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临心底泛出一丝凉意。她不再看他身上的枷锁,她把目光放在整片湖泊。湖面上一层层波澜叠加,散而复生,像炎临的欲望没有尽头。她听到了欲重对亲情背叛的感慨,也听到了理性斩断感情的苍凉。她再次感受到了不安……
出于礼貌,炎临打算以问句结尾。
炎临:为什么要帮我呢?
她问道。
欲重想了想,自然地吐出三个字:
欲重:怕你哭。
炎临笑了。相识太久了,欲重都学会骗人了。她知道他正和她注视同一片湖水,可他们对湖水投注的感情截然不同。她像一个局外人,看月是月,看水是水。而他却是局中人,湖水是故国,月亮是故人。
炎临:夜深了,你该回去了。
炎临忽地站起身,对营地喊道:
炎临:义虎,押他回营!
欲重侧身看着高高在上的她,一丝冷笑。
少主会成长为君主,但公主会一直是公主。她的身份决定了脚下的路。望着欲重远去的背影,炎临转过身重新看头顶的月亮——皎洁、浩大、孤寂。她抖落委屈和娇气的灰尘,勇敢的直视明月,直视自己的内心:她要古田县,她要长安都,她要瀚如烟海的书籍,她要更强大的自己!她要明日复明日的必胜!
月亮很快西沉,战场再起风烟。这一次,历时四个时辰,炎临攻下了古田县。她生擒不修,活捉李善,逼得古田县年迈的县主殉城。她创下了新的神话。
在炎域军队欢庆这小小的、阶段性的胜利的时候,俘虏营里的百里冉俊一声长叹,重重地跺着地面,咒骂道:
百里冉俊:嗐!真晦气。本想着不休和尚和李大文豪能撑些时日,灭灭这炎域公主的威风,张扬我欲国人的威风!谁承想……哼!一转眼就都聚在了战俘营!真光荣,一家人就是得整整齐齐。
刚刚放到战俘营的不修被臊得脸红脖子白,他生气地辩解道:
不修和尚:谁、谁跟你是一家人啊!
话罢,背过身去,自己气自己。
陆平见状,准备上前充当和事佬,转移话题。但见小和尚孤零零的一个人,他还是想问一些更紧要的问题:
陆平:小和尚,见到李善了么?听闻他也被擒,怎不见他的身影?
不修和尚:他被炎域公主发配到炎域南部的深山了。
陆平:什么?发配!”
陆平大吃一惊。
陆平:为什么?
不修和尚:听说是因为他的文章。他老是写一些入世、出世、道法自然之类的文章,炎域公主就成全他,让他到深山老林里好好实现人生理想。
百里冉俊:什么?
百里冉俊大吃一惊,又捶胸顿足一番。
百里冉俊:最毒妇人心,这都想得出来。
营帐里安静了一会儿,不修问道:
不修和尚:陆将军,我大爷呢?听说他也被那炎域公主生擒,关哪儿了?
陆平:隔壁。
陆平指指隔壁的帐篷,愁苦地坐在地上,一言不发。
不修和尚:怪不得那军帐被士兵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
不修叹了口气。他跟着三爷爷——古田县县主——私立欲国大旗,还有什么颜面见欲重呢?
百里冉俊:这算什么!两层寒铁枷锁戴在少主身上,几十斤重,日日夜夜的戴着,任是神仙也吃不消!批判我们屠城不仁道,他们又真的像说的那样优待俘虏吗?虚伪!恶毒!
百里冉俊恶狠狠地咒骂道。他气呼呼地坐在茅草上,细数过往,罗列罪状。然后,等着天黑,日升,月落。
除了这些他们还能做什么呢?
日复一日,战不停歇。经历四个多月的浴血奋战,炎临、戴轻宏、郭伟斌终于从东、西、南四个方向齐聚护阳河,实现大会师。如炎临所想,他们已经占领了欲国三分之一的领土,再往前就是寒域、龟国、大阜的占领地,她可以光荣地回都明城复命了。可眼下,望着护阳河对岸巍峨的长安都城墙,她的心突然不安分起来。她想要长安都!
大帐里,戴轻宏被炎临的野心吓了一跳。他从未想过这个二十二岁的公主竟怀着吞并天下的雄心。出于长远战略,他劝谏道:
戴轻宏:殿下,长安都乃寒域占领地,此乃炎、寒、龟、阜四国共识。当下应联络其他三国,订立合约,尽早确立四分欲国国土的局面。我等也应尽快班师回朝,巩固现有疆土,休养生息。
炎临:欲国发源于草原穆族,骨子里就透着狼的野性。常言道: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繁华千年的长安都被征服都就是欲国人心里的黄河、棺材。不从寒域嘴里夺下长安都,我炎域拿什么驯服他们的野性、统治占领地区的欲国百姓。
炎临说道,话语间她已经看到了百万雄师涌入长安都的盛况。
炎临:侵占欲国的领土需要什么列国的共识,军事力量才是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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