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杨昭点了点头，绕过李玉甫，一一走过其他官吏身前，没有一个，身上不打补丁的，更有几个，鞋都破了，杨昭脸色又沉几分，回头说道：“看来清源县，为了此次旱灾还真是……”

不等杨昭说完，李玉甫便接话道：“下官一直想为城主和少宰大人分忧，便先让下面的官员节衣缩食，车马费、冰鉴费、冬温钱一应取消，原先的俸禄亦缩减三成。”

果然，基层公务员日子也不好过。

杨昭思量着，边说边走道：“官大一级压死人，杨昭今日算是领教了。”

“下官岂敢。”李玉弗眼睛眨了眨，气定神闲的，不知在打什么算盘。

李玉弗的姨母是花垣少宰，说好的，给自己和这钦差打点好关系了，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杨昭打开折子，给李玉甫看，问道：“这上面的人，你可都认识？可都有印象？”

李玉甫看了看名单，全是些男孩名字，自己也不认识，摇头道：“下管不认得。”

杨昭听了，火气却窜上来了，直接把名单摔在桌子上，向门外喊到：“带上来！”

只见那人牙子、打架女孩和她弟弟，还有哪些差点做了家妓的男孩，一并被押了上来。杨昭冷眼看着堂下，那人牙子却开始不停磕头，边磕边说道：“钦差大人，小人有眼无珠，不知道是钦差大人，求大人绕过小人一命。”说着，还向前蹭了几步，用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李玉甫，说道“都是她……她叫小人……”。说时迟，那时快，李玉甫突然抽出身后佩刀侍卫的长刀，捅死了那人牙子。

见多了打架斗殴，见过了民不聊生，杨昭看着那人牙子在自己眼前死去反而没了恐惧，全是愤怒。

院里的官兵和小厮正要进来清理尸体和污血，杨昭手一甩，惊堂木便被摔在地上，“我看谁敢动！”

杨昭和李玉弗四目相对，“县令大人这身官服，这顶乌纱，还想要不想要？”不等李玉弗回答，杨昭便接着说，语气不容置喙，“本官问你，你这身衣服借给我，你借不借？”

李玉弗身后的官吏突然上前半步，道：“杨司礼，此举怕是不妥吧。”

杨昭并不理会，对着李玉弗吼道：“我问你借不借！”

那官吏扬长而去，只留下一句：“钦差大人过于鲁莽，恕下官难以共事。”

李玉弗不说话，只定定地看着杨昭，看这架势，是想和杨昭杠上了，杨昭懒得费口舌，头也不回吩咐道：“白芨，把她这身皮，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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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面上，一群人穿着官服游走在清源县大街小巷，那领头的官吏正是清源主簿宋衍。

杨昭和韩烁在酒楼二层对弈，楼下便是粥棚。

“昨日便与你讲，这粥要能立筷子不倒，今日还是如此，你这是糊弄谁呢？”宋衍对着那施粥的官吏怒喝，“反正我这身官服是借来的，什么都不怕。难道你的也是借来的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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