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手上有独属于血族亲王的象征,血戒。”厄夜的语气轻松:“小骗子,看来你惹了个大麻烦。”
“不。”筱唯抬眼直视祂,“我不会失败。”
“这是……通灵师的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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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唯独自吃完少的可怜的饭菜,看来金发的血族并不待见她,这几天也没有找她。
不,今天就会了,她淡淡思索道,感受到耳坠愈发强烈的灼热感,她毫不怀疑今夜那个血族会吸食她的鲜血。
是“血月”,血族欲望最旺盛的一天,筱唯并不担心他会找其它人类,勒阴和厄夜都告诉她,她的血液会使人上瘾。
不过,筱唯看着昏暗的房间,伸手拉开窗帘,至于他会不会压抑欲望,即使这对他很容易,但她并不认为他会这么做。
一个蝼蚁,自然不配被他提防。
“看来你已经想好怎么做了。”黑发的神明凭空出现,血族给的食物里有不少补血的成分,但那个血族并不理会筱唯,便给了厄夜补充力量的机会。
筱唯神色淡淡地将血液滴到手链上,厄夜没有实体,祂只能通过手链感受外界。
祂为她的鲜血感到着迷,沉醉在香甜的血液里。
黑夜的神明语气邪肆:“血族的弱点是心脏,即便他们有很强的恢复能力,但一旦心脏被挖出,那即使是血族亲王也无力回天了。”
“小骗子,我期待你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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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真不愧是虫子,居然到现在还没有死。”路维基语气轻蔑,即使她的血液十分符合他的胃口,但她的身份注定让她受不到待见。
预言中的新娘?拯救整个血族的人类少女?可笑,当他血族亲王是死的吗?
在永夜之神被封印的七百年里,他登上王座,带领血族重回往日巅峰,即便没有神明的庇护,他们也是高等种族中的佼佼者。
如此强盛的血族,还需要一个卑微的人类来拯救吗?
但被她说对了一点,他现在还不能杀死她,如果只是第六始祖的直系亲属的力量,他当然不必在意,但当年第六始祖的亲手抹去耳坠内的灵魂,力量难免会混杂在其中。
由永夜之神亲手创造的第六始祖,得到了神的血液馈赠,拥有的力量自然不容小觑。
他坐在王座上,像招呼一条狗一样,命令她走上来。
少女穿着那天的纱裙,血迹一路从脖颈处划下,看来柏森并没有给她准备衣服,路维基轻蔑地笑了一声,也是,没有他的命令,少女无论做什么都举步维艰。
他的獠牙刺破少女的脖颈,少女被迫仰起头,银色与金色的长发混杂,显得美轮美奂。
筱唯的手链微微发热,此时月亮升上正空,她立刻用尽全部力气推开路维基,将鲜血抹到耳坠上。
效果立竿见影,耳坠发出强烈的血红色光芒,她施展耳坠中蕴藏的强大力量刺向路维基的心脏,而后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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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杂种,向伟大的山神忏悔!”雨幕中,一群男人押着一个灰发的少年跪下,口中说着奇怪的语言。
“都是因为你!我们的村庄才会变成这样!”远处观围的妇女哭泣着,大声地谴责着他的罪行。
“灾星!快滚出村子!”远处的人们语气激烈,眼中充满怨恨和愤怒。
人们愤恨目光的交汇处,衣着破烂不堪的少年眼神乖戾,与他对视的男人被他的眼神威慑,手不自觉地松开。
但很快,他放回了手,押着少年瘦弱的身躯,言语污秽不堪。
“狗杂种,真不明白村长为什么要留下你,像你这样的灾星,就应该早点被杀死。”
少年的眼中满是厌恶,他厌恶那个表里不一的老头,每当他用下流的眼神看他时,他总会感到恶心。
他低头,任雨滴打在他的身上。
他轻蔑地笑了一声,呵,这次的“忏悔仪式”,不正是他提议的吗?就为了让他留在村子里。
“笑什么笑!”领头的男人一把按住他的头,少年的脸陷在土地里,几秒后,男人拽起他的头,灰色的头发被他握在粗糙的大手中。
少年的眼神充满戾气,男人的手忍不住颤抖了一瞬,随即缓过神,口中骂道:“杂种!信不信我现在就挖了你的眼睛!”
男人手中力气加大,像是要把他的头皮扯下来,但这时,人群中爆发出一声尖叫:“着火了!”
婴儿啼哭,人群混乱。
“真是个灾星!”他吐了一口唾沫在少年身上,随即向火源处跑去。
“看着他。”他对剩下的人说道。
在他走后,押着少年的男人们放松警惕,却没想到瘦弱的少年突然爆发出强大的力量挣脱了他们。
少年被追到悬崖边,狠戾地看着他们,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男人看着深不见底的悬崖,鄙夷道:“死了也好,之后就没人能祸害村子了。”
“可是村长那边……”
“劝劝就好了。”他转身向村庄的方向走去,“再说了,是那小子自己跳下去的,我们又没有推他。”男人不以为然道。
“对对对,是那个灾星自己想不开跳下去的。”男人布满皱纹的脸上堆砌着讨好的笑意,人性的丑恶一览无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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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唯刚醒来,就看到自己躺在湖水里,还好在边缘,水并不深,衣服的血迹在湖水中晕染开,显得触目惊心。
她正要起身,就看到一个少年从空中掉到水里,激起大片浪花。
她刚抬起手,却发现自己的力量还未恢复,法力透支使她感到一阵眩晕。
她缓过神,潜入水中拉起瘦弱的少年。
感受到手臂被拽住,少年睁开狠戾的灰色眼瞳,却感到呼吸困难,像是要窒息。
最后的意识里,是一双粉色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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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唯站在山洞口,她并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但介于这里有个随时都可能醒过来的少年,她只能与厄夜在脑海里对话。
“这里的植被不像北半球。”筱唯淡淡在脑海中想道,“俪鸣鸟从不在北半球出现,即使在南半球,数目也并不多。”
“看来你用绯红坠月做了件了不起的事。”厄夜语气邪气,“看见那条蓝色的蛇了吗?那是河流之神创造的毒蛇‘塘蛇’,只出现在水里。”
“不过祂在两千年前就陨落了,塘蛇也早就随祂而去了。”厄夜的语气听起来有些赞许:“那意味着你至少来到了两千年之前,也可能更早。”
“从没有人类能打破时间的法则,即便是大部分神明也不可以。”
筱唯没想到耳坠的力量会如此之强,也从未想过自己会来到过去。
“我能感应到,这个时期的我处于强盛时期,但具体什么时间,我并不能确定。”厄夜漫不经心道,“小骗子,这里很像瘟疫之神的诞生地,你最好离灰发灰眼的远一点,他可不喜欢人类。”
筱唯淡淡应下,却听到一个带着质问的声音:“你是谁?”
银发的少女转过身,她的长发半湿,纱裙紧紧地贴在身上,隐隐露出大片春光。
她宛若神灵的精致样貌并未使少年产生动摇,他再一次质问她:“你是谁?”充满戾气的眼眸紧紧地锁定着她,像毒蛇锁定猎物。
他的眼神……像那天夜里的银发少年。
“筱唯。”她作为通灵师与生俱来的能力可以让她与面前的少年无障碍交流,即使他所说的不属于任何她已知的语言。
她的纱裙有些破败,血迹被湖水晕染开,显得分外可怖。
灰发的少年狠戾地看着她,并不起恻隐之心,“滚开。”
明明她救了他,她抬眼看向少年,玫瑰粉的眼眸令他的瞳孔微缩一瞬。
看来他真的不喜欢人类。
灰发的少年充满戾气,残破不堪的布衣挂在他身上,显得他十分瘦弱。
像一只浑身长刺保护自己的刺猬,筱唯淡淡想道。
少年回过神,不,她和他们是一样的,都是内里肮脏丑陋的寄生虫。
救他?是为了像那个老头一样羞辱他吗?
筱唯察觉到他心情很不好,将刚采摘的药草铺在巨大的树叶上,厄夜挑选的都是效果极好的上乘药草,“记得用。”她注意到他衣服的破洞下是陈年累计的伤痕,但她不会说,因为眼前的少年看起来浑身是刺。
这样的少年,自尊心应当会很强烈。
少女走后,灰发的少年卸下了伪装,他呆滞地看着树叶上的草药,内心忍不住问自己,真的有与他们不同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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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把药草给他?”邪肆俊美的身形在她身边显现,祂第一次看不懂这个人类,明明知道他就是瘟疫之神,却还是将仅有的药草全部给他。
“他没有你,但是我有。”筱唯说的没错,有了厄夜,什么药草都手到擒来。
黑发的神明似乎心情好了一些,“你将山洞让给他,你睡哪里?”
“事实上。”她精致的面容在阳光下格外耀眼,“大部分通灵师可以一整周不睡觉。”
她蹲下身,摘下一朵花,喝下花蜜。
这是那天地精递给她的,对恢复体力、增强灵力有极大作用。
“你还知道回灵花?”厄夜邪肆地道,并不为她感到惊讶。
筱唯施展法术,粗壮的树干上凭空被她搭建一间以木头和藤蔓为原料的小木屋,“从一个地精那里知道的。”
在厄夜开口前,她说道:“我能听懂所有生灵的语言。”
厄夜语气邪气,“看出来了。”
祂看了一眼建立于高大树干上的木屋,开口告诫:“晚上加层结界,这里的夜晚很危险。”
“这里是,真正的黑暗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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