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入水中的寥饲双目暗淡无光,连一丝挣扎的迹象也不见有,直到胸腔排出最后一口气,随着身体的重量缓缓沉了下去,在水面透向外界的虚影中,他看着小女孩消失的身影,眼中却浸润着如水般的温和,干净又纯洁。
光亮越来越少,他平静的闭上了眼,可下一刻,手上却突然一紧,被一道力拖了上来,迷离中他费力的咳嗽着,依靠本能尽可能的大口的喘息着,直到有空气流入肺中,他才清醒了过来,随后立马朝四周看去,却发现周围再无多余的人。
是谁救了自己?他疑惑着,在回忆中似乎隐约记得那双十分牢靠的手。
就在他思索间,突然感到一阵撕裂的疼痛从胸口溢出,仿佛有无数把利剑同时穿过他的身体,骇人的感觉瞬间席卷了他身体的每一处,巨大的痛苦让他不停地颤抖,此时他的脑中只有“解药”两个字。
“解药……给我解药……”他一边竭尽全力地向着远处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的人爬去,一边虚弱的喃喃道。
这短短几步的距离,他却爬得大汗淋漓,双目充斥着血丝,直到一只手探到那人时,他整个人才松懈了下来。
随后,用力扳开他的手,快速抽出手中的小木盒,还没来得及看清里面的东西,就被他吞了下去。
药效很快上来,他胸中的钝痛和窒息立马消失不见,他整个人则无力的昏了过去。
而另一边将小女孩带走的子墨紧紧的抱着怀中的人,眼中迸发出失而复得的欣喜。
小女孩却低着头看着此时已空落落的手腕,还有一搭没一搭的摇晃着。
他离开百路后,只是转眼间的功夫便到了一处开满玉兰花的院落。
看似普通的院子若是从上往下看去却不见丝毫的普通。
它是坐落在高山之巅的一点墨色,似独立尘世之外的仙境,四周环绕有悬崖万丈,深渊无底,而万丈之上则是花开遍地,除院中的几株之外,整个山顶全都是它的影子。
院内黑色的檐橼向远处挺翘着,偶尔有积雪从上滑落,却到一半时便随了一袭风卷而去。
白色的花瓣拌入雪中,瞬间没了影儿,树上的花却依旧开的旺盛。
子墨将小女孩从怀中轻轻地放了下来,接着他缓缓跪下,平视着那双思念已久的白眸,眉眼含情,带着歉意说道“冥儿……对不起,拖了这么久才去找你,还让你受了这么多苦,是子墨的疏忽,以后我们便再也不分开,你永远陪在我身边哪都不要去,好吗?”
虽然眼前是个小女孩,但子墨却知道这才是北冥真正的本体,这一刻,他等得太久了,仿佛瞬间回到了万年前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那时的她也是这么小,只是当时她身边的人是夜离,而此时却是他,这也是他庆幸的事。
就在他陷入回忆时,小女孩忽然从他手心中抽出自己的双手,一声不吭地朝屋檐下的玉兰树走去,随后又蹲了下来,伸手捧了些积雪在掌心,在雪融化之前开始捏着什么。
“你不是我要等的人”本以为女孩不会再给他答复,却在这时开口了,可这一句无心之意却让站在屋檐下的子墨彻底怔愣住,久久不能从中抽离。
他想要大声反驳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又怕伤了她,但她的话仿佛在陈述一件不容更改的事实,却又在无形中深深穿透了他的心脏,让冷冽的寒雪融了进来,使他顿感冰凉刺骨。
子墨紧握双手尽量让自己忘了她说的话,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他只要她能永远待在自己身边,他会陪着她长大,取代那个原本属于他人的位置。
“冥儿乖……来!我们回屋去,免得受了凉……惹了寒症”子墨轻声道。
小女孩没有动,依旧捏着手里的雪,此时已经有了轮廓,又过了一会,眉眼鼻子出现,这雪人简直和夜离一模一样。
可还没等她将小人完全勾勒出来,一只修长的手就伸了过来,将她手里的假“夜离”一把捏碎了,而小女孩却被拥入了温热的怀中,朝屋里走去。
子墨生气了,当他看见雪人的模样时,本来已压下的不郁立马冲了出来,他不想在看到任何关于夜离的东西出现在她的面前,从前也是,此时更甚,从此以后,他不会再允许她离开自己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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