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儿将北冥留在木板上的白玉捡了起来,捏在手中的质感细腻温润,与其打眼看去的朴拙相差甚远,最令她讶异的是,这竟是块保存极好的神灵玉。
她记得自己曾在暗宫的垂象阁中翻阅过有关灵物志的古籍,其中就有关于神灵玉的杜撰,那时她认为这些东西不过是些膳意虚构之物,谁曾想竟是真实存在。
据书中记载,神灵玉是来自消亡已久的小华山产物,其地名的由来却没有详细记录,或许它对于写书的人来说,不是重点,但有仔细研磨关于神灵玉的要点——
山之南多木,上结白石,名神灵玉,其浅浮山表,多而繁,内饰花形,泽拙质润,少疾消难,但其四周多蛇身龙首的神灵守护,其口吐焰火,触之灼烧痛苦而不灭,因此无人能取。
而北冥留下的这块玉石内便含有花状纹路,虽看起来不起眼,但手感极佳,以她对玉石的了解,这玉极有可能是那小华山的神灵玉。
媚儿忽然想到,如果是那兰汀小院里的慈旭来看,或许一眼便可看出这玉是否是那传说的神灵玉,毕竟那人长了一双极具鉴赏之力的好眸子。
她小心翼翼的将白玉放在手心,发现这玉竟被雕成了人的模样,不过还没有刻上有形的五官,只有打磨后粗略的轮廓,应是还没有完成。
看其身形、样态应当是要刻个孩子,而在小孩的手中似乎还捏着什么。
但北冥为何要留下这玉?媚儿打量着玉的表面,忽然一念闪过,难道是给岚玉治病的,毕竟这次出来是为了给虎族取那阴阳果,万一这人有什闪失,也说不过去。
而一边的方玄心情极差,刚才白衣不顾危险亦然而去,他趴在木台的边缘好一顿喊叫,而一旁的女人却还有心思捧着一块破玉石看来看去,完全没有担心的意思,心中压着的怒火让他忍不住质问道,
“他不是你喜欢的人吗!为何让他独自面临危险!你难道不知道缚地阴灵的危险吗?”
媚儿听后紧握玉石,却没有理会方玄,而是朝岚玉的方向走去,吩咐他身边的两个侍者将他们的主子扶起,随后将她手中的神灵玉附在岚玉的胸口处,吩咐那两个侍者看好玉石,才侧身看着方玄说道,
“我去了也是连累他,但我此生只信他一人,他说,我便做,他不说,我便等”
媚儿脸上没有了以往的娇嗔态,取而代之的是平日极少见到的沉稳。
对面而立的方玄从她眼中看到了坚定,那是他从没见过的信念。
他忽然有些不知所措,觉得自己的怒火有些多余,从小到大闲散惯了,有钱有势,没人敢惹,膏粱子弟人人捧着,没有得不到的东西,没有特别上心的人,渐渐也就失了关心人的本性,现在却为了一个连名字都不知的人发火,真是疯了。
媚儿瞧着他木然的模样,淡漠的收回了目光,这类只知玩乐的纨绔可会知道自己少了最重要的东西。
而此时木台上已有数十来人,一眼望去修为参差不等,最先上来的两人在看到媚儿几人时,先是一愣,之后出于礼貌行了抱拳礼便转身朝左边的空地走去。
媚儿打量了两人一番,发现这两人的身姿气质都是一等的好,尤其是那男子,一举一动皆散着稳重深致,修长壮硕的身材颇有血性男儿的气宇。
媚儿也只是一瞥,最终看向两人衣摆处的“无患”直绣木丝线。
因为罕见的无患木能“镇鬼驱邪”有“鬼魅畏之”的奇用,或许还可以帮得到北冥。
而目前还能养得出无患木的地方,便是素有“望顶仙峰”之称的青云山。
所以,这两人定是出自青云山,且能用上这绝品神木做装饰,非嫡系一脉不可。
但令媚儿颇感兴趣的还是那个在翠芸阁门口擦肩而过时见到的男子,其此时靠在右边的铁链上,依旧穿一身黑色衣袍将自己裹得极严实,唯有一双寒冰似的眸子看着下面的一处,背负一柄藏青色的修长青铜剑,名寒魄。
传说是上古铸剑神将“行三尺”凿千年寒极之冰,取百丈南山峰顶青铜巨石打造而成,执剑者非极寒体魄,念力非凡,无法驾驭。
这也是她极感兴趣的一点,因为据传言,寒魄剑主应该是个年过古稀之年的老者,但这人看起来不过弱冠之龄,这么年轻便能驾驭有“剑首”之称的寒魄,却实奇怪,且练习寒魄者每月必需阴阳相融,否则寒阴压制阳脉,则必亡。
但这人两次见面都是孤身一人,眼中的寒气逼人,怎会有女子受得了?如没有女子相伴,那寒阴之夜又是怎么过来的?
媚儿摇了摇头,又将目光转向了一边。
而剩下的人皆是清一色配腰软剑穿蓝衫,这应是一个门派的人,看其衣着装扮行为举止,应是些品次不高的弟子,而还有三个男子坐在最中间的位置,此时正修复着内力,看其腰间虽与其他人一样佩戴着软剑,但那剑锋比之其他几人更悍实,看来是他们的带头人。
整个鬼市除了这悬空木台还有活人,其他处只剩鬼影。
就在众人潜心修复内力时,那斗兽台上的黑影忽然发出撕裂般的怒吼声,似要震动天地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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