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乙神雪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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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ro Solute·21、如飘雪般无暇

Zero Solute·21、如飘雪般无暇 As pure as snow

特定名词简介:

Trespassion rule(僭越神则)

正好比由单一性,逐渐分裂开来、由而迈向多样性的影响变化;“神决”现象的存在,起初并非作为一个群体性质的影响单位,使得多数范围的广域就此而受到影响;相反,初期作为个体存现,直至由“神决使”所引发的媒介性的变化存在,“神决”现象并非能够通过个体作用,甚至无限增殖从而达成复数的影响力。这个时候,多类“神决”之间的交涉,甚至“神决”使之间为了行使“神决”权力从而进行争斗性质的对抗方式,也便衍生出来了。

行使高等“神决”的条件,往往在于某位“神决”使的出现,单独行使其限约之内所当配行的权限,并且没有它者阻挠的情形之下(例如瞬态界之六感),方可达成“神决”;但若同一处区域方位的空间之内,出现了两位“神决”使,行使权限的权利则将受到相互之间二者力量的制约,彼此僭越,亦彼此压制。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自然行使“神决”的权利亦由不得两位“神决使”间的意志来决定,而唯一解决的方法,唯有彼此厮杀,直至一方败亡为止。呈“宿敌对立关系”下的二使,则更受此则约所限制。

-4-

梨野庄彦……

现实的偶然,连同于缘分那样一类不可思议的存在;即便是到了令人不得预料的地步,也始终都难以捉摸地,高深莫测在了遮挡于真相前方的迷墙前。而哪怕就是迷墙,多少并不得其中意图所知地,却也仍旧伫立在那深不见底的幽谷之渊。

但是即便如此,这个如同谜一般捉摸不定的男人于此地——冬神泽巷道处的出现,却也实在是一道莫名其妙的偶然。

毕竟,如若不是因为时隔不过一天左右的纠缠、甚至无心追究的无奈,或许谁都不会知道地……这个曾经屈身教会之下、被同行人士冠以“叛徒”名义、到了如今都仍旧在外潜逃的“虔诚异教徒”,究竟都干了些什么令人抓不着眉头、匪夷所思的事情。

例如昨日夜里,发生在凤镇教会的那起重大火灾,就是一个鲜明的例子。

然而尽管新闻上的报导,或多或少地也仅仅只是透露了死伤境况的惨重程度而已;真正导致它引发伤亡惨重的罪魁祸首,却仍旧如同谜团般的存在,纵使至今仍旧逍遥法外,也几乎不得任何人所知晓。尤其,相对于那些只不过是看着新闻埋头叹息、哀声默悼的观众……

且就更别提几乎完全错过了新闻、却仍旧还是从拓木礼嗣那个“吐槽王”的口中方才得以知晓的他了吧。

但那苍白至深的脸色、遭乱到发油的长发、甚至那道破烂不堪到就连下摆都满沾着污渍的风衣,如此凄惨的异状,与其说是在外漂泊的流浪汉、置身大都市街巷的乞丐,倒不如说更像是中途家境如遇临头一难、从而落魄至这番田地的可怜人了吧。

可纵使再怎么可怜兮兮,对方这番不明所已、便就逼压着他几乎非得到死的境地攻势;即便是此刻都并未曾消停过半刻地,却也并没有让他敢予允同——对方真就像是那样一类凄惨处境的身份境况来。

——说来还真是不禁令人感到荒唐透顶呐!

『可恶,一言不合就盯上我,非要死缠着、让我交出骨头才愿善罢甘休么……可真是离谱。这恶狗般的家伙,难不成是便衣吗?!可是方才,他到底又在对宫咲学姐说些什么……他又是怎么会知道我身上……啧-!糟糕了。』

想到这里,似乎也不禁再度觉察到了,身上依旧还揣着那对危险杀器的存在;且对于它们的出现、似乎成为了引发这类事况导火索的一类关键缘由,他一时不由得陷入了困惑当中——再者便是他不明白,对方那对于任何一类风吹草动的影响,似乎都存在着所谓抵达极其高度的敏锐性了。貌似所有离奇窘迫的发展,似乎都存在着它们的主线流程那样,冥冥之中也在这场几乎不可理喻的“即时演算战斗”之下,开始变得理所当然了起来。

而也貌似总是能够在关键时刻、疏忽掉某些至关重要的线索——到了所谓那样令人捉急的地步。关田和泽的迟钝感,兴许在这一点上,也得到了类似于优点那般令人难堪的赞许了吧。

可并未打算就此拔出左轮枪械、仍旧仅仅只是凭靠着双手的招架再度连连抵挡着——梨野庄彦那道道看似瘦弱无力、实则刚猛无比的拳击攻袭,这个时候的他,显然也开始有些力不从心了起来。

『怎么了,人类的小子?让你乖乖地落在我的盘子里,好好让我一口一口地、安心享用,就这么困难么?呵哈哈哈~……』

然而那个声音的源头——被梨野庄彦唤做“布泣兰德”的存在见状,纵然在这几乎万籁俱寂的此刻,也仍旧不屈不挠地、以咬定青山不放松的势头,死死地咬定了和泽。恍若身为捕食者一类的身份那样理所当然,随之从而存在着的压迫与威慑感,也不曾放过一点好似令猎物逃脱的可能性。

“什么?!”然而正是在这不经意间的一瞬,和泽却不觉惊诧万分。

终究不再消弭于那好似凭靠隐约间的错觉、方才能够预感到的未知,梨野庄彦背后的声音,这不经意间的一刻,在他的耳中竟然愈加地清晰、显著了起来:『那个声音,并非来自于这个奇怪的家伙……不对!说话的人……根本就不是这大叔!』

『终于发现我的存在了么……不知昨夜,你可有做过一番好梦了呢?哼呵呵~』

“你说什么?!难道,你……”然而布泣兰德话音刚落,他却不禁诧然再三。那份突然之间似乎明白了什么的预感,也好似悄然坠落的闪电,劈在了平静的湖面上,随之泛起了层层波纹的涟漪。

清冷的静谧感,时刻都不离这道此刻完全消弭了一番声息的店厅之内,所有静得出奇的空气,可予呼吸、轻嗅着捉摸得到地……冰冷而无温;吞噬了那历经体感所能觉察到的一切知觉之下,悄然稍显黯淡的空间当中,却环绕着一股莫名临在的惊恐感,肆然萦绕于周身。

而面向着梨野庄彦后方——那似乎仍旧故障着、几乎也完全不得运转的自动门外方的领域,月光在飘忽了踪迹、朦胧甚许的寂夜之下,街道两旁伫立着的街灯,也开始剧烈地晃烁了起来。忽亮着、忽灭却,就像是在迎接着某位扛着镰刀的死神的到来;而镰刀之下,散布的月光,凝聚、却如同成河般汇集的鲜血,不断流淌着、充斥泉涌般的罪孽,均开始向着店厅内部的领域逼近而来。

由此可知,那是曾在昨日夜间、凤镇教会的中央教堂内经他之手所显现临在的异状——“神决”现象!

可布泣兰德却仍旧嚣张的着势头,并未就此停下那鄙夷的口吻:

『不老实的小家伙,还真是迟钝呐~哼!毕竟也只有在这种尽都无知的时候,面对‘神决’之力的君临之下,人类也才会对于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感到悔恨吧?!对于潜伏在你身边已经整整一天、几乎也都完全不得觉察到我存在的你,是不是觉得自己非常地愚蠢、无用、废物至极呢?闲谈逸致,暂且先告一段落,有什么话,等到我的肚子里再尽管谈——束手就擒吧!』

……

『关田和泽!呵呵呵呵~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唔呃呃呃呃……喝啊~!!!”面对布泣兰德这般疯狂的嘲讽,甚至叫出了他的名字、向他大笑着肆虐依旧。和泽恍然了大悟的片刻间,那份几乎难以置信的离谱,充斥着无言的愤慨,顿时竟就使他咬住了牙关,连连化掌为拳、反攻向了对方来:

“果然是你吗?!昨天晚上出没在我房间的、那个阴险的家伙……你的能耐,也就只有耍耍嘴皮子这种卑劣的手段了么?!”

『哼——!』

可哪知却在近乎无视他的反击、一把推开了他的这时,布泣兰德突然之间竟就向着后方退却开来了几步浅显的距离……

随后一声漫不经心的轻蔑之下,存现于诡异如常的梨野庄彦的那道双眼当中,无神甚许的视线,却像是在看着蝼蚁那般淡然、轻晃。几乎于不经意间、转瞬之际的下一秒,一道透明、但却泛显着紫色辉芒的不明光能体,却是已然凝聚在了右手间……

『区区卑贱的人类、愚蠢的凡尘氓奴……如蝼蚁般脆弱,纵身‘瞬态界’之外,真以为单凭一己之力、还能够在伟大‘神决’意志力的面前,抗拒到多时呢?!』

布泣兰德却是这番说罢,紫色的异光当即四散开来,在那似乎仍旧还未曾令他得以觉察到些许端倪间的刹那……

……

“危险,关田君!!”

……

似乎预感到了接下来所将发生的不测,一旁的宫咲明慧子,竟在这时奋力朝他喊去……果不其然。

顿时四散了开来的异光能量体,充斥着紫色的光辉,即刻竟就仿佛锁定住了某些不定向目标的存在那般突然,分散开来的同时,以冲击波般的势头,极其诡异的几道轨迹,此刻便从他的手中抛掷出外,竟就那样自然而然地、朝着和泽的方向冲去。

“什么?!呃~……”

“咻~轰轰轰轰咵——!!!”

然而听到了明慧子的那声警醒,当即如闪电般敏锐的条件反射,一个后跃式的空翻便窜到了货架后方的领域,使他得以及时地躲避开了这道危险且诡异的攻袭。

四散的能量波流, 在几乎失去了目标、毫无意识、漫无方向的攻袭之下,便频频击坠在了那些货架间,随之炸裂了开来的零食袋、散装盒,几乎各种各样的货品碎屑,便纷纷从受击从而扭曲、变形了一番的货架上散落在了地间,一片狼藉。

“『嚯~?被闪躲掉了呢……不知死活的家伙,可真是碍事!』”两道声音,显然就像是重叠着完全不相契合的两道意识,夹杂着梨野庄彦虚弱的意志,布泣兰德显然好似那背后操纵着木偶的提线者。却在这个漫不经心的时刻,尽都将本就毫无兴趣的注意力,面向了一旁仍旧已至呆若木鸡的宫咲明慧子。

“呜~……”即便是敏锐的觉察力,也无可否认地显现在了预料之外的偶然;她那声刻意的警醒,果断且准确无误,所幸之下,的确是挽救了和泽一命。然而此刻,面对着转而向着她逼近而来的布泣兰德,明慧子却是奈何不了半点地呆站在了原地间……

同时在另一方,所幸得以潜身在了一片狼藉混乱的货架后方的他,一时已然拿不定主意地,却是不敢再招呼出半点显著的声响来。

『真险,差一点就……好阴冷的气息,感觉整个人都要被吞掉了一样。之所以这么冷,都是因为这个家伙方才在附近徘徊的缘故吗?那紫色的光束弹,究竟又是什么东西……真不敢想象若被那东西击中了,会是什么情况呐。』

毕竟回想起方才所惊现的一幕……身前的货架,在那些诡异紫光流的冲击之下,尽都化作一片仿佛垃圾堆般混乱的废墟景象,他实在是不敢想象,究竟需要多大的勇气,身为人类之躯的他,方才能够以尽都相安无事情形之下的可能性去面对了呢?

『这疯狂的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呵哈哈哈~不够、不够呢,难道你就只有这点程度而已吗,没用的小老鼠。”而只不过是远远地注视着——他躲藏在那堆货架后方的无用行径,布泣兰德不禁向他嘲讽道。

『已经很久都没有进行过修行了,可真是失策。方才若不是宫咲学姐,我恐怕早就已经……嘁——都离开云凰岛这么多年了,虽然这种程度、尚且还不足为惧,但是我却反而因为那种家伙,慌张到了这番田地……可恶,真的要在这种地方掏出‘孤鹰’和‘悬蟒’吗……』

飘忽不定的惊恐感,此刻在他的身上,始终都显现出了一道犹豫不决的势头来。颤抖的双手,只是不住地游移在了炽热的心房间……似乎只需一个简单且果断的念头,回旋的余地抉择片刻,就能够冲出这道僵持已久的防线。

但是,本能的直觉却并没有就此允许地——他也并没有选择就此站出身来。

霎时间,摸不着半点头绪的他,已是无能为力的靠着货架、呆坐在了原地间……

……

『溢出来的水,是很难再收回来的。即便收回来,也毫无原来的用处可言。我所能传授予你的东西,尚且就到这里。说再多,对你我而言的意义,也都无非是杂乱无章的糟粕罢了。剩下的,都要靠你自己去领悟了!毕竟这个世界,可不单单只有云凰岛这么一处奇特的地方呢。』

……

『如今修行对于你而言,或许也已经不再是必要的东西了。但即便不再执着于超脱世外的凡尘,你也要学会隐匿住自身所潜在的本性!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得急躁、轻易就显出自己的身份,向他人肆意招显。这一点你要记住,和泽!』

……

『人时常在无意识的情形之下,会疏忽掉那些相对自己而言无关紧要的事情;可往往就是因为疏忽掉了这些事情,才使得人永远都无法从危机来临的时刻,吸取必须的经验教训。这一点,即便是陪伴在他们身边的忠仆,也都心知肚明!』

……

『‘孤世双枪’历经百年,曾跟随着他的主人们,遭遇过无数次的腥风血雨,固然方才在一场又一场残酷的战斗中,成就了它们的灵性!而正所谓‘忠犬易主,亦会护主’,它们则更是一样。哪怕只是无意识地将他们放置在你不需要它们的时刻,它们也会主动找上门来,待在你的身边,随时待命。你可以惊讶,但却不能抗拒它们的意志。一旦抗拒了,就是对它们最大的背叛!』

……

回应着那份遥远记忆的深切呢喃,炽热的胸膛间,那对奇特的左轮直至此刻,似乎也方才开始有所平淡下了多少剧烈的变化影响。

而不由回想起了过去,藤月津玖道那些深重意味的告诫,就像是不久前本当沉眠于梦乡中的期盼,温柔却稍许黯淡,无形之间竟就流转在了他的耳畔,不禁令他流连忘返。可即便如此,愤恨与无力感尽数交织在了心头间,他却还是失落地摇了摇头:

『原谅我的无知,师父。真不知道,若换做是您面对这一时刻,您又会怎么做呢?我到底又该怎么办……唔嗯?』

然而却在这时,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却搅扰起了他本沉着于犹豫间的思绪来。

『唔嗯嗯~……你看上去也很美味的样子嘛~!』

“呃~……咳呃……啊啊啊……”

栖身于这道“安全区”内并未得以辗转片刻之余,身后其外的“危险区”,却在此刻间传来了一声预想之外的惨叫。

『什、什么?!!』

这番顿然之间的不详预感,不由迫使他惊诧再三。危急万分且迫于紧逼着他的应对思绪,一时也难以再让他保持冷静地去思考那些应当如何应对下去的解决方案了;一个念头,在他的思绪间浮闪而过,此刻竟就再也不管不顾自身的安危,他当即便弹起了身来、一举冲了出去……可接下来的一幕,却不由得令他紧咬住了牙关,愤怒不甘的双眼,充斥着些许焦躁,方才得以回转了片刻的思绪,竟又不由得迫使他的右手,穿入了袄夹克内的那道左轮枪套前……

『呵呵~哈哈哈哈……你觉得她怎么样呢,庄彦。她的灵魂,也是相当美味可口的吧?!』

“够了……‘布泣兰德’,到底有完没完?!”

无谓任何似乎与自己无关紧要的事情,似乎仍旧趋于某类事况从而处在失落中的庄彦不屑地向他说道,然而即便如此,却也是仍旧无法奈何他的行径半点;只见卑鄙的布泣兰德,竟然扼住了明慧子的脖颈,一举持立在了半空间,那岌岌在危的高度,迫于所谓凝聚于脖颈间一点处的重力,可想而知。

别说身为瘦弱人类的梨野庄彦是否能够支撑得起这样的重量了,哪怕就是宫咲明慧子本身,也不得不被迫于凭空间这道强力的阻隔性窒息效应,从而痛苦不支地僵持着身体,随时处在死亡的境地了吧。三人之间,就这样不侵不犯地、彼此抗衡着,这一时几乎也僵持了起来的境况,不禁使得和泽再度慌起了神来。

“宫咲学姐!!!”

眼看着宫咲明慧子竟就这样以一道极其屈辱的方式,被对方挟持在身,他自是深知,纵然这番不觉间的呐喊,自然也是无济于事。

明慧子却始终紧抓着庄彦那道掐住她脖颈的手腕,紧闭着的双眼仍旧在颤抖着,强烈的求生欲,似乎并不允许她就此从而乖乖受制于对方的掌控之下。纵使对方只需稍稍用力,便就能够让她身首异处的情形之下,这样的畏惧感,相比于尝试着让自己摆脱痛苦而言,似乎也并没有对她产生多大的影响。

然而就在不经意间的这时,感到无聊之际且出于所谓好奇心的驱使,丑恶的嘴角间,却是拂过一丝诡黠的笑意;似乎得以觉察到了这一点的布泣兰德,只是驱使起了庄彦的意志,微微仰起了他的头,自然地闭上了双眼,庄彦的身体,竟在他这番不明意图的举作之下,逐渐地泛起了阵阵紫色的光芒来。

——面对这份危机感几乎从未如此深重地临近过他的境况,和泽霎时间慌了神。而后……

『糟糕了。』一时焦躁的心绪,迫使他再也抑制不住潜藏于心底间的不甘,刚想冲上前去欲与他同归于尽的这时……“放开宫咲学姐!!!卑鄙的家伙,你的目标不是我吗?!!”

『碍事的家伙,胆敢接近我?!真是放肆!!!』

“呃啊啊……”方才只是得以触碰到他的那一瞬,由对方周身所现的那道紫光,竟就自动释放出了一道莫名的反向立场,当即竟就将和泽反弹向了后方两三步的距离,随之摔倒在了地间。

『谁叫你总是躲来躲去的呢?一点都不听话~相比之下,她就很乖、很尽我意了呀~而且,这么富有活力的灵魂,精力充沛,嗯~真是,再棒不过的猎物了啊!!!呵哈哈哈哈哈哈~……』

布泣兰德仍旧不屑地向他嘲讽道。越说,似乎也越是令他感到无能为力地愤慨,此刻,哪怕是就连再度站立起身来的那份自信,也几乎随之而烟消云散。

可即便如此,他却仍旧是支撑着些许僵痛的身体,重新缓缓地站立起身来。右手扶持着、抓握在了左臂上,持立着一道几乎并不甘愿就此而服输的应对姿态。由此可见,似乎因为方才那道反向立场的影响,那道异常至极的紫光所引发出的、看似不起眼的反冲力,多少也给他的身体带来了一定伤势存在的影响。

“关田君……不要……管我,你……快逃!呃~……咳咳……咕~呜啊~……”

艰难地支撑着虚弱的呼吸,也要以一道近乎刺痛感的境况之下,提醒着他赶快逃走;痛苦的宫咲明慧子,似乎已是没有多少抵抗的气力了。然而仍旧紧捏着她的脖颈,随之越捏越紧,卑劣的布泣兰德也是丝毫不留半点情面。而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锋锐的指甲,似乎也在她的脖颈上留下了道道深深的划痕,鲜血随之而渗落在了他的指间处。

哪知就在这时,随着这类情形的逐一演变,恍惚冥冥之中,某类被唤醒了的媒介物那样至关特殊;几道零星的微光体,竟就好似随风漂浮的蒲公英种,从明慧子的身体间缓缓地消散而出。而同时,环绕在他周身的那道紫色异芒似乎也在这类异状的影响之下,急剧地泛起了更加显著的亮光,那些漫天飞舞的微光体,也均在他周身那道仍旧泛显着紫色异芒的吸引之下,逐渐吞噬纳尽。

“宫咲……学姐……呃~”仍旧是无力再支撑下去半点,渴望就此一直相安无事下去的意念。只得眼看着布泣兰德,将她那类好似生命力性质的存在,都逐渐地、尽数吞噬纳归入了自己的体内……

『先从哪里开始呢……胳膊、脖子、肚子……啊~活生生的、精力充沛、富有活力的猎物!好久都没有这么满足过了……』

和泽已是万念俱灰,无力再挽回任何事物的绝望感,顿时便不禁迫使他再一次地将目光转移在了袄夹克内的那对左轮双枪间……

——究竟……该不该拔出枪来?藤月津玖道的嘱咐、自己的意志……关田和泽不解地,仍旧在犹豫着。

毕竟,自己还是头一次主掌自我、做出这种几乎关乎他人生死的抉择来。

『可恶,我到底……该怎么办?!柯尔特、莎克伊路……』

……

“咻~——砰-唰嗡!”

……

『什么?!呃~……』

“诶?!”

转眼之间不过一秒左右地,瞬息而逝。还未就此贪婪地沉浸于吸收猎物生命力的美妙时刻,途经甚久之余,布泣兰德当即竟就诧然而止。紧掐着明慧子的右手,当即竟就松了开来,并未理会就此坠落在地、倚靠在了身后货架上的她片刻之余,便匆忙地转过身来望向了自动门后方店外间的领域处。

静谧一切所在声息的此刻,被遗忘的微风呼啸之余,转瞬即逝的这角沉沦,停滞缓殆于绝望世界的时间点,便就此被打断。

一道瞬白的光柱能流体,竟在方才并未令三人所觉察到的那一瞬间,便穿过了自动门、从店厅外方领域间的不明方向处冲逝飞来,一举冲入了店厅之内,当即便击中了布泣兰德紧掐着明慧子的右手。

然而就在他被击中的那一瞬间,却不知为何,所有本当被吸收殆尽的、那些类似于生命力的微光体,竟在这时全数从他的体内释放而出,同时周身泛显剧烈的紫色异芒,也在失去了生命力能量体的情形之下,变得再度黯淡了许多,直至最后完全消逝不见。

而很快,那些悬浮在了半空间、四散开来的生命力能量体,也在那道白色光柱能流体的冲击引导之下,仿佛有了自我存在的意识,不紧不慢地于此刻间凝聚在了明慧子的周身,重新融合、纳归入了她的体内。

见状甚是失望至极了一番,布泣兰德不禁恼怒地望了一眼店厅外方的领域,那道气急败坏的表情,就像是钓杆上好不容易得手的大鱼,挣脱了钩子那般荒唐无趣。

『反“神决”粒子吗……该死,可真是阴魂不散。好不容易从柳海广场逃到了这里,还是被那个顽固的家伙给一路追击过来了么?此地不宜久留……哼~』再度瞟了一眼一侧不远间仍旧诧异的和泽,他不屑道:

『好运的人类小子,你捡了一条命呢!今天暂且就先放过你,择日再来将你作下酒菜吧……』

说罢,他当即便晃展起了那身宽大且脏乱、下摆已至残破不堪的风衣,一个灵敏的转身,便驱使着梨野庄彦的身体,一并朝着店厅外方另一侧的方向匆匆离去。

“得救了吗……呃~”

而似乎方才得以从那场突然转变的事况当中缓回了神来,勉强支撑着身体的和泽,此刻却不由得向着一旁的墙檐倚靠了过去……

由而无力地瘫坐在了地上……这是时隔数年以来的头一次,他几乎从未有过的感受。

疲惫感。

前所未有的经历,且并不寻常地出现在了以不怎么受用的修炼为前提之下,藤月津玖道的教诲,结合所谓的实战演练类型的修行安排,本质上其实并没有产生多大的作用;但相对于仅仅遭遇到了所谓的危机感而言,那类处于非常时刻之下的犹豫行径,却还是不由得令他对此而耿耿于怀。

慌张、疏忽,还有同时所存在着的未知的恐惧感,除开修行时段所能秉持冷静予以面对的表现而言,这样经历当中所历经的种种因素,却是他所能够感受到的、另外一类压迫性质的仇敌。

毕竟这样的因素所搅扰着的东西,往往都会产生那些正常发挥之下、所预料不到的失误,似乎同时具备有着双重性质的交叠存在,充斥着连同肉体乃至精神方面的压迫,布泣兰德的出现及其行为的存在,方才对他所造成的影响,也不得不说是极其难缠的一类情形所在了吧。

然而就像是不经意间,回想起了某件事情的既视感那样扑朔迷离……

『反“神决”粒子?他说的……是刚才那道雪色的白光束吗,难不成,发生在刚才那个家伙身上,挟住宫咲学姐的那道紫光,甚至那道紫色的光束弹,都是“神决”现象吗……唔嗯?!』

不禁回忆起了布泣兰德方才所说的话语,他感到不解。甚至为何会出现他者相予阻碍对方行径的情形所在,甚至“神决”现象的显现、谁又救了他们?可稍显虚弱几分的身体,却还未待他得以恢复以往正常的知觉,乃至明瞭这些捉摸不清的谜题之时……

店厅大堂内的领域,却又不禁再度陷入了一阵非同寻常的静谧感。

——这种感觉,并非如同方才那阵刺骨锥心的肃杀感。

恍惚之间,比起一切尽都宁寂安定了起来、劫后余生的平静,反倒更像是某样关键的存在消失了那般,诡异且离奇再三。转瞬之余,他方才像是醒悟了什么那般,惊恐了起来的双眼,硬是不禁要将这道领域间的一切尽数扫遍了方才善罢甘休。

『不见了……宫咲学姐?!难道说……』

却怎么地、都未得以看到那位女性的身影——宫咲明慧子。

和泽不得不再度焦急地站起了身来……紧迫的焦躁感,与担忧一并冲昏在了脑后。他悔恨不已,却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纵使再怎么无用,仍旧没能看顾得了那位学姐的安危。

『可恶,被他刚才一时的话,转移了在他身上的注意力吗?!可真是个卑鄙的家伙……糟糕,宫咲学姐有危险了。』

布泣兰德的狡诈,着实阴险毒辣。尽管并未就此,从而吃一堑长一智,他也并不甘愿就此而放弃掉任何能够挽救的可能性。然而艰难地支撑着些许疲累的身体,点厅内本当供应的暖气,也随之而消散了开来。

直至面对那大敞着的——自动门外方的领域处,他当即便不紧不慢地缓着步子,就那样预感着布泣兰德逃离的方向处,从容迈步赶去……

“我必须……尽快追上那家伙才行……唔呃~”

此刻时间——PM-22:45分。

时间一分一秒地滴答着,恍惚之间,那些无尽原罪所能赦免的平凡时光;冥冥之中,均已细数着、回归所谓无望过去的从前。

幽静漆黑的天际间,群星失去了漫步高天的意向,被随即游走途经而来的云层所笼罩,就像是迷失了旅行者们所为之而存在的意义那般,与那夜空中最亮的星,一并被吞噬殆尽。

可即便如此,至高天的使者却仍旧都未曾放弃过……那冥冥之中被众神玩弄、搁置一番所抛弃了开来的希望。尽管,那希望,泛透着纯洁的颜色,正如飘雪般无暇……

四月初,临近于冬末——不眠不休的此夜——

就在这几乎谁人都不曾捉摸细腻的一刻,竟然下起了点点晶莹纯白的飘雪……

……

“什么?!!”

……

店厅内外,恍若匿迹了踪影的寒风,锐利到几乎能够切开一切的威力,仍旧丝毫不减。然而纵使再怎么猛烈,于他想要去做的事情而言,也早已无济于事;待他一踉一跄地、迈出了这道静止故障了的自动门,仅仅不过踏出了其外领域间的一步……

一道瞬白、绮丽非凡的身影,连同一席宽敞、自然的白袍,却在这近乎偶然间的一瞬,竟就一举从他的跟前飞逝而去。

一瞬之间,仿佛临空浮现的奇迹,那角几乎仅仅不过三秒之余内的空隅,他似乎看到了什么无法用语言所形容的东西来。

那是一件宽大、却并不怎么泛显厚重的雪白长袍,刚好没至脚腕处的下摆长度,自然、且给人一种难以言述的非凡气质;娇柔的双臂凭空招展之下,恍似给予了一道冰霜般的屏障,阻隔住了任何想要一睹她风采的存在那般,神秘、且独具纯然的魅力。

随风舞动着、就在那道雪亮透白的银发之下……一抹娇楚、泛着几许粉透的侧颜,显得好生一番清颖、别具一格。耽魅的双瞳只是侧晃而动、柔情一瞥,淡紫之中,泛着些许红润的瞳色,恍如透过红宝石体投映而现于那方的紫葡萄,这即刻间的一瞬,游移的视线竟就定落在了他的身上。

两人……随之而对视在了这偶然于邂逅的一秒内。

恍惚间,静滞在了那处宇宙内的所有星河,与这片过分了至极的飘雪,尽都拥抱在了黑洞尽头之外——那另一个永恒的彼岸处,已然沉沦于这偶然邂逅的下一秒……

……

这位银发的少女——她不由得恍住了原本沉静的思绪。

……

『好熟悉的感觉……怎么会,这孩子究竟是……』

他不由嗫嚅起了嘴唇,只是呆呆地看着那道姣美、柔和的侧脸,随着她那飘舞的银发,一瞬消逝在了视角之外巷道角落处的另一头,冥冥之中残存于深处间的、那道空白的存储,此刻却给予了他某道深切了起来的答案——

“凄……乙?!”

银发少女纵身跃去,一个箭步的舞踏,依旧不失尴尬地、即刻便就微扬起了那道浅显的嘴角……在这漫天飞舞的飘雪之下。

少年终不再迷惘于那份未知的偶然,一并亢奋着、重新挺立起了回复些许的身体,追上前去。那道身影,亦恍如飘雪般无暇……

今夜离奇的一切,似乎远未就此而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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