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夜

宋小喜，洛洛，周凌，寒川，乔河，星野，路翊和南默八人围坐在一张圆桌上，举杯共庆新年的到来。

今年他们在一起过的第一年。

“今晚熬夜，谁都不许睡觉！”

“谁睡谁是狗！”

洛洛和宋小喜一唱一和，气氛欢乐融洽，南默温柔地笑了笑，眼神不自觉瞥向窗户上伴着点点雾气的红色窗花。

路翊端起玻璃杯，瞄了眼身旁心不在焉的南默，咽下一口可乐。

“小学妹，跟姐姐比酒量～”

和餐桌上喧闹的气氛不同，南默一直处于冰点。

忽然，一双温暖的手穿过南默的指缝，将她牢牢扣在掌心。

“怎么了？”

他小声地俯下身，询问着爱人。

南默看着他，只是摇了摇头，自嘲般笑了笑，对自己的那份自信又少了一点。

“孩子们，阿姨给你们做了好吃的红烧肉！”

一位长发披肩的贤妻从厨房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红烧肉走了出来，而这位温柔文雅的女士正是路翊的母亲，路翊从小便跟随母亲生活，养成了他温柔的性格。

宋小喜站起身，双手接过盘子，把阿姨亲手做的红烧肉摆在了正中央。

“好香啊！”

明明是一位普通的家庭主妇，却让南默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了无限的星空瀚海。

看着这位忙里忙外却依旧笑容满面的阿姨，只觉得南默心里一阵委屈，有一种想把内心所有的想法朝她倾诉的冲动。

“阿姨很温柔呢……”

黎欣这副慈母的形象勾起了南默悲惨的记忆，她也想体会到母爱是什么感觉，体会到下班以后，家里人做一大桌子饭菜等着自己回家吃饭的样子，可惜，再也不会有了……

路翊一边嘴上说着，手上也不停地做着动作。

“对嘛，以后一定会幸福的！”

说话的功夫，路翊剥好了一颗虾仁，隔着一层薄薄的一次性手套递到南默的嘴边。

南默先是一惊，她没想到路翊竟然当着阿姨的面……对自己做这种亲密的事……

虽然南默还是看在路翊真诚的眼神下吃掉了那颗完整嫩滑的虾仁，可还是悄悄提醒了一句。

“阿姨在呢……”

路翊眨了眨凤眼，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回首又开始剥虾仁。

黎欣温柔地看了看两人，撩起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

“小默，谢谢你这么长时间对路翊的照顾。”

黎欣一把推开路翊，坐在他的位子上，牵起南默的手轻柔地抚摸着。

“没有没有，还要多感谢路学长对我的理解和支持。”

两人交谈甚欢，路翊对此甚感欣慰，乖乖站到南默身后，看着窗户上那许久不见的窗花。

“对了……”

黎欣站起身，踩着拖鞋回到房间，不知道在里面捣鼓着什么。

良久，她捧着一个精美复古的小盒子走了过来，上面还盖着一个红色的本。

“户……户口本？！”

黎欣不慌不忙地把户口本递给南默，她怀揣着忐忑的心将它打开，“路翊”两字赫然出现在眼前。

“哇哦！”

小喜和洛洛两个人在一旁吃着瓜，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哦……好像是你的。”

南默手里紧紧攥着户口本，咬着下唇，满脸写着无辜地望向路翊。

路翊把刚剥好的虾仁塞进自己的嘴里，妄想通过咀嚼来拖慢时间。

“可乐鸡翅不错……”

路翊别过头去，专心吃着盘子里香气扑鼻的饭菜。

不关我事。

黎欣表情严肃起来，和刚刚温婉慈祥的样子截然不同。

她小心地打开盒子，从里面拾起一个精美的簪子。

那是一只白玉簪子，雪亮剔透，白的深处隐隐约约透着几朵雪花，更显精美，条条流苏垂下，随着风吹动，发出悦耳的响声。

虽然简单古朴，却又不失典雅风情。

“好美的簪子……”

这簪子很有年头了，从它的包装上来看，应该是上个世纪的物品。

“小默，这簪子是我奶奶留给我的，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被珍藏……”

“她和我说，这是路家独有的工艺，也是黎家独有的白玉，要留给值得托付的人……”

她欲言又止，摸了摸光滑细腻的簪子，轻轻把住南默的头，穿过发丝，插了上去。

“几十年的岁月里，终于让这个臭小子找到了。”

黎欣两手放在南默的双臂两侧，由上到下看了又看。

“真美。”

银白的流苏在月光下煯煯生辉。

“所以，阿姨认可我了？”

南默试探着问道，在此之前，路翊就和她说过，他的母亲是一个很传统，很有修养的人。

因此，她害怕她不接受自己，觉得自己配不上她的孩子。

黎欣给了南默一个安心的微笑，语气淡了下去。

“早就认可了。”

她心里像灌了一瓶蜜，眉眼含笑，惨白的眼角恢复血色，泛着红光。

这顿饭，是南默吃的第一个年夜饭，他们一起放烟花，一起看春晚，吃饺子，打雪仗。

黎欣是个很识趣的人，在钟声敲响的一刹那，将这对未婚夫妇推向门外。

屋内的几人趴在窗台上等着看一出皆大欢喜的戏码，可没想到——

“那个……小喜……”

宋小喜闻声望去，只见平日里跟个书呆子似的寒川红了脸。

“咋啦？”她还是一副冒失而又呆萌的样子。

寒川把宋小喜拉到一边，眼神飘忽不定，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话脱口而出。

“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

宋小喜老脸一红，没想到自己这种搞笑女也会拥有爱情吗。

“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忘记了呼吸……”

宋小喜走上前，第一次认真且正经地抱住了一个男人。

“那你养我吧。”

这句话，那么的轻松，让人如释重负。

可一旁的乔河不淡定了。

“？你们什么情况？”见没人理自己，他又问了一遍。

“这么草率的吗？”

没等他从两人突发的关系中喘口气，紧接着又一对新人歪打正着砸中了他。

“洛洛……那个……”

洛洛推了推眼镜，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个电脑，开始在上面敲打。

“零向量可以有很多方向，却只有一个长度，就像我，可以有很多朋友，但我并不缺少一个你。”

洛洛缓缓开口，深深刺痛了星野的心，他刚想说点什么来补救，没想到被洛洛抢了先。

“可……你是我的元素，没有你，我的集合永远只是空集。”

星野虽然听得一脸懵，但还是努力分析出应该是同意了……

洛洛板着的脸突然放松下来，喜笑颜开地揽过星野的肩膀。

“姐早就同意啦。”

星野像个小弟一样跟在洛洛身后，这好像不是在吃年夜饭，这是在相亲吧？！

“喂喂喂，你们什么情况啊！”

乔河不可置信地看着彼此拥抱的四个人，心里泛起一丝酸涩。

“还有没有王法了？”

乔河捂着嘴，失声痛哭，一路小跑躲到黎欣身后。

“阿姨……呜呜呜……”

黎欣摸了摸他的头，柔声细语地安慰道。

“年轻人真是有活力。”

乔河睁开真的有些湿润的双眼，求助似的看向专心工作的周凌。

恰好是你，刚好是你，终究是你，一生是你。

“周学姐……”

周凌抿了一口咖啡，简单发了一封邮件后合上了笔记本电脑，折射着光的黑瞳也暗了下去，她站起身，上下打量了乔河一眼。

“你身材不错……过来给我当模特吧。”

又被牵着鼻子走一个……

说不定以后就会看到杂志封面上出现一个被周凌揪着领带，一脸惊恐的乔河。

“周学姐……”

周凌一口气也不让乔河喘，直言不讳。

“建议你和你们电视台上级申请转到宣传部。”

乔河讪讪地笑了笑，皮笑肉不笑，可他也不想这么做，奈何全场就剩他和周凌还单着。

“噼里啪啦——”

一道亮光划过夜空，接着声音的掩护，外面的两人吻了上去。

触碰到柔软处的一刹那，时间也静止了，美好的时刻停滞着，连带着屋内几人看热闹似的起哄。

“哇哦，我就说吧，姐磕的cp就没错过！”宋小喜趴在阳台上，激动地指向窗外楼下的两个小点。

乔河还是难以接受现实，他指着那两个狗男人，一字一句道。

“你们竟然抛下了我。”

寒川推了推眼镜，认真地握住乔河的手。

“不，是你还没找到对象。”

乔河满脸写着委屈，可他还是硬着头皮一步一步走到周凌身边。

“姐……你缺男朋友吗……”

其实说真的，周凌算是我们人里最有钱的一位了，平均一场秀就能拿到十几万的分成。

乔河边说着，边讨好似的给周凌捶肩膀。

“我没有靠男人的习惯。”

周凌一句话，像一把冰冷生锈的刀狠狠刺进乔河的心，他手上献殷勤的动作也慢了下来，一不小心，目光直直对上那个犀利的眼神。

“不过，我不介意品尝一下小姑娘们恋爱的滋味。”

乔河一听这话，顿时像个傻孩子一样笑得合不拢嘴。

“咳咳，等哪天我请你去看个电影？”

周凌拍了拍乔河放在她肩膀上的手。

“等我把今年的秀全都弄完……”

乔河的肩顿时塌了下去，整个人像一摊液体。

真不愧是工作狂魔……

“明天吧。”

乔河耳朵一立，精神饱满。

原本是抱着挣面子的态度，可最后还是一不小心爱上了你。

不知过了多久，天刚刚有些发亮，云雾间是令人舒适的朝气。

“唉，又得面对老板了……“”

南默像个小女孩一样把头靠在路翊软软的肩上。

“夫人几点下班。”

“我们还没领证呢……”

路翊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声音故意放大。

“哎呀，今年我就二十二了，你这个比我大一年的姐姐可要对我负责呀～”

南默气不打一处来，在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抓起一把雪就要往路翊衣服里塞。

“这么凉的雪还堵不住你的嘴！“”

路翊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南默有些发红的手，紧紧握在掌心，雪全撒地上了。

“手冷不冷？”

南默被路翊突如其来的认真弄得不知所措，他趁热打铁。

“看！日出！”

“哪呢！”

正当南默急切地寻找日出时，一声清脆的“啵”声响彻在南默耳边，她猛然回头，摸了摸自己的脸。

“你偷亲我！”

路翊背过手，一副欠打的模样，貌似还十分得意。

“我可没有偷亲，我这叫光明正大。”

南默皱紧眉头，脸黑的可怕，抓起一把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丢到了路翊的身上。

南默一边追着他打，一边口吐芬芳，而路翊一边躲雪球，一边帮南默踢掉路上的小石块，让她自然而然沿着自己走过的路走。

一男一女在天台打闹着，伴着日出的冉冉升起，一抹艳红照在了两人泛红的脸颊上。

你亲我了，要给我补偿！

那你上次脱我衣服，害得我把持不住，该怎么补偿～

你……不知羞耻……

你什么时候这么油嘴滑舌了……

从你答应嫁给我的时候啊～

真不知道怎么骂你能解我心头之恨……

那就不骂了，心头换成我，就不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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