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南默也到了接受更多教育和知识的年龄,苏木把她送到了离自己学校不远的小学里,虽然不是私立学校,但对于现在的南默来说,足够。
“喏,我已经带你走过一遍啦,相信你可以自己来的?对不对?”
南默点了点头,忽然从身后提着书包到前面来,翻找着什么……
不一会儿,南默便从书包里翻出一个不大的简约笔记本。
“这是我滑冰的时候做的笔记和动作要领,之前在电视柜上看到了你在冰场上摔倒的照片,就下定决心要教你了。”
苏木悄悄攥紧拳头,也不知道自己脑子是不是缺了根筋,居然忘记把黑历史收起来,还被一个小孩子给嘲讽了……
当然,他还是微笑着回复。
“好啊,但是等我毕业之后再教我来不来得及呢?”
“来得及来得及!”
苏木宠溺地揉了揉南默的头发,又帮她理好。
“傻丫头,去吧,晚上只能你自己回家了哦,不过我不住校,你还是可以见到我哒~”
南默微微颔首,重新背好书包,转过身跑向学校大门,不哭不闹不粘人。
苏木看着渐行渐远的身影,也站起了身,最后忘了一眼,几分钟后也离开了。
在学校,南默依靠自己过人的天赋顺利完成了各种课程,在第一次大考中拿下全校第一的成绩。
小学的这几年里她也是次次第一,基本上科科满分,因为她实在太厉害了,五年级就直接跳级进了初中,上了初中还不算完,又是一路火花带闪电,轻松第一,这次,不只是学校,而是全省。
上学的这段时光很无聊,但她始终没忘记哥哥答应自己的事,这会,她不打算跳级,而是和其他应届生一样完成中考,那年,她13岁。
今年,苏木25岁,拿到了国际法学博士学位,可他失约了。
南默出了校门,老远就看到哥哥一身黑朝着自己跑来。
“哥?”
苏木扶着电线杆,气喘吁吁的。
“小默……我……要去国外进修……
“这是给你的……”
苏木边说着,边拿出一个精美的礼盒,递给了南默,随后揽过她的肩膀,扬了扬头。
“去车上拆吧。”
哪来的车呢?当然是苏木自己买的啦~毕竟他一个大学霸,奖学金拿到手软的好不好?
南默面无表情地拆开礼盒,里面赫然摆着一双白色的花滑冰刀,十分精美,鞋跟上还有南默的名字缩写。
“这双鞋是我定制的,我也有一双黑色的……”
南默有些失落,轻轻抚摸着许久未见的冰刀。
“你想说什么。”
苏木见状,上睑微垂,细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
“我们的约定可能要推迟了……不过你放心,肯定不会失约,就是晚……”
没等苏木说完,南默抢先一步打断道。
“你每次都这么说……可你已经答应过我毕业就……”
南默抬起头,通过车内后视镜看着哥哥一言不发,微微抿着嘴。
南默心软了,她倚在车座上,看着窗外的风景,车窗缓缓下降,她随手接住一片落进来的樱花。
苏木长舒一口气,充满歉意。
“我答应你,先送你回家吧,我要去机场了……今晚九点的航班……”
南默依然选择了听从,紧紧抱着那双冰鞋,就像抱着自己曾经的梦。
“就送到这吧……哥。”
“哎呀,开心点嘛,明年四月份我就回来找你,我们一起滑。”
南默心里还是免不了有些失落,攥着衣角。
“你也是,高考对你来说不算什么,等你有能力,就可以来找我。”
苏木温柔地注视着一言不发的南默,推开房门,留下一句。
“不要因为身份放弃初心,不要因为利益放弃情感,好啦,到了给你发信息。”
“咚——”门关上了,自此,南默的心也关上了,她又是一个人了吗……
她抱着两个大大的礼盒,放进了自己的房间里。
她在学校基本不交朋友,而苏木对此也不多过问,只是偶尔提两句罢了。
那天晚上,南默彻夜未眠,一直等着苏木的消息,可等了一夜,也没等到任何消息,于是她继续等,等了很久很久,依然杳无音信。
南默决定打个电话……
“您好,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候再拨……”
南默执着地试了好几次,可都是同一种结果,她意识到不对劲,打开电视切换到新闻频道。
“我市一所飞往XX的客机在东部海域上空失联,再次联上时,机舱内已无一人生还……”
南默仔细核对着航班号,明明已经确认了心中的那个想法,却还是不敢接受这个冰冷的现实。
“怎么会……一定不会的……一定是我看错了……”
南默在心中千万遍地质问自己,在她终于筋疲力尽的时候,她瘫坐在地上,回想起两人的点点滴滴,眼泪愈发控制不住。
“……”
她的心像是被一把钝了的锉刀残忍地割开,悲痛从伤口流出,撒落一地忧伤,房间只剩抽泣声和呜咽的声音。
“哥,我还没教你滑冰……你说过你不会失约的……你说过……你说过的!”
可惜,这次再也没有人听她说话,在她伤心的时候给她依靠和安全感。南默的心彻底被撕碎,想要重新补好也许是一种奢望……
谢谢你陪我走过那一段,不长不短的刻苦铭心,能遇见你,真幸运……
南默站起身,拭干眼泪,径直走向沙发,坐了下来,却又不自觉拿起相框,指尖微凉,轻轻抚摸着哥哥的脸,那么匆忙,以至于很多事还没来得及告诉他……
就在南默看的投入时,夹缝中掉出一张有些褶皱的照片,南默好奇地拾起。那上面是——
“哥?!”
照片中的苏木高高举着纯金奖牌,手捧鲜花,踩着冰刀向全世界招手。
南默瞳孔一缩,原来……哥哥是世界冠军吗……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南默打开手机搜索了她能找到的一切信息,结果不出所料,当年,确实有一个学霸拿到了金牌,男单世界冠军——苏木……
后来因伤离开赛场,继续完成学业,逐渐淡出观众的视野……
“骗子……大骗子……还说什么跟我学滑冰呢……”
南默紧咬着下唇,把照片贴在心头上,嘴里不停嘟囔着……
死亡对于我们来说只是一颗星罢了,不过藏进星河梦中,便使我分不出你和整个世界。
南默的眼里再也没有灵动的光芒,圆润的眼型逐渐狭长,多了几分妩媚和威严。她孤身一人成长到18岁,临近生日那天,她参加了大学的一个迎新会,这次,只有她一个人。
“小默姐,明晚的迎新会你打算穿什么去啊?”
南默在一旁安静收拾东西,距离苏木离开已经有好些年了,可她自己也不知为何,始终没能从中走出来,如果他能活到现在,也已经奔三了。
“小默姐?
南默这才反应过来。
“嗯?抱歉,你刚说什么?”
“又在思考今晚吃什么呀小默姐?”
南默随便搪塞过去,苏木离世的消息她没有对任何人提起,毕竟,谁会关心一个陌生人呢。
“是是是。”
“唉,好吧,小默姐,看你寒酸的,穿我的衣服去吧。”
宋小喜说着,从行李箱中掏出一件干净整洁的黑色修身晚礼服,放在南默前面对比了一下。
“就它了!去换吧!”
南默刚开始时不情愿的,但在宋小喜的强烈攻势下最终选择了妥协。
“好吧好吧,我现在去换……”
在宋小喜的软磨硬泡下,南默最终选择了妥协。
南默换衣服的速度那是相当快,因为她不想浪费每一秒有利的时间。
再次出来的时候,惊艳在场的人。
微卷的魅惑金发滑落胸前,一袭抹胸高叉黑色晚礼服,映衬出的肤白如雪,即便是宿舍的灯,也无法挡住她的美,白皙迷人的双腿在黑色中绽放无声的诱惑。
她此刻的样子,就像夜色中神秘,危险,高贵,冷艳的玫瑰。
“可以啊,你穿这身去,肯定能艳压四方!”
“南默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陷入了沉思。”
“你等等啊。”
宋小喜不知在忙活什么,几秒钟以后就变出一双黑色手套和一条珍珠项链,细心的帮南默穿戴好。
“太漂亮了小默姐!简直是仙女下凡!本来你就高,身材也好,穿上高跟鞋简直了!”
宋小喜十分激动,甚至比南默本人还要激动。
“是吗?可能是因为常年健身吧……”
“常年健身”,南默把这几个字说的云淡风轻。
“你呢,你穿什么去?”
宋小喜挠了挠头,突然灵光乍现,拿着一件白色a字短裙,捯饬这,捯饬那,不一会就好了,迅速起身,在镜子前欣赏自己。
“我好看吗,小默姐?”
南默微笑着。
“好看。”
南默坐在床上,仔细打量着身上这身“黑件套”,脱下手套,换下衣服,随手拿起地上掉落的跳绳,花了一分钟跳了250下,跳完也不累,直接就爬上床了。
“啊……”
楼下的宋小喜听到楼上那人的长叹,不禁发问。
“怎么了小默姐,不会是跳绳跳累了吧?”
南默扶着额头。
“不是,是我才想起来,我没有舞伴啊,小喜啊,我是不是又要独自一人吃瓜了?”
“怎么可能,你这么天生丽质,会有人主动贴上来的。”宋小喜撑着脸道。
南默半信半疑地躺了下去,用被子捂住头,又因为喘不过气掀开来。
“晚安……明天晚上别忘了带邀请函……”
南默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没声,是的没错,她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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