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叙述往事（二）

就在这时，尖锐的下课铃声响起，第一节晚自习结束了。

老师伸手抹了抹头上的汗，天热得厉害，他向面前这看上去十分内向的女同学摆了摆手:

班主任：“你回教室去吧！好好想一想我说的话。”

班主任：“对了，下学期就要文理分科，你考虑好了没有？”

秦芷柔摇摇头。

选文科吧，她语文成绩不错，历史却极烂；选理科吧，数学倒是她挺喜欢的科目，然而物理和化学成绩不佳；英语、政治均是平平，所以在选科上犹豫了很久，迟迟没有做出决定。

班主任：“我个人觉得文科更适合你，当然，这个你也可以和家长商量一下。”

老师说完转身离去。

秦芷柔愣了愣，一种淡淡的苦涩涌上喉间。

她的班主任是教物理的，如果她选择了文科，势必不会在他负责的班级里，那也就不会给他们班的成绩拖后腿了吧！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想起动了动酸麻的脖子，身边忽然嘈杂了起来。

刚才，就在这个教室外的走廊上，确切的说是隔壁班的教室后门外，秦芷柔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老师单独找出来谈话，谁都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

那些坐在教室里上自习的同学们指不定怎么看着这场笑话呢！

秦芷柔觉得自己胸前好像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写有两个醒目的大字———“差生”，还打了个红叉。

其实在转学之前，秦芷柔性格文静却算不上十分内向，可忽然换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她感觉自己就像是群体里闯进的那只黑羊。

身边都是比自己优秀的城里同学，她一时很难融入其中，没有知心的朋友，成绩又一落千丈，总觉得抬不起头来，自信荡然无存，话也越来越少，恨不得有个壳能让自己躲在里面，或者化作谁也看不见的影子。

课间的教室走廊通常是男生们扎堆“放风”的场所，很快四周站满了人，秦芷柔本想悄悄撤回自己的座位，但她随即意识到，不管多么沮丧，也要去一趟洗手间。

教学楼的洗手间设在走廊的尽头，意味着她必须穿过那道男生成堆的人墙。走过去……

秦芷柔也常为此感到不自在，少女的敏感和羞怯让她总觉得手脚都不知如何摆放，这时更感拘谨，只得低头加快脚步。

前方一小簇隔壁班的男生在大声说笑，相互推搡嬉戏，闹成一团，其中一个笑着躲避同伴的肢体动作，往后退了几步，正好撞到刚准备走过此处的秦芷柔。

好在相撞的力道并不算太大，只觉得肩膀一麻，对方也立刻转过身。

秦芷柔听到了一旁传来的笑声。这本是他们不对，可她当时窘得顾不上理论，往一旁挪了挪，想要绕过面前的“障碍物”。不料那人也朝同样的方向跨了一步，依然挡在秦芷柔面前。

无奈之下，秦芷柔闪向另一边，对方却也移了过来。

那走廊原本就不宽敞，两边都站着不少人，实际上只留有中间窄窄的一个通道供人通行，施展不了多大的动作。

秦芷柔气急，干脆顿了顿，站在原地等着对方先挪开，心中默数两秒，见他没动静，这才再次绕开他想要继续前行。天知道那人是否也是作此打算，两人再次重合，秦芷柔已是往前走的态势，险些踩上了对方的脚。

周围一阵哄笑，再普通不过的一次相撞在这见鬼的“默契”下活生生地成了一场闹剧，秦芷柔难堪得满脸通红，尽管她十分恼恨对方不识趣，可也没好意思开口。

视线平视的前方是对方胸口的校服口袋，和自己身上如出一辙的淡蓝色，只不过被汗水微微打湿了。

对方好像也感到莫名其妙，发出一个不耐烦的声音。秦芷柔本就羞恼，听到后更是一阵火起，明明是他先冒冒失失撞到了自己，不道歉也就算了，现在搞的就像是自己挡着他的路一样。

秦芷柔急于摆脱那些看好戏的眼神，慌张中也没想太多，低头伸手将那人往旁边一拨便匆匆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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