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兄弟做到头了

陆云起也是亲自送各位大帅离开了黎家军营，在离开之际陆云起还不忘感谢这些人的鼎力相助。

看着这些人离开后，陆云起便转身走了进去。陆云起坐在一旁感觉到其中气氛的不对，坐在周庆身边的丁先锋，也默默的往陆云起身边移去。

“周庆，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自周庆逼着老葛说出这些隐晦的事情后，黎缘心里就突然出现了一根刺，他和周庆、钟渊明都是可以把后背交给彼此的兄弟，如今钟渊明尸骨未寒，周庆居然明知伤害钟家的凶手是谁，却一点口风也没透露。

“老葛自认自己手中的情报站可知所有事情，但他不知道情报站里有我的人。”

“你何时知道的？”

“渊明死后，统帅的态度让我觉得此事不简单，便暗中召见了我一直安插在葛大帅情报站的人，他打探后得知了这些事情。”

“你何时知道的？”

“前几日才知道事情的原委。”

“你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为何不告诉我？”

“因为我了解你的脾性，你若知道这件事情，必会闹得沸沸扬扬。”

“那你今日为何又逼着老葛说出了事情原委？”

“因为我知道这些人各怀鬼胎，若不用一些非常手段，今日注定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现在就不怕我将这件事情闹的沸沸扬扬？”

“即使你现在要将这件事情闹的沸沸扬扬，昔日的兄弟也不会责怪你毁约，相反知道事情原委的他们也不会和统帅联手对付你。”

“周庆，我知道你心思深沉，却不曾想你心思竟深沉到了这般模样。”

“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敢说今日你没有一点私心吗？”

“我确有私心，但我的私心也只是为了国人有更好的生活。”

“别把自己想要的高位说的冠冕堂皇。你想要取代统帅的位置，我不反对，但你不该用这样的方式。”

“这样毫无作为的统帅本就德不配位，人人都可取而代之，我为何不可。”

“你可以取代统帅的位置，但不是用这样的方式，更不是用渊明积攒了多年的威望。渊明是为国家大义而死，他死后不该背负这样的名声，他的死也不是你用来一步登天的垫脚石。”

“我从未想过利用他的死来成就自己。”

“可今日你确实利用了他的死，利用了他的身前名。”

黎缘和周庆多年兄弟，他怎会不明白周庆的心思，从周庆逼着老葛说出这些事情时，他心中已然明了。

周庆用钟渊明的身前名让昔日一个战壕里的兄弟倒戈，甚至打心底里不服从这样德不配位的统帅。

“黎缘，你难道就没想过取而代之吗？”

“我想过，但我不会用这样的方式，让渊明死不瞑目。这一场内战一但掀起，你讨伐统帅的由头便是老葛说的事情，这样所有人都只会认为你是在为昔日的好兄弟复仇。渊明虽然曾贪念功名利禄，但这些年来他早已没有了当年的心境，他虽是军人，但他崇尚和平，他一生所愿便是再无战火硝烟。”

“你错了，一个人只要心里曾追寻过功名利禄便根本不可能放下，我如此渊明亦如此。你说他这些年来不挣不抢，那时因为统帅给足了钟家脸面，谁不知统帅之后便是钟家，甚至可以说钟渊明的地位远胜统帅，否则统帅为何独独针对钟家，忌惮钟家。”

“你如果这么想渊明，那你真是太不了解渊明的为人。他若想取代统帅，当初他娶了赵灵儿，身后有整个赵家，以赵家的财力和他手中的兵力完全可以坐上统帅之位，可他没有，他选择退居幕后，让赵家全力辅佐如今的统帅。”

“不是我不了解渊明，是你不了解他。当时的赵家虽然财力雄厚，但他钟渊明没有显赫的出生，更不是举兵反封建的领头人，他若坐上高位则名不正言不顺。他选择退居幕后不仅赢得了好名声，还保留了自己的权力，除了没有统帅的虚名，其余的他都得到了。”

“周庆，原来你一直都是这么看待自己的好兄弟。”

“不论我如何看看待他，他都是我周庆的好兄弟，在我心里他就是我的亲哥哥。不论是出于私心，还是出于兄弟之情，我都不会坐视不管。”

“你若想挑起内战，别打着钟家的名头，否则你我兄弟算是做到头了。”

黎缘也是第一次真真切切看清楚了眼下这个多年兄弟的真面目，他曾以为的兄弟情义，在利益面前这般不堪一击。

丁先锋和陆云起在一旁也听明白了事情的原有，他们也看出了周庆今日挑明的意义是什么，更看清楚了原来自始至终将钟渊明当成亲兄弟的也只有黎缘一人。

“周大帅，我代替晚晴感谢你今**着葛大帅说出统帅的真面目，但我身为钟家的女婿，我和黎大帅的立场相同。”

“陆云起，你难道不想为你岳父报仇？”

“我想，但我不会让我岳父死不瞑目，更不愿让无辜的人因这件事情丧命，更不愿晚晴掺和这件事情。”

“陆云起，我本以为你为了晚晴这丫头什么都可以做，今日一看也不过是个贪生怕死之辈。”

“我不怕死，我也可以为了晚晴付出所有，乃至性命，但我知道晚晴也不愿有无辜之人为了钟家丧命，甚至让钟家掺和这些风波里。”

“你怎知晚晴不愿，你莫要忘了晚晴这丫头可是嫉恶如仇，从她对山本痛下杀手的事情，便可以看得出来她绝非心慈手软之辈。”

“她杀了山本，但却未曾让无辜之人死在这场风波里。”

“她杀了山本嫁祸给匪寇，随后又派余杰剿匪，难道这不算滥杀无辜吗？”

“这些匪寇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本就该死，只是被赋予不一样的罪名罢了。”

“任何事情到你们嘴里都有不一样的说法，我也不愿和你们多争辩，这件事情事关晚晴，若无晚晴首肯你们的意见我都不会听取。”

“周大帅，你若顾念昔日和晚晴父亲的兄弟之情，这件事你就莫要将晚晴拉进来。”

陆云起不敢去赌钟晚晴的心思，若换做从前他知道钟晚晴得知这些事情后定会隐忍不发，以大局为重，但自从她手刃山本后，加上种种变故，他也不确定钟晚晴是否会和周庆一同谋大业。

“你刚信誓旦旦的说晚晴这丫头不会掺和这件事情，怎么言犹在耳，你就没了信心。”

陆云起的担忧被周庆看穿了，这也让周庆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但他没想到这希望被黎缘强硬的态度扼杀在了摇篮。

“周庆，晚晴这丫头已经够苦了，好不容易可以过上安生日子，你为何非要因为自己的私欲让她痛不欲生。”

“晚晴昔日因统帅下手而重伤，她也是当事人之一，她有权知道真相。”

“你当真要在今日断了你我兄弟情分？”

“黎缘，你知道我是真心把你当兄弟的，可你为何就不能支持我？”

“我不能让战火蔓延，国人尝受战火的纷扰，也不愿那些无辜的将士们自己昔日从一个战壕走出来的兄弟四厮杀。”

“若短暂的战火可以换取国人未来的好生活，也未尝不可。”

“昔日反封建的战争打的多惨烈，你也是亲身体会过，可战火过后我们昔日反抗的封建有所改变吗？国人依旧生活在一个封建的时代，唯一不同的是没有了君主立宪制。可换句话来说，我们这些人仗着是开国功勋，占城为王，我们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和昔日我们推翻的君王制度有何区别？”

“黎缘，我且问你一句，倘若今日是钟渊明布了这个局，是他想要挑起内战，取代统帅，你是否还是这般态度？”

“若今日换做是他，他绝不会挑起内战，让吾辈用性命换来的安稳毁于一旦。”

“我再问你，若我执意如此，你是否会和我站在同一处？”

“不会。”

“你会阻拦我吗？”

“周庆，你战争的残酷你我都曾切身体会过，你为何非要一意孤行？”

“答非所问就等于告诉我答案了。”

“我不想掺和这些事情，我只想安安稳稳的守着我家黎舒过日子，不论你要做什么，都别牵扯到黎家。”

“黎缘，便也知道即使没有我，也会有第二个人来起义，这场内战是早晚的事情。你若真想让子孙后辈活在没有战火的时代，就不应该一直拖延，为了眼下一时的安稳舍弃一世的安稳。”

“你不必再此处以各种法子劝说我，我不会参与这些事情，我也不想参与这些事情。我给你的忠告你牢记于心，若你触犯到了我的底线，你我兄弟就算是真真切切的做到头了，日后我没你这个兄弟，你也自当从未认识过我。”

黎缘态度强硬不更掺和这件事情，周庆即使说破了嘴皮子，也未能让黎缘年少时的满腔热血被点燃。

先后痛失爱子的黎缘心里的伤痛无人知晓，他痛恨战争，更不愿见到昔日一个战壕下来的兄弟们互相残杀。

“周庆，我话已至此，其中轻重你自己掂量着办。”

“没想到昔日可以和钟渊明在战场上并驾齐驱，奋勇杀敌的少年英豪，如今却这般胆小，看来这些年的安稳生活已然磨平了你的性子。”

“你也不必拿话语激我，我既决定的事情便不会反悔。”

黎缘说罢便转身离开了，周庆看着黎缘离开的背影，他心中也万般滋味。

“周大帅，不论你要做什么，我都不希望你把晚晴牵扯进来，若你真的曾吧钟大帅当成兄弟，就看在往日情分上还他唯一的女儿一个安稳。”

“她应该知道这些事情，她不该被剥脱知道真相的权利。”

“看来周大帅是非要将这些往事告知她了？”

“她应该知道真相，但至于她知道真相后如何选择，我绝不强迫。”

“若我不愿她知道分毫消息呢？”

“那就看看你究竟有多大的本事能够拦得住我。”

“我自知拦不住你，但我还是希望晚晴能够过上安生的日子，她不该活在无尽的仇恨里，她应该为自己而活，我相信钟大帅在天之灵亦是如此。”

“据我所知，晚晴已然和你退婚，归还了陆家所有的聘礼，如今你和晚晴没有半点关系，所以你在以什么身份来左右晚晴的事情？”

“那请问周大帅是以什么身份来告诉她事情的真相，劝说她做你追逐权利路上的垫脚石？”

“长辈。”

“这是我今年听到最好笑的笑话，钟大帅尸骨未寒，如今的钟家在风雨中飘摇，而你作为钟大帅的兄弟，却想着让钟家做你追逐权力的马前卒，这番说辞任何人听了都会觉得钟大帅昔日看错了人。”

“放肆。”

被戳到痛脚的周庆勃然大怒，眼中透着冷光看向陆云起。

丁先锋看着周庆和陆云起之间没有硝烟的战火，他急忙走到两人中间，打着圆场。

“周大帅息怒，云起这也是不希望晚晴受到伤害，退一步来说，这件事情事关钟家，而晚晴眼下是钟家唯一的掌权人，不论这件事情钟家是否参与，都该由晚晴来定夺。”

“你也支持他说出真相？”

陆云起一脸诧异的看向丁先锋问道。

“云起，我知道你心里是如何想的，但你应该了解晚晴的性子，这件事情关于他父亲亦关于她自己，她确实有知情权。”

“统帅固然有错，但若不是你冲动行事，钟大帅又怎会自尽！”

“陆云起，你别像个疯狗一般，看到人就咬。”

周庆看着和自己站在一处的丁先锋，他便出言维护着。

面对丁先锋和周庆的两张嘴，陆云起无话可说，他恶狠狠的瞪了一眼丁先锋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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