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楚我们经历过什么,那仿佛是我做的一个梦,当梦消失的时候,只留下我一个人赖在假象,不愿清醒。
我和h先生是小学同学,其实对他的印象是在三年级才开始的,因为诚然一二年级的我压根不记事。当时我大脑抽的,被玛丽苏深深荼毒,居然在9岁这个稚嫩的年纪就迸发出我要追求偶像剧里人间真爱的歪想法。然后我做了我最后悔最想穿越时空扇自己的事——给h先生递了一封情书。
当时他还不能算是第一发现人,即便是发现了当时舆论也发酵成形了,所有同学都在起哄。刚好又是英语课课间的工夫,我课本都没收,那时我在书上写了我的名字和他的名字,中间画了一个爱心。可幸是那时只是一群9、10岁的孩子,要是懂点世故的有女孩子像神经病一样绑定两个人,肯定要讨厌死了。他们围过来,很快有眼尖的发现我的课本赫然摆着一个爱心,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男生们都在起哄喊着他的名字。
他被人推搡着挨着我的书桌,我当时窘迫极了,只是低着头发呆,听他们吵闹,听他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没应答。突然,我不知道勇气哪来的,就下决心了,突突突跑上二楼上厕所又突突突地下楼。我当时还觉得自己特飒,现在想来只有特傻。
我用笔尖刮去我们的名字,刮去爱心,由于力道大,书本破了。而我不管,只写一句“我与h先生断绝关系”,然后又挤出人群,留下他们去窥望。当时人实在太乱了,我出教室了还是能听到他们在喊着:“h先生,她要和你断绝关系!”我当时心脏扑通扑通地跳,想着完了,还没开始就把两个人的关系搞成这副样子,也是够幼稚的了。
又上了一堂课,下课我想躲开他,毕竟很尴尬,但他突然堵住我,眉头紧锁,好像很生气。“断绝关系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朋友都没得做啦?那我们也好歹有同学情谊吧?断绝是什么意思?”我当时可要强了,又好面子,理亏但绝不道歉:“没关系就是没关系,h先生,我要和你断绝关系,同学关系也没有!”他一下子就吵起来:“你还能转学不成?”我安静了,确实不能,事实上,他也不能,我们不得不维持同学关系。可我知道不可能了,还是强撑着:“哦。”随后大踏步回家。
刚开始几天同学们都在起哄,我们基本上见面就躲,再没说过一句话。一天,小芳问我:“你要转学吗?”我眼皮一跳:“没有啊,谁说的我要转学?”“h先生啊!他到处说你准备转学了,为了不见他。其实我觉得没必要啊……”小芳是我们那个年纪难得的清醒人,但是我火一下子就起来了:“我没有!我能去哪读哇?”小芳见我像是要生气,便走开了。
我当时确实觉得他简直莫名其妙!虽然想想确实是我当时的反应有问题,可他断然不能这样散播的。不久,我们班大半人都知道我为了躲他要转学了。我双胞胎姐姐——也是和我们一个班的,听一句这样的谣言跟他们吵一架,听一句吵一架,他们才相信我会继续读这个学校。
一次,我来得早,当时教室只有我一个人,我便过去看他的座位。很莫名的举动,我也说不上当时的动机,就想过去看看。结果看见他的书桌用涂改液涂上“h小姐要和我断绝关系”。我当时不知道有“傻逼”这个词,我要知道,套在他身上最合适不过。要知道,老师上课最喜欢巡堂,还喜欢盯学生书桌,他这是要我“死”。
我看见那行字后被气笑了,先是到处说我要转学了别提,又跑来涂这些有的没的在自己书桌,“是可忍孰不可忍”!随后人陆陆续续来了,我一直憋到放学冲到他座位,周边的同学只是叫然后疯狂起哄。“擦了!”他没搭理我,只是收书包。“擦了!”他揩了我一眼,我当时怒火值冲顶,却也只是笑:“h先生!把涂改液擦了!”很奇怪,我哪怕很生气很无语了,跟人说话也能保持微笑,说好听点这叫“涵养”,说难听点这叫“微笑面具”。
“不是说要跟我断绝关系吗?你姐说你不转学,你自己又来和我说话?咋?不断了?”我看着他神情居然还颇为得意,笑意更深愤怒更增:“h先生!万一被老师看见了,我们就完了,老师就什么都知道了!”“管她那么多?我不擦。”他人就这么走了,经过我的时候还补了一句,“还断绝?哼!”以及若有若无的嗤笑声。我让周边值日的同学给他擦了,他们只是笑,然后跑开了。
“有病呐!”我拧干擦黑板的抹布,发现用布擦擦不掉,之后想了一个“绝佳”的主意:用涂改液覆盖。用涂改液涂着涂着,就发现涂不均匀,我是处女座,有很严重的强迫症,索性那一半书桌我都涂了个遍。“成品”出来我第一个想法就是:完了!这下是真的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了!
第二天上学,他看见那张书桌的“惨状”了,又跑来问我:“你干的?”我没皮没脸地笑着:“你不肯擦,但这个被发现真的会完蛋,我就擦咯!”他不气反笑:“行,那是不断了。”我没应他的话,只是埋头看书。
在我们基本上不闹这个事的时候,小芳突然问我有没有喜欢的人,我当时懵了,想答他的名字,又怕被起哄。我姐在旁边一听就凑人耳根子说出了h先生的名字。小芳是h先生的表姐,我当时心跳像雷鼓声,怕传出什么话来。小芳信誓旦旦地保证她会保密,然后第二天我前桌就问我是不是不死心。
我一开始不明所以:“不死心什么?”他笑了笑,冲我挤眉弄眼:“h先生啊!他都知道了。”我当时有说不尽的无语:“你怎么知道我不死心?”他飚了句粗话:“还真被他说中了!h先生说你对他还不死心!”我想说没有,可的确对他有莫名的异于他人的情愫,只是沉默,然后幽幽道:“他未必过于自恋。”我前桌只是偷笑,并未拆穿我这句否定话语的思索时间未免过长。
午写后他又跑来:“你的喜欢可真多变!”我又懵了:“你什么意思?”“说喜欢就喜欢,说不喜欢就不喜欢,起码你得保持1周吧!”我猜的十有八九了,估计是我那比狗还狗的前桌说的。我当时也不知道有“海王”这个词,如果知道,套在他身上,最合适不过。咋的?都递情书了,一点表示都没有,还不许我不喜欢你了?真有够莫名其妙!
不过那次也给我敲了一记响钟:我到底放下他了吗?被他这么一说,我突然心中有了难以放下的结,扯也扯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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