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守好陛下,隐藏在黑暗里老鼠是时候去处理了。”
顾长青站起身,脱下被茶渍弄脏的大氅丢给清明,什么都没拿便面色阴冷的出了养心殿。
至于惊蛰在哪里?顾长青当然知道,血腥味越来越重,顾长青的面色越来越阴冷。
“真是一群臭虫,还以为你们会蛰伏多久,怎么,主子一进大理寺就按捺不住了。”
顾长青站在月光下,一旁的房顶上是刀光剑影,兵器相撞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风格外得寒冷,顾长青就像是感觉不到一般,几个杀手已经悄然来到离他很近的房檐上,手中的兵器闪着刺骨的寒光。
这种危机四伏,又没人保护的情况可不秒,顾长青太过于纤瘦了,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
惊蛰此刻自顾不暇,根本保不了顾长青。
“主上快走!”
惊蛰咬着牙,吃力的抗下杀手挥过来的致命一击,大声的对顾长青喊道。
几个杀手对视一眼,默契的点,准备向顾长青发起攻击,一只冷箭就在这时带着破空之势稳稳的定在离杀手脚下不足一寸的木檐上。
杀手吓的顿时全都退后了,还有别人?!
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一个惊蛰就已经够难对付了,居然还潜伏了一个他们没有发现的人,这下可难办了。
今晚刺杀李纤云的计划,他们注定要无功而返,甚至,他们有可能全军覆没在这里。
“秋霜,箭法水平有所下降啊,你最近是缺乏锻炼吗?”
秋霜没有开口,她继续躲在暗处,而下一只冷箭已经被她搭在了弦上,但凡顾长青周围的杀手有靠近顾长青的动作,她的箭就会毫不犹豫的贯穿那个人的脑袋。
“怎么不继续了?不是想杀我吗?”
“顾子湫,你别得意,南梁的朝堂已经烂透了,你以为你能够力挽狂澜吗?你的父亲,你的祖父尚且做不了什么,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
杀手头领恶狠狠的盯着顾长青,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着这段话。
顾长青何其可恨,且先不说他是顾家子的血脉,他出现的太不是时候了,他若是出现的迟一下,哪怕迟三个月,胡人的计划也不会被迫更改。
他们精心谋划了几十年的计划,好不容易才悄悄将草原的势力渗透进南梁的朝堂,偏偏就出现了一个顾长青。
来就杀了最有可能从内部让南梁彻底腐败的萧焕,好不容易留的几个后手还就在今夜全部锒铛入狱。
若非如此,他们可不会冒着风险在今晚动手杀李纤云。
毕竟,顾长青亲手去抓崔文了,皇宫里的人身手再好也挡不住他们的车轮战吧?
偏偏这个顾长青,又在这个节骨眼回了皇宫。
“哦,是吗?我几时说过要力挽狂澜救南梁了?还有,你们八十年前还没在南梁身上栽够跟头,现在还想着要吞并南梁?”
顾长青好以整暇的挑眉看着那个说话的杀手头领,语气甚至有些玩味。
明明生的一张温和的容貌,偏偏又给了人一种邪肆的感觉,明明是个还没弱冠的少年郎,却有那么强的压迫感。
他的话模棱两可,好像他不在乎南梁是否会灭亡,又好像在警告草原的野狼们,别想打南梁这块肥肉的主意。
车轮战的确是个好战略,惊蛰有些支撑不住了,他握剑的手都在发抖,这些人的武力的确不怎么样,可是,百十来号人轮番跟他耗,偏偏惊蛰还杀不死几个,真是让人觉得烦。
头领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惊蛰,似乎找到了可以和顾长青谈判的筹码,他不蠢,惊蛰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而像惊蛰这样不可多得的手下,顾长青绝对不会放弃,这是常理之中的事。
“顾子湫,那么强还忠心的狗,你不会舍得就那么让他死吧?”
“你想威胁我啊?他的确很强,普天之下能够和他正面匹敌的人屈指可数,但你打错算盘了。他可没那么忠心,说起来,他还算是一个潜在威胁,你要是现在帮我除掉他,我或许还会感激你呢。”
顾长青状似心情愉悦的靠在墙上,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似乎真的不在意惊蛰的生死,对方杀了惊蛰反而是帮他的大忙一般。
看他一脸的轻松,杀手头领的牙关咬的更紧了,顾长青这人还真让人找不出来他的弱点和破绽,当真是可恨至极,不愧是南梁顾家子。
同时,头领也不敢确定,顾长青说的话可信度是多少,他现在是让手下杀惊蛰也不是,不杀也不是。
万一这是顾长青的计谋,他可就是错失了一个铲除顾长青左膀右臂的大好时机;可若顾长青说的是真的,他还反而帮了顾长青,得不偿失。
“你可要快点做抉择啊,锦衣卫和禁卫军可是马上就要来了,到时候,你们可就一个都跑不了了。”
看着顾长青那张温和但略有些病态的脸,杀手头领就恨不得撕碎他,可他不敢轻举妄动,暗中不知道有多少只瞄准着他。
他要是动了,说不定还没近顾长青的身就被射成刺猬了。
“撤!”
“秋霜放箭,能留一个是一个!”
杀手头领刚说完顾长青就让秋霜放箭,来不及多想,头领狼狈的带着手下跑了。
秋霜也没辜负顾长青的信任,愣是留下了四五个人,当然,留的是活口,就是位置有点分散,不太好抓。
等到其余的杀手残党跟着头领跑远了,顾长青才舒了一口气,他的手在广袖之下抖得不成样子。
很显然,他刚才也在赌,赌那些是信他话还是毫不犹豫的杀掉惊蛰。
惊蛰从房顶下来,直直的倒在地上大口喘气,他的对单能力的确不容小觑,可是车轮战真的能把他耗死。
“惊蛰,你心中可有怨我?怨我那番话,差点至你于死地?”
顾长青站在惊蛰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仿佛是在俯视蝼蚁。
因为背着光,惊蛰又累的几乎晕厥,导致他无法看清顾长青的表情,模糊中,他似乎看见顾长青的手在不断颤抖。
他喘着气,艰难的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怨,到底怨不怨,他也不知道。
或许,主上也是在害怕,在后悔自己刚刚赌了那么一次,就算,他赌赢了。
惊蛰如是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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