿,除了南冥只有少数人知道那是什么。
“龟龟,你说山雨楼到底打得什么算盘。”那少女坐在渡口上涮脚,细沙随着河水流淌至下流。她向下望去,碧波之下,那围楼像是大地的眼睛。她知道那是个吃人的地方,所以从出生起就没去过几次。
她的名字叫任逍遥,是南冥任家家主。与飞云林家林秋月,天凉云家云霁末流,落花落潇桓一起受巫山明空氏治理。今年她十九岁,是任家主的第四年。
她眯起眼睛观察着飞云微弱的亮光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我也好想去见秋月的朋友啊,据说是一个会术法的阴阳师。我们任家向来体术差得很,如果她能够给我指点指点,我是不是就能够修行,靠法术守护南冥了呢。”她撑着下巴思绪了一会儿,自顾自的说着。
任家以观星占卜在这里扎根立足,分明初代家主无论体术还是术法都毫不逊色,也不知怎的在第二十四代开始就体弱多病,别提术法了,二十五代甚至站起来都困难。
她是第三十二代,是百年来唯一一位女性家主。不因为别的,因为他的父亲十分疼爱她的母亲,只有她一位夫人,也只有她一个孩子。她从小除了落潇桓和林秋月还有云霁末流之外,也没有旁的朋友了。
“星星啊星星,告诉我答案。”她望向星空,群星闪烁间,有一闪闪发光的红色星辰出现在她的眼睛里。位,西南。带着吉兆的不祥之兆,这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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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床上睡着。承影固执的让秋月给他摆了张床再给我准备的房间里的门厅,说是要给我守夜。实际上他就是担心水玲珑半夜会进来,所以他决定自我牺牲,
窗半掩,月光倾洒进来。秋月躺在我旁边,我往她身上蹭了蹭。这里四面环水,枕着潮水入眠似乎也是件不错的事。她没睡着,低低的同我说话。
“阿舟,你知道吗,我很想念哥哥。”她的喉咙动了动,海蓝色的瞳望着红木雕花的床顶出神。她身上热的厉害,我知道那不是生病了,只觉得异常安心。
“有兄弟姐妹惦念是件好事,林永安应该很庆幸有你这样的妹妹。”我转过身去对着她,揽住了她的胳膊。
“可是哥哥真的这么想吗,如果真的这么想,那么他为什么都不回来看我一眼。逃离飞云,一去不回。”她似乎是有些神伤,眸光微转,满眼伤心之色。
“他肯定有他的事情要做,你要做的是在他回来之前守护好飞云,让他能够看见朝气蓬勃的飞云和朝气蓬勃的你。如果他在,看见你这幅样子,一定会不开心的。”我凭借着对林永安的记忆猜测着他对于秋月和飞云的感情,我不明白他逃离的真正理由,甚至觉得他给出的理由很幼稚。
“你说的对,阿舟,如果我有你那么淡然就好了。我平时也不是这样的,在谈及哥哥就会变成这样,对不起啊,让你见笑了。”她捏了捏我的手,淡然地笑着。
我自嘲的笑笑,我真的淡然吗,我不知道。
假若一切都会被轻描淡写的代过,我还是我吗。
“无论如何秋月,开心就好。没什么能左右你的想法,且竭尽全力,做你想做的。”恐怕是今晚喝的有些多了,玩的有些累了,我真的被困倦袭击了。想说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睡了过去。
“晚安,阿舟。”秋月自顾自的说着,坦然的闭上了眼睛。至此,她觉得无比安心。没有什么别的原由,只是因为我来了,我在这儿。
月朗星稀,乌鹊南飞。
水玲珑在飞云的一处断崖向下堪望着,潮水拍打着石壁又一次退去,让他觉得有些新鲜。无论是四方炼狱还是魔宫,都没有如此波澜壮阔的水。
“年轻人,可莫要轻生啊。”他刚想跳下去练练轻功,就被李婶抓了个正着。
“没。”水玲珑摇头,表示自己并无此意。
李婶连忙上前将他抓了回来,苦口婆心似的开口
“就算人家姑娘不接受,也不好轻生吧。世间姑娘千千万,以你的资本还不是随便挑。你觉得秋月怎么样,要不要李婶帮你说说,你就留在飞云当女婿。”
“不,免了吧。主现在接受我不能,总有一天会被我打动的。即便世间女子对我大排长龙又如何,我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水玲珑向后退去,离李婶越来越远。
李婶有些惆怅,她真的很想看秋月嫁人,毕竟她已经时日无多了。她将秋月视若己出,自然而然希望她幸福美满。好不容易蹲着一个相貌不错的男子还心有所属了。这让她的信心有些受挫。
她看着水玲珑消失,心里很不是滋味。
水玲珑终究还是从涯顶跳了下去,给我从河里捞了两尾极为鲜美的鱼和贝类。早饭煮了粥,午饭蒸了鱼。见我一觉睡到日上三竿,便将鱼和粥一并给我送来。
“已经不烫了。”他将瓷碗递给我,温热的触感让我清醒了不少。我机械似的拿起勺子吃了一口河鲜粥,才真正察觉到自己已经饿的不行了。
“带回去钓鱼如何,我陪你吹吹风。”水玲珑坐在我的床边,没看我,弱弱的说着。我从他身上看见了血衣澜的影子,他们果然还是像的。
“好啊。”我应着,将胃里翻上来的粥生生咽了进去。
“好,我待会去问秋月小姐有没有鱼竿。”他有些欣喜。毕竟经过昨天那件事,他有些担心我是否会同往常一样同他说话。他从心里感到害怕,害怕我真的,看都不看他一眼。
在我去理朝的时候他因为魔宫琐事脱不开身,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空出来陪我,他不想我同他一句话都不说,
我应着,见他出去便将那碗海鲜粥搁在了案台上。拿出注射器给自己打了针营养针。胃病最近发作的厉害,就我刚才那两口,已经快要吐出来了。
然而这一切都被他看在眼里。
我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
“小鬼,把这个给主送过去,就说是林秋月给的。”他将一枚丹药递给了承影,说罢便消失在了他眼前。承影挠了挠头,只觉得我有些奇怪。
那药我光闻着就已经很舒服了,吃下去更是如此。
“替我谢过秋月。”我笑笑,翻身下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你去哪儿。”承影问我。
“去钓鱼,一起吧。”我将衣袖用系带系紧,穿好鞋,拉着承影便出了门。为了能让自己清醒一点,蹲在河边洗了好一会儿的脸,果然清爽不少。
“吼”山顶上,秋月身边站着的是这里的守护神兽苍弋白虎白云。有三人高,大概一整个篮球场那么大的体型,威风凛凛的望着江水流淌的地方。飞云的人只要看见白虎,便会放下心来。
他们都是白虎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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