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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上天弄人！为了学习，我忍受着孤独的煎熬。生活一天比一天艰难。有时候都不记得自己多久没吃上油了，十天？半个月？还是一个多月了！人瘦得脸色蜡黄，走路轻飘飘的。人没吃上营养，都长到头发去了。盖住耳朵，捂过鼻尖，总算还能出气。看东西困难，发梢扎得眼睛生疼。杂乱地遮着，视线模糊，看不清老师的脸。白纸黑字，朦朦胧胧。读书学习都成了一种受罪。头发实在肮脏，也不知多少天没洗了。湿湿的，布满皮屑，粘在一起，倒加粗了不少。同学问我是不是打了发胶，哭笑不得。身上掏不出一块八毛的，可能是口袋漏洞太多了，藏不得！

还好！学习勉强跟得上去。偶尔全班第一的头衔给同学占用一下也没什么。位置站久了难免觉得疲劳，换道风景线也不错。

一天，两天……日子在掐着过。晚上读书时间不能太久，一般只有一个多小时。俺交不起电费，钱是爷爷帮忙垫付的。他年将七旬，在南山上种些菜勉强糊口。自个儿住在南山，俺家早就分了出来，而且父亲是个人尽皆知的不孝子。他没理由养儿子也养孙子，自古以来就没这理。时常被他的大道理问得噎着，无言以对。付电费的钱已经对你俩父子够仁慈了。要是超支了，你自个儿看着办吧！亲爷爷都这样了，更甭说什么亲戚了。

九十年代的家庭，自顾自的生活，谁还理你这野孩子。大家惟恐避之不及！

每每向他们问好，他们说我声音小，听不到；忙于学习，无暇窜门，他们说我不当他们存在，心里没有他们。你一个小辈起码要知道长幼之分。问候大人，声音要大点，四婆叫四婆，八公叫八公，像只踩不死的蚂蚁哼哼的。我说，每次你总得先问候吧！最基本的礼仪都没有，难道你老师没教你怎么称呼人吗？就知道动动嘴皮想蒙过去吗？俺耳朵还好着，别耍我！看你也不像哑巴，简直木头人一个，真是无药可救！被教导得哑口无言，有时倒希望自己给哑了。免得不知所措，惹了亲戚大人不高兴！心里渐渐担心了几分，刻意回避着。

老远望见亲戚大人走来了，想躲躲不了，没有旁道，也不能退路。无奈硬着头皮迎了上去，琢磨着如何问候是好？嗓门清了清，试了几声。恩，等他大人走过来了就这样，声音还得加些分贝。故意从喉咙里吸上一口唾沫，不致于干哑了自己。眼见快到了，撇开嘴角，堆起笑脸。声音比平时加了差不多一倍分贝，亲热地喊了声“公公，你忙着呀！辛苦了！”也许吓着他了，愣了七八秒钟。两眼瞪着我，一股怒火喷射出来。空气凝重，流动缓慢，呼吸有点困难，快窒息了。没有回音，一腔亲热劲儿半空给拍了下来。俺真不该吓着亲戚大人，人家会反应不过来的。只是愣了几秒，公公大概听不到我的问候吧！头也不回地走了。

真不知道如何面对了，问也不是，不问也不是！看来俺只能做个没教养的家伙了。哎！求求大爷大奶奶们一脚踩死只会哼哼的死不了的蚂蚁。没辙，见一回尽力问候一回吧！可别把他老人家再吓着了！摸着胸口告戒自己，匆匆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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