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六）破镜不重圆

如果可以不再喜欢他，那该多好？

林忆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他轻蔑一笑，

董思成：一定要我点得那么明白吗？

董思成：林忆，你喜欢李泰容，对吗？

我捏着心碎的一角，负隅顽抗，

林忆我没有。

他终是轻叹一声，

董思成：我也希望这是你的答案。可林忆，你骗不过自己的。

骗不过吗？有些事，在千百次的强求之后也许真会出现转机呢？

林忆我从来没有喜欢过谁，不管是李泰容还是你，都没有。

或许是我这副说谎的样子着实可怜，他不再与我空口纠缠，单刀直入地开始质问，

董思成：为了韩有珍，这样做值得吗？

被猜中的心思也就没有了隐藏的价值，我自觉跳出这个哑谜之圈，开门见山，开诚布公，

林忆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对于她喜欢的人我不应该，也不会有非分之想。

林忆有珍是个好女孩。

他一语道破我心中深埋的疑虑，

董思成：错了，她不是。不管是恋人还是朋友她都不配。

董思成：林忆，真正的好女孩是不会拿朋友当做吸引异性的工具，当作陪衬自己的绿叶的。

董思成：你真的不明白？

董思成，你说的我又怎会一无所知？只是许多时候我不愿醒来，我愿意去相信这份镜花水月的友情。但当我下定决心摆脱这个该死的泥潭之时，却发现自己早已丧失了苏醒的能力。

他屈下另一只膝盖，跪在我的对面，缓缓伸出双手捧起我的脸颊，

董思成：阿忆，你有属于自己的光。

此刻暧昧的氛围令我头皮发麻，似是快要恢复以前那种晕厥的状态，我反感地推开他的手，他却不死心，将身子凑得更近，霸道地占据我所有视线，

董思成：我不相信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只需再靠近一步，我们便可零距离。

名副其实的零距离。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他盯着我的唇瓣一点点倾过身体，熟悉的热气愈发逼近，柔和地散开融化在脸上，我似将感受到他唇齿间的温度。

只记得那日的雪下得好大。

——————

背后传来一声呼唤，

郑在玹：思成，小林。

我一把推开他，听见他不稳倒地和后方传来的笨重脚步声，一时慌了神。

林忆，你刚才在干嘛！

他似乎也没料想到这一幕，手忙脚乱规避着在玹的目光，扭头就跑，只撂下一句，

董思成：我去找韩有珍，你把阿忆···小林，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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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是背对着在玹，估计黑灯瞎火的他也没看清，林忆，别慌，你们没做什么。

郑在玹望着那个一路小跑的背影，意味不明地扬起唇。

趁着他目送董思成之时，我稍稍理了理思绪，强加镇定，倒也心安不少。将糟乱的长发服帖地顺到耳后，再次看向他时，已是四目相对。

郑在玹：哪儿摔痛了没？

林忆没有。

郑在玹：走吧，我送你回去。

林忆前辈你还是去找有珍吧，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他瞟了我一眼，漫不经心地勾起嘴角，转头迈开了步子，

郑在玹：她自己会回来的，毕竟，思成还在。

被拉开距离的我只得小跑几步跟上他的步伐，却仍不死心地追问，

林忆前辈，你什么意思？

他倏地落住脚步，认真地看向我，

郑在玹：那样的女孩子，是不会轻易放弃的，不是吗？

郑在玹：林忆，你应该懂吧，你必须接受，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却又突然松松垮垮地嫌弃吐槽，

郑在玹：哎呃，你们几个的关系啊真是让人无话可说，你们中国不是有句谚语么，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看了你们，我现在算是彻底记住这句话了。

我撇过头躲开他的视线，听得他再次叹息一声，

郑在玹：说真的，你很像我一个···朋友，你们似乎···都···

他不知用什么词语形容，兀自皱了许久的眉才继续补充未完的话语。

郑在玹：你们似乎都对别人的关心避之不及，可你们真的，都是很好的女孩。为什么总是这样不自信呢？

迎上他几分困惑的目光，

林忆郑在玹。

神明给了我解释自己的勇气，我直呼他的大名，郁结之语一泻千里，

林忆两条起点不同的路，如果想要抵达同一终点，那必然需要其中的一条去扭转自身。

林忆只是，这个过程太过痛苦，需要积累太多爱的资本。这么多年来，我和她都已经拿不出多少温柔了。

袒露完想说的一切，心底涌起的滚烫冷却殆尽，此刻的我如同一块十二月的冰山顽石。

我落落大方地转过身，望入他的眼底，补上最后一句。

林忆在玹前辈，即使我现在站在这里，站在你面前，你也要相信，我和你，绝对不属于同一个世界。

他站在原地垂手而立，凝神思索。我学着他们不再等待的样子，独自踏上了回家的路。

因为生而不同，你不懂，我也不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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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醒来，有珍的床位依旧空着。

我推门而出，却撞见她衣衫不整地从李泰容房间走出。

韩有珍：阿忆姐早啊。

她恢复了平常的样子，试图礼貌地向我微笑，殊不知自己的笑容里充斥着多少虚假与得意。

李泰容，心动是一瞬间的，厌恶也可以。

我礼貌地朝她点头示意，视线自动跳过她露出的白色肩带，有意无意和她扯皮了几句，实在是压不住心里的窝火，草草到了个别，匆匆离开。

还没走几步，隔壁的房门便开了出来。董思成身着睡衣，胸前留着滩水渍，应该是刚洗漱完毕。他定定地站在门口，看了我俩一眼，自然地朝我挥挥手，

董思成：小忆，过来吧。

林忆有事吗？前辈。

董思成：有事，所以，快点。

顶着她五味杂陈的目光，我不情不愿地进了房间。他关门的瞬间，顺手把我抵在了门上，带着几分责备，几分心痛地开口，

董思成：你什么时候可以少逞点强？我也是一个可以依赖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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