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生梦死

路翊一直站在南默的身边陪着她，帮她拿东西，给她递水。

“嗯……效果可能不太好，我没穿考斯滕，好久都……”面对许久未见的冰面，就连南默也有些陌生。

路翊眼里折射出南默灵动的模样，嘴角勾起，道。

“这次，为你自己。”

南默抬起头望向路翊那双满是星辰，楚楚动人的凤眸，她从那里，看到了所爱之人的模样。

“滋滋 卡茨卡茨 滋”——南默有些迟疑地上了冰，绕着冰场滑了两圈而后，她重新找回了冰上的感觉。

“1……2……3……”

南默嘴里一遍又一遍默念着数字……

“唰——”南默左脚外刃蹬冰，向前起跳，在空中旋转了三圈后完美落冰。

“哇！”

路翊高频率地鼓着掌，忍不住惊叹。就连南默自己也不敢相信，3A这就完事了？

应该是基础打的好吧……南默又一次在内心否认了自己。

3A也许是女单的天花板，但不是南默的极限。

南默临时添加了许多表演的动作，她在冰上旋转跳跃，想象着身边伴随着哥哥的呼吸。

南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滑到冰场中央，依靠腰部的核心力量向后倾倒，做成了高难度动作——下腰鲍步。

紧接着，她缓缓直起身，分别完成了蹲踞，燕式，直立旋转，最后，以一次高贵的贝尔曼旋转结束了表演……

“啪 啪”一阵阵铿锵有力的掌声在冰场外围响彻，声音充斥在南默的耳畔。

“我去给你买瓶水。”路翊宠溺一笑，离开了场地。

南默滑到冰场周围，趴在防护垫上。

“ 好。”

说着，路翊走出了冰场，南默看着路翊渐行渐远的身影若有所思。

远处传来汽车轰鸣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急促。

“呼……这么久不滑，果然体力跟不上了吗……”

南默一不小心发上了呆，还是宋小喜的一通电话把她拽了回来。

“姐！给你报滑冰了！”宋小喜拍了拍手，对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

南默眼睛瞪得溜圆。

“我尼玛……”

宋小喜顿了顿，突然严肃道。

“姐，我知道你想滑，这次就当是一次磨练自己的机会。”

“珍惜眼前人，珍惜眼前事。”

南默柔声回应，挂断了电话，随便选了一首音乐，双手用力一推，把自己推向冰面。

随着音乐的开始，南默在冰上翩翩起舞，忘却自己，忘却尘世，一呼一吸都恰好与音乐不谋而合。

“知道了，父亲会定夺的。”不远处想起的汽车引擎声中，缓缓响起一阵低沉沙哑的男声，似乎有些疲惫。

沈忆时不时看向手中的表，一遍又一遍地确认时间。

“少爷，你看那边，那个场馆，一楼有人诶，还是个女生。”

沈忆下意识地朝那边望了一眼，不望不知道，一望吓一跳。

一眼万年，一见钟情，就连沈大冰块都挪不开眼了，注意力全在那个旋转的女孩身上。

而身处内部的南默丝毫没有察觉到，顶级集团家的少爷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一曲结束，南默直接套上刀套就离开了冰场，来到外面，环顾四周。

“路翊去哪了，这么久。”

南默倚在树旁，双手抱臂，余光扫到一辆黑色的豪车，眼神阴冷。

在车内的沈忆丝毫不慌，因为这车的车窗是单向玻璃，也就是说，南默看不见里面，而沈忆却可以看到南默。

“我好像见过她……”沈忆微微皱眉，女孩曼妙的身姿勾起了他的一番回忆。

“是，她就是迎新晚会上的那个女孩。”

沈忆邪魅一笑，饶有兴趣，道。

“她这是要比赛？大半夜在这滑冰。”

“应该是为了运动会做准备。”旁边的下属解释道。

沈忆嘴角没了笑意，眼神凌厉，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

“运动会当天全程直播，结束以后拿给我看。”

“明白。”

另一边，南默依然焦急地等待着路翊的过来，直到那辆黑色的豪车往远处驶去，路翊才大步跑过来。

“啊，抱歉抱歉，我找了一圈，大部分的商店都关门了，这瓶水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

路翊拧开瓶盖，递给南默，南默双手接过，心里五味杂陈，多想骂一下这个大笨蛋。

“要是找不到就回来嘛，我也没有渴到那种地步……”南默心里很不是滋味，路翊竟能为自己做到这种地步。

路翊摸了摸南默的头，格外认真。

“满心期待，定不负意。”他格外认真地看着南默蔚蓝的双眼。

南默手中的矿泉水瓶一瞬间以肉眼不可捉摸的速度滞留在半空，随后装作若无其事大口大口喝着矿泉水，拧好瓶盖。对着路翊说道。

“我们走吧，时间不早了，宿管阿姨该骂我了。”南默边说着，手上的动作也加快了几分。

路翊温柔一笑，回应。

“好，既然你滑累了，我这个打酱油的也得好好服侍你。”

不知怎的，南默脸颊发烫，指尖也被冰冷的空气染红。

“谁说我累了！”南默这话说的倒是十分硬气，但身体也格外诚实。

路翊单嘴难敌双唇，最终败下阵来，微微一笑。

“好好好，你不累，你是永动机。”

他笑得很好听，无奈而宠溺，像是要把南默整个人吞进自己平凡而盛大的内心。

两人一路上就这么打打闹闹的，路翊把南默送回了宿舍，结果第二天，学校又传疯了。

“姐啊……你可长点心吧……”宋小喜不放心地瞥了眼南默。

宋小喜仰卧在床上，刷着手机，就连她自己这个八卦王都对论坛热搜第一感到厌烦。

南默埋头摆弄着什么东西，也不知道她们的话听没听进去。

“是啊，上一次好不容易被沈忆给压下去，这次怎么又上来了。”

“唉，你们说，考斯滕设计运用哥哥的怎么样……”黑色的笔杆在南默纤长的右手上舞蹈。

南默极力撇开话题，但好像并没有什么效果。宋小喜和洛洛相视一笑。

“小默姐，路翊不解释，你也不反驳，难道就让……”

洛洛话还没说完，被南默一语打断。

“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南默冷冷地回绝。

“可是，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你们……”洛洛半信半疑，手指在手机亮起的屏幕上来回滑动。

南默冰凉的指尖缓缓抚上相片中微笑的哥哥，仔细盯着他身上的那件冷色系的考斯滕。

“想怎么说就随他们去吧，也不晓得他们有什么资格说我，唉，我还是乖乖筹备比赛吧。”

南默这个当事人倒是看得开，把洛洛和宋小喜都给吓了一跳，难道……这就是学霸不为世俗所困的原因吗！

南默左手托着腮，右手执笔，时不时转一转，左思右想，怎么也画不出来设计图稿。

“啊……不行，没灵感。”她瘫软在椅子上，双腿一用力，把自己蹬出去老远。

宋小喜边往嘴里送饼干，边调侃道。

“没想到我们小默姐也会有没灵感的时候呀。”

南默不屑地白了宋小喜一眼，决定不再理会，坐在椅子上，自顾自地原地打转。

“可以去外面看看……”孙佳捂着胸口，全身上下各处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孙佳的声音极小，以至于南默和大家根本木有听见。

“洛洛，帮我查一下课表呗。”

洛洛二话不说，掏出“祖传”的笔记本电脑，迅速开机，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不一会儿……

“下午有一节，下午有一节到四点的，往后就没课了。”洛洛边查边告诉南默。

南默揉了揉酸痛的脖颈，伸手拿起桌边的手机，给路翊打了个电话。

“喂？南默吗？”

“嗯……”

回答地并不干脆，甚至有些含蓄。

“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南默站起身，很随意地从墙壁上的挂钩上拽了一件衣服。

“就是想问问你，下午四点以后有没有课。”

路翊听到这话，先是愣了愣，而后又对南默说道。

“稍等，我查一下。”

电话那头传来敲击键盘的“嗒嗒——”声，颇有节奏感。

“四点以后的话……有，最后一节课到八点”

也不知道是谁给南默的勇气，她把心里话给问出来了。

“那你是什么专业的啊。”南默捂住手机扬声器，像是怕被听到二人之间的谈话似的。

电话里传来能让人犯罪的笑声，路翊带着笑意回复道。

“播音主持啊，你呢。”

“我随便挑了一个天文。”

路翊差点没一口老血吐出来，不可置信地反问了一遍。

“随……随便？”

南默一脸的无所谓。

“对啊，我一个理科生，能选的专业很多，但我喜欢看星星，所以选了个天文。”

路翊摸了摸自己幼小的心灵，带着南默重新回到刚开始的话题。

“找我有什么事吗？”

南默虽然大脑一片空白，却还是在“死不了”这个思想上徘徊。

“我这不是筹备比赛嘛，在服装上遇到了难题，想请你帮个忙。”

“怎么帮？”

南默自己也没想到，路翊问都不问是什么问题就答应了，这就答应了？！

“我想出门找找灵感。”

路翊那头安静了好一会儿，良久，他说。

“今晚九点我带你去爬山。”

南默惊得头都快掉了。

“爬……爬山？”

“对啊，虽然不知道你会不会有灵感，但一定是个你喜欢的地方。”路翊语气坚定，就像他比南默本人还了解南默一样的坚定。

南默双手将手机护在胸前，转过身。

“ ！”

只见宋小喜几人直勾勾地盯着南默，好像她偷东西了一样，那眼神直令人发颤。

“啊……那个，路翊……”说话南默吞吞吐吐的。

“嗯？”

“我室友也想……”南默犹犹豫豫，缓缓开口。

“不！我们不想！”

洛洛和小喜两人异口同声，配合也十分默契，一人大声告诉路翊，一人捂住南默这张直女的嘴。

唯独孙佳站在一旁，不持以任何态度或看法。

“她们不想去，只是想让咱俩拍几张照片。”

耳边依然充斥着路翊爽朗明媚的笑声，那么勾人心弦。

“好吧好吧……”

路翊哭笑不得地说道。

“那可就说好了，九点你直接下楼就行，我接你去。”

南默不自然地扯上嘴角，抬头看向面前围着自己的宋小喜和洛洛，捂着手机听筒。

“兄弟们，我又要火了，做好准备。”

宋小喜邪魅一笑，笑容里掺杂着三分薄凉，七分讥笑。

“我们习惯了，你已经那啥了。”宋小喜故意调侃着。

南默又白了宋小喜一眼，拿开手掌的那刻起，一秒切换。

“晚上见！”

“好，晚上见。”路翊温柔的声音响彻在南默的耳畔，经久不息。

听完路翊的最后一句话，南默立马挂掉了电话，不敢有丝毫停留。

“勇。”

南默依然惊魂未定，瘫软在椅子上，捂着脸，一言不发。

洛洛思考良久，她开口：“话说，咱们学校哪有山可以爬啊？”

宋小喜嫌弃地看了洛洛一眼，道。

“你忘了咱们学校天文系有个地方叫观星台吗？那可是咱们那学校最古老的系，就是人少。”

说罢，两人一同把头转向“四肢散架”的南默。

“小默姐，你不是天文系的吗？”

“对啊，你应该知道啊。”宋小喜和洛洛一前一后争相发问。

南默后仰的头猛地抬起，两鬓的发丝也因为用力抖动了一下。

“啊？我不知道啊。”

南默双手扶着椅子两侧的把手，依靠它的力量坐直了身体。

“可是……”

南默站起身，双手掐腰，扭了扭屁股，转了转头，道。

“我都很少去听课的，没想到天文系历史这么悠久，正好这次去看看观星台上有什么。”

宋小喜一脸囧，挠了挠头，不解地问道。

“天文那么美，为什么天文系的人这么少呢……”

洛洛听后也附和道。

“是啊，隔壁哲学系一半的人都比天文系的人多。”

南默双唇微张，不敢相信，那可是哲学系，那么枯燥的课程竟然比天文还多一倍？

南默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可能是这个专业涉及到的东西比较多吧，感兴趣的人少之又少。”

洛洛耸了耸肩，狰狞地顺着梯子爬上床，钻到被窝里。

“唉，那好吧，我也睡一会儿……八点叫我……”南默声音沙哑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些疲惫。

“可是姐，你忘了我跟你说什么了嘛？”宋小喜问道。

“……”

“姐？”

见南默睡得跟猪一样，宋小喜无奈地撇了撇嘴，于是便刷着手机。

没人注意到最靠角落里的孙佳一脸仇恨地盯着南默，那个眼神就像南默是个滔天罪人一样。

“是我的……终究是我的……你别想跟我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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