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乙神雪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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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ro Solute·07、梦境、女性、微笑

Zero Solute·07、梦境、女性、微笑 Unreal、frigid and terrorist

特定名词简介:

D(Divine)-Resolute restricted area(D-Rra:神决限域)

当事物的终焉达到了一定程度的极限,经由“神决使”所开启并被允许其存在的区域。除开“神决”使之外的一切存在,于其间都会演化为“伪灵体”形态生现存在,并被抹去实体,呈意识化进行沟通甚至思想行为上的交合。这才是之所以称之为“限定区域”且被“神决”使所开启并允许的空间。

人若想涉及其间,唯有封闭Six-D·TB(Six degrees of transient boundary:瞬态界之六感),方才能被“神决使”所允同、并且抵达这类空间之中,且以“意识形态体”的状态存衍。若非身旁存在着“衡权使”的特殊条件,此类空间内经由“神决使”所源的任何制约权限,则无法予以抵抗。因为其特殊的空间性质,另外亦与以“无限大”性质数值予以量算的“瞬态界”,共称为“现今宇宙空间构说的两大极端”。

……

-0-

清晨时分的美妙邂逅,此刻连同着朦胧稍许的记忆悄然离去,徒留下来的困倦与疲乏感,却还是不免摆脱地缠上了他,直到尚且还未波及、一切仍旧尽都祥和宁寂的冬神泽校园内。

这新一天的开端,似乎也免不了那道预感之中正相临来的谜团,越是催促、便显越发神秘地潜藏于暗处的某个角落当中,不见明晰确切的眉目。

只是昨夜,那些说来还是不禁令他感到几分诡异的事情,此刻却也并没有连同着那些所谓未知的“前因”,一并找上他的门来。

且这“后果”——显然也并不是那孤军奋战的一人!

〔昨夜发生的事〕

-1-

清冷纯透的刺骨月光。

零度骤降般的颤栗感。

陌生诡异的女性身影。

奇异脸庞的下半边微笑。

……等等,不光只有如此而已。

这些均是在他记忆之中——曾在昨天晚上所碰见过的东西,且发生的一切,仅都只是在乎一个晚上的时间段内……就已经使他的思绪,从这本当认真面对的课程时分里,逐渐脱离出了理性之海的领域。

暂且先不说这些东西给他的印象和感觉是否好坏,只是能够从它们身上所感觉到的谜之不安与惊悚感,不论是形容性质的喻意词汇前缀,还是冠以它们本质的名词词汇后缀,哪一种几乎都丰富到了令他感到过分的地步。哪怕就是拿恐怖题材的电影来相比较,能够率先受观众所预感到的恐怖高潮片段,也没有如此夸张到令他匪夷所思的地步,以至于来个蜂拥而至般的大聚会,淋漓尽致到不可思议。

而不论这些东西是趋于什么原因,方才出现在他脑海之中、甚至切身所能感受到地搅扰着他的梦乡时分;它们也都没有理由平白无故地就这样出现、对他进行着恶作剧般的侵扰。

不过这些不特定性因素的东西会出现甚至存在,也不排除关田和泽个人心理精神状态的变化。这是当下唯一能够抛开外部因素牵连的另外一类线索。

只是正常的学习课程时段内,不得已被迫于昨夜突发的这一系列特殊事因,百思不得其解一般、令他联想不到那些东西之间的联系,从而开着这样的小差,仅此而已。

当然尽管,在老师的眼里,怎样情况下的学习状态,相对于本就身为万年优等生的他,也已经不足以再作为一类堪忧的事情,纠缠着他来理会这分外之事的开小差行为了。可经由失眠现象而频繁引发的偏头痛症状,却也还是不免在他开着小差的同时,困扰着他的思维进程,逐渐地开始感到痛苦了些许。

出于讲台上方老师声调的突抑突扬,连同着邻座之间同学铅笔笔记乱糟不一的唰唰声,这样毫无融洽感的节奏韵律,几乎也使得知识点没了它们耐人寻味的趣意所在;可越乏枯燥,他的头便越是难以消停下来隐痛不止的状况。

窗外,那仍旧因时节差宜而稍许刺骨的寒风,无不时地拍打着窗框;虽然有所意料之外地几分令人留意,但这显然却也并不能够使他联想起那些东西之间所能产生的联系。

仅使昨夜,不同于以往的夜晚,闭上双眼之后所现于视线当中的那个女人的身影,并非那位时常与他秉烛夜谈的唯一至亲——“天巧姑姑”。

而理所当然令他深信不疑、几乎也事关实际的事情:冬神泽巷道的夜晚,照理来说,是不可能存在着什么妖魔鬼怪出没那般独特的午夜怪谈事件的。这是自己身为一个普普通通的晴源市市民——这数年来生活在这座城市内至今都安然无恙的铁证。且无神论者们的思维观念,也不会轻易就被这样的事件所左右,扭曲自身常如以往的行动进程。人类的思维在这一点上,还没有做到连同着自己所相信的真实,轻易就那样为之所动。

仅相对于从这座城市市民的角度来看、也不乏被默认地身为一名无神论者的他而言……

——什么时候居然还能产生这样的压力了?这个社会带给人们的希望,真的就这么无可救药了么?他不禁这样感慨着,可敏感的偏头疼症状,就是无法即刻消停下来。毕竟脑海当中那段“空白的存储”所导致的精神方面的副作用,对于他而言就是这么一种连环恶作剧性质,却又不至于严重到足以让他致死的东西。

那么,抛开这些东西不谈,当下显然令他倍加关注的另一件事情……

“关田同学,请你来口述一下这个公式的解法!”

这堂课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够结束呢?

失眠加上头疼,休息的意义也就在乎这个时候才能有所体现了呐!

就算,讲台上的老师已经发觉到了他心不在焉的溜神行为,点名让他回答这个经由运用方才讲解过的知识点,才能够加以解开的习题公式。尽管……偏偏就是这道特殊的习题公式,由于具有一定的难度,方才列归为这套题组的最后一道题目,老师也偏偏让他用口述的方式来回答。

“嗯。首先,从这个公式的前缀开始,我们就可以运用XXXX定理来进行拆解,然后换算成……”可哪知他却是碍着稍显迟缓的身体,站起了身来,从头到尾不紧不慢地,就这样轻松回答了这个知识点相关的问题。

“呃~没错,你解释得非常准确,请坐吧。那么接下来,让我们再看看这个定理的作用……”老师不由诧异了片刻,看着似乎确实像是在溜神的他竟还是准确地回答了这个问题,一副“难道是我的错觉么”的表情,便没再理会起他的状况,接着继续起了课程的讲解来。

可就算是“逃过一劫”、重新坐回了座位上,却也还是改变不了什么事实地;这样的无奈,就算是解答了那个知识点,对于他也毫无作用可言。

尽管周围的同学,均已向他投以钦佩仰慕的视线;额头间频繁的疼痛,却也仍旧使他停留在那个对他来说、根本应当考虑的关键问题上,几乎没再留意其它。

那么归根究底是为什么?昨夜竟会发生那样的经历呢?那些对他而言简直不可理喻的东西。

总而言之,可想而知令他细思恐极的、一个确信无疑的事实——

昨夜发生的事情,就注定了昨夜不是一个平凡夜晚的命运。

而随着接下来课堂结束钟声的敲响,讲台上方粉笔运行的轨迹,也已静滞在了那道习题完结前的最后一秒内,方才即刻落回了讲桌的置物盒内。

老师终是抓起了讲桌一旁挂置的细布,擦了擦满沾着粉笔灰尘的指尖,就像是结束了审判宣言的最后一刻那般,重新合上了那本不薄、内容却也并不怎么丰富厚实的教研资料。

几秒过后,班长便率先站起了身来。

此刻时间——AM-9:45分

-2-

『好困呐……两节课过去了,还是提不起一点精神来。那个奇怪的梦……昨天晚上,我到底是怎么了?』

和泽无力地打着哈欠,那个诡异的梦境给他带来的疑问,显然已经占据了他大半部分的思维容储,直至于大课间时分的现在,也都始终无法抹去。

这节课的内容并没有他所想象地那般难以理解,不过这节课的时间却超乎他所想象地,感觉似乎比平时还要漫长了许多。

即便如此,失眠所带来的疲乏感,以及头疼所带来的不适感,仅都是轻微性地搅扰着他的思绪,导致他的精神状态差得就好像对这世界没了兴致一样,索然无味;他也已经无力地趴在了桌上,侧卧着头望向了窗外,那些淡色的晚樱瓣集们仍似凋零一般滑落而降的一次函数轨迹,任由它们不知将要飘向何方土地的无助感,冲淡自己仍旧迷失于昨夜那番谜题之中的双眼。

颤栗的身体,恍若零度骤降而至——那样一道特殊的温触感,显然不是当前这座城市的气温状况所能给予人的感官状态所在。且更别提单凭那道飘摇于月光之下、陌生诡异的女性身影,仅仅只是她那一道同样诡异到令人难以言喻的微笑,就能够给人如此一种莫名非常的感官体验……

超乎科学常理之外的一类不可视星等,即便是迷信的理念角度,这也绝对是离开这颗水蓝色星球之外所能捕捉理解到的境地现象了。

话说,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产生这样的梦境遭遇呢?他不禁扪心自问。就连课堂上都不免成为了老师偷袭个措手不及的炮轰标靶,这实在是一大未解之谜。明明,自己就已经疲乏到了几乎怀疑人生的地步,却仍旧在想着昨夜那道诡异的梦境。

不论从哪种方面,时间这种东西,在这个时候能够发挥的作用和存在感,明显都令他感到前所未有地稀缺;甚至“寸金难买寸光阴”那样几乎从幼时就能够给予启蒙普及的感悟,就算自己并非身为幼时孩童时期的如今,也仍旧予以适用地令他感慨至深。

不过所幸,方才那堂位置于第二节课的数学科目,恰好定在了大课间时分的前夕,正因为如此,这接下来的大课间时分方才能够作为自己养精蓄锐、抛开一切烦恼淡忘世俗的“Kenja time”了吧?毕竟自己说着“从来都没有觉得做一件事情会累过的样子”这样再怎么不切实际的话,自己始终也都还是个人类啊。是人的话就一定需要休息需要睡觉,不然生命就会率先迈向消亡的终焉——这是永恒不变的真理。

想到这里也不愿再接着想下去那些无关紧要的事,仅仅只是想着自己终于可以闭上双眼、好好地趴在课桌上休息一阵,哪怕就是学校毁灭了,也都与自己没有半点关系。

事情的发展,难道真就按照这个理所当然的样子走下去了吗?

『嘻嘻~』

“……呃~唔嗯?!!呼……呼……”

那道微笑的笑声,显然不是凭靠着思考意识就能够解释的——一件想来简单的事情。然却一旦当他闭上双眼的此刻……

世界的进程,却恍似停留在了那角好似经由外力滞制、从而固定静止的平行空间当中,不再运转着所谓天体规则之内的行动轨迹。一并回归到了昨夜——那个熟悉、但却还是诡异到令他反感的场景当中。

能够浮现在其间、稍许明晰的陌生女性的身影——那是途经那角弯月明朗的背景的存在,连同着光影的轮廓所能一并映刻出来的影像。不论是哪一种方位角度,那个陌生的影子,显现出来的的确都是一个女性身体的姿态。

而继续顺应着那道清冷月光投射下的光影,不断往其脸部下方的轮廓移去,微扬的嘴角并不显得夸张,虽然还不至于过分到就像是“裂口女怪谈”那样惊悚程度的级别;但是冰冷的温度,连同月光的性质,一并柔和了那道诡异模糊的空间视角,就算在他的记忆之中,那张脸看上去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可冥冥之间,他却就是在这样刻意模糊了面目的环境下,自己冰冷的身体却好似受到了某种术法性质的影响,麻木了一般,均受制于对方那道不知何因而现的谜之微笑。仿佛某种暗示,如同术法刻印一般难以抹去的存在,从那一刻起便已定留在了他的心间。

无奈之下,迫于这道特殊暗示一般庞大的精神压力,他还是不得已地睁开了彷徨惊惧的双眼。额心眉间却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冒下了几颗豆大的汗珠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女人,感觉只要一闭上眼就会出现在眼前的样子,还真是可怕呐。这样缠着我,到底又有什么好处呢?不过……』

梦到鬼这种事情,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若因为梦到鬼的经历从而造成了心理阴影,哪怕就是天塌下来了,对他来说,也几乎没有这件事情严重。

因为感到些许惊悚从而紧张不已的心绪,显然没有使他遗忘掉昨夜那道特殊梦境下所能带给他的精神状态上的“非凡体验”;可尽管如此,这样的事情头一次地出现在自己的身上,跟“天巧姑姑”的梦境相比,莫名其妙到更加离谱不说,反之也实在是糟糕到像是快要爆炸一般不快。

不过,他却还是骚乱一番地抓了抓后脑勺,试图想要强行清醒过来这道模糊不清的认知。只是,越是想要保持清醒,身体却越发感到莫名地寒冷,恍若零度骤降袭来的紧迫感,缠身不离。

至此,他已经能够确信。

……

『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一个女人竟会笑得那样诡异呢,简直就像是幽灵一样冰冷。这难不成就是昨夜身体莫名寒冷的原因了嘛?』

……

昨夜的那个梦境,绝对不是遐想之中通常可能存现的幻觉,而是单凭直觉就能够确定的事实。身体显现的反应不会说谎,即使是这样感同身受的经历,也让他无法否定那道梦境的真实性。这就是他逐渐开始思考了起来的、那一件甚是令他感到不可思议的事实——

那个诡异的女人,昨夜确实出现在了自己的身边!

且以实体的形态出现,是绝对能够伸手触及得到的真实!

『我到底应该怎么办呢?‘天巧姑姑’,这种奇怪的事情……』

想到这里,他仍旧是感到无能为力。毕竟面对未知的存在,自己始终就像是待宰的羔羊,落魄于虚妄与现实的分界点处,难以相信甚至持握住——那根何为虚伪、何为真实的判定准绳。

时间静谧得好心顽皮,偏偏就是想要拿出捉迷藏的兴致势头,来隐匿自己的行踪,拖沓、考验着高中生们百折不挠的耐性。

可此刻,喧闹仍旧的教室内,不受控制的自我认知,在这平凡的大课间时分里,却还是在这时他的身上显得漫长了些许。

区别于先前第二堂课的苦苦等待,此刻反倒又开始迫切希望这副喧闹境地消停起来的他,却也逐渐地厌倦起了这道理所应当闭目养神的休息时光。不论哪种结果,前后思考得来的结论,总是能够使他厌倦起世俗来的感觉。

——之前第二堂课煎熬之下迫切渴求的大课间时分,此刻也毫无违和感地成为了煎熬。这种甚是讽刺的事情,他哪能想到竟会发展成这样呢?

尽管这样的发展,从清晨开始直到现在所发生的一切,仅仅也都只是因为那场莫名其妙到使他不明所已的梦境……他却没有觉察到这个时候:

“一大早没精打采的,这是中了什么邪呐?亲爱的优等生关田君……”

“哇啊啊啊?!”这声突然之间从身旁传来的招呼,却好似碰撞爆炸的恒星那般亢长深远,吓得他不由颤起一身哆嗦地立起了身子来。

“咿咿咿~——?!!”另一道令他出乎意料的身影,正是因为打了那道招呼,方才打破了他这道原本宁寂于自我世界中的安静氛围,以至于这一举,连对方也被吓得“咿呀”出了一阵惨嚎来。

“呼呃~吓我一跳……礼嗣!!”他无恙地松了口气,可那看上去似乎像是在怪责着恶作剧般的眼神,却还是望向了那道招呼的主人:“在我想事情的时候,能不能请你别突然间地就这样凑到耳朵旁嘀咕呐?!吓死了。”

而似乎是面对他这番出乎意料之外、少有冷淡的态度,同样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拓木礼嗣也是没能及时地缓过神来。左手当即捂在了自己受惊的心坎前,故作颤抖地就好像要把心脏给掏出来一样。

二人就这样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地,重新放松地喘了口气。礼嗣接着回应道:

“还说呢?!我也差点没被你这一出给吓尿啊,死党!这大课间的大好时光不出教室好好走走、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却看见你坐在位子上发呆……你这该不会,真的是要争取以后做个老教授,着想着如何为未来后生的前途而发展甚至堪忧了吧?”

听着这死党仍旧好似无所烦恼、成天这样玩笑不离地调侃着他的吐槽行径,和泽不禁再度无奈地低下了头,摇了摇片刻。毕竟长年以来几乎都没有让他忽视掉的一件事情——

关于拓木礼嗣这个家伙,对他而言,他知道,只要一到空闲了起来、可以开始自由活动的下课时分,这个吐槽王的第一件事情,绝对是会来找他这个“课桌王子”调侃、甚至闲聊各类对他自己而言不同寻常的话题的。

不论是能够围绕这个校园之内所现的八卦事件,还是有关于各类怪谈的传闻讯息,只要被其留意的事情,都不免会想要找他来吐槽一番。而理所当然,这样的习惯,总是不免压滞住了他的学习成绩,以至于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上升趋势地,一直稳固班内倒数第一的宝座之上。这样强盛的对手,竟然作为自己的死党,有的时候,比起感慨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而言,另外更加重要的,还是他真的不知应当如何面对、甚至应付这个麻烦的家伙才是。

而很少牵涉到外际社会领域方面的事情,这是拓木礼嗣少有会曾关注的分隔点。毕竟如果真要跟社会领域相关的东西挂上对勾的关系,就一定会产生所谓麻烦的事情来。这是他自认深有也独到的一番见解所在。比如负起责任——这一样就连孩童都应当已经理解、并且付诸实践的道理。

因为社会的重担对于他来说或许过于早成,所以只要是临近、亦或是憧憬毕业相关的事情,和泽一经谈及,他便不会认真地在这类话题上表达自己的想法,多半则是以吐槽的形式进行调侃。这就是之所以为什么昨日黄昏时分,对于时光流逝、即将临近学年毕业步入社会的这类话题,他总是诙谐地拐着弯路调侃,离开话题的重心点的原因所在了。

而正因为他如此固执,固执到简直令人难以容忍的一番地步……

『这个笨蛋,半句话都不离老教授啊,就没有其它的词汇可以用来吐槽了么?真是的。』几乎就连抬头看他一眼都似乎显得麻烦了起来的样子,却也还是忍着脾气不免看向了他,和泽不耐烦地回应了一句:“我懒得跟你废话……唉~”

“呵喔~?!噗~……”哪知他的这一抬头,两只昏胧着深厚黑圈的眼眶,却令礼嗣不由“噗嗤”一声地笑了出来:“哈哈~瞧你这……怎么搞得呀?这深深的黑眼圈,昨晚是干什么去了呢,没睡好觉么?”

“我也不知道呐……似乎失眠了。刚才还不就是……一直在想‘为何会失眠’这件事情呢么?真是的,又是头痛、又是失眠的,简直就快要烦透了。”说着说着不禁再度趴在了桌上,苦恼又焦躁的和泽没好气地回应着他的调侃。这不为人知一番,从而无精打采且无计可施的样子,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说来失眠的情形,在他的身上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拜那位“天巧姑姑”所赐。只是这一次的状况,多少却还是显得严重了一些。

可谁又知道是不是“天巧姑姑”的问题呢?这个秘密在他的心里守口如瓶,不为所知的礼嗣,还是归结出了一个几乎跟扫子所述一致相同的推断来:

“你是过度忙碌、想事情想太多了吧?!每次来校,都几乎很少见你离开课桌、踏出教室门一步。当然,要不是今天早晨轮到你来负责打扫饲养棚,估计你都不会再出这教室了吧?!”礼嗣摇了摇头,对于这个理因,他一点也不有所感冒。毕竟“课桌王子”的这个绰号称呼,还是他给和泽起的,用在此刻的和泽身上形容得几乎完美无疑、恰到好处。

“‘过度忙碌’这个理由就算了吧;至于‘想事情想太多’,或许吧。只是昨夜失眠,我今天真的打不起什么精神来。你就让我好好歇会儿吧,礼嗣。”几乎已经把头埋进了蜷垫的胳膊里,和泽有气无力地招了招抬起来的右手回应他道。

然而好不容易能够开始放开顾虑,尽情地养精蓄锐一番……

“唉~真是无聊死了。昨天追了一晚上人、栽了个大漏不说,深夜里又发生那么重大的事故……”看着这位死党逐渐软塌、落回了枕下的右手,精神状态也似乎的确糟糕到了极点的样子,礼嗣却也不禁显得有些失落地这般叹起气来。

这突然间的一记响锤,却还是将他从正待沉溺的睡梦当中打醒了过来。身前的课桌,也不由被他这股惊醒过来的外力作用,向前推行了一小段浅显的距离。

『追了一晚上人?!对了……』礼嗣话音未落,这番感慨当即竟就令其回想起了昨天交代给他的那个关键的事情,立起身来重新将视线转移到了礼嗣的身上:

“差点忘了问你了……昨天傍晚拜托你的那个女生,情况怎么样了?!”

“呵~在这跟我绕了大半天圈子,又是难受说要休息又觉得烦躁地,你这才好意思想着问起来呐……我的关田老教授?!”见他那样仿佛忘记了身体疲乏,急切关心了起来的样子,礼嗣只得失望地再度摇了摇头,不紧不慢道:

“说来还真是奇怪呢。昨天我刚追上去,那个女生一看到我,就加快速度跑了起来,总是一副有意想要躲我的样子,我也就跟着追了上去。那个女生……明明拖着箱子,身子那么瘦小,可每每经过人群多的地方,她却总是能够绕过一些相当复杂的空隙,想要把我给甩掉呢。可惜,最后我紧随其后直到第三个巷口,就已经不见她的踪影,还是那样就被她轻易地给甩掉了。”

“不会是你在人家眼里长得像不良青年的样子,所以把人家给吓跑了吧?”看着他一边说着一边也不禁感到遗憾的样子,和泽也不禁失望地摇了摇头,露出了一副“要你有何用”的表情,忍不住吐槽了他一番。

“啧——你这话说得也太伤我心了吧,死党。你知道我昨天为了追她,跑了多远的路、费了多少功夫吗……”礼嗣则是冤枉得快要哭出来了的样子一般,反复向他强调自己为了这件事情而付出的种种牺牲。“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找到住的地方呢……真是的,奇怪的女生,枉费我一番苦心。害得我啊,回家都被老妈给数落了一番呢。”

说到这里不免感到几分疑惑了起来的思绪,恍惚无视掉了礼嗣一旁哭天动地的埋怨,他甚是难以置信。为什么那个女孩的行迹动向会显得如此地让人敏感?仿佛像是在躲避着什么一样,不论是急匆匆的离校行动、随身拖着行李箱也不愿寄放于某处的举动,还是有意避开礼嗣的好心帮助,这些……显然都不是一个新转校生所应当有的行为举止。

然而如若拓木礼嗣所言属实,对于那名少女竟会如此警觉地,有意而避开他们好心的协助,这种离谱的事情,他也实在是难以理解。且就更别提她当下来到这座城市竟然还居无定所的处境所在,也断定了她在这座城市并非存在着固定居住的亲戚所拥有的相关联系,确真是四海为家、孤独一人在外流浪的境地。

想来,这还真是一件不敢预想、且甚是恐怖的事情,而越往下想去,后续的发展则越是令他细思恐极……

那名少女,她究竟是何方神圣?

“得得,可真是委屈你啦。不好意思呐!”安抚了一下礼嗣的心绪,那名少女的命运,他便就不再这样多做推断地联想下去:『看样子,那名女生相当可疑的样子啊。不过,‘深夜里发生重大的事故’?!这家伙到底又在说些什么呢……』

此刻对于他来说,休息……或许也再一次地失去了它的意义,变得不再重要。

因为礼嗣之前的那段话,似乎并没有使他疏忽掉那其间尚所存在的关键部分。

恍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不祥预兆,此刻也再一次地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也罢啦也罢……诶~不过话说回来,你看了今天早上的那个新闻么?”礼嗣好奇地向他问道,这一问,竟也令他少有地感到惊讶了许多。

毕竟我之前也说过,面前的这个“吐槽王”对于外际社会领域的事情,自然包括新闻媒体的报导事件,他几乎是很少、甚至都不屑提及出口的。

『新闻?!扫子姐早上的时候似乎的确在看,但是说的好像是东禾县地铁整修的事情吧……』然不禁回想起了清晨时分,扫子的确曾在观看新闻的那段印象,仅仅对于熟悉可见的那一段新闻播报,他自然也是可想而知地犹历在目:

“没怎么看啦,今天急着负责打扫饲养棚、照料小动物的工作,我就赶着在路上边走边吃早餐,早一点来到学校了。不过,东禾县的地铁线路能够开通,的确为这一线路附近的居民们提供了便捷呢。”

理所当然地便将那则新闻挂及在了嘴边,相应讯息内所提及到的、甚至自己能够联想到的便利性的利弊点,他都毫不犹豫地向礼嗣谈述了起来,可哪知……礼嗣却向他表示否认地摇了摇头:

“诶~那个新闻不算重要啦!我说的是另一则……昨天晚上,在柳海广场附近发生了一场大火灾呢!”

“呵呵~你不是常吵吵着,全日本没有一条通向北海的地铁线路,去海边一点都不方便么,你……唔嗯?!!”

他不由“怔”地一下,仿佛所有的心跳声,都已止步在了方才那秒平凡的时间点内。

静止住了的思绪,迫使他呆坐在了座位上足有好一阵子,都没有再动弹过半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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