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暮至。
丹日垂落入西林,叶染黛,枝压墨;
风动影摇闻鸣音,络纱娘子织夜锦,数凡星,缀面帘;一展一浣,妆成矣,只待朦胧引入梦。
白衣徐徐而行不过几里,随夜深,便也止步不前,缓缓抬步,轻撩衣摆便躺于上方的粗枝上,双手枕于头下,静待入梦。
身后紧追不舍的娇人儿此时也跟了上来,忍着夜色浓浓寒意,抬眸四处打量,眼中忽一亮,便找到了白衣,白衣长发垂落于树间,衣摆随意而落,淡淡的月色为其镀了一层光芒,出尘缥缈,女人心中一顿,奈何探不着人,只能媚声唤道,
“仙君~”
但见白衣未有动静,心中念着,难道已入梦?她朝四周环顾一圈,早已无路可去,便不顾穿金戴罗的衣饰,攀爬起来,这树不算高也不矮,不算壮实也不“孬”,那女人竟三两下就爬了上去,蹲身缓行,朝白衣而去。
白衣似已入了梦,待那女人俯身靠于肩时也未动弹。
女人眼中竟不再有白天所见的放浪,反而沉静了下来,竟与之前判若两人。
她娇媚的容颜忽凑近白衣,闻到白衣身上淡淡的幽香,清新安神。
女人看着她在月光下的面容,如玉似雪,美轮美奂,渐渐看呆了。
直至被自己乱了节奏的心跳叫回神来,才离了视线,缓缓抬手抚上白衣的胸口,那微微隆起的弧度没有令她吃惊,仿佛早知面前人的真实性别,她浣尔一笑,也睡了过去,只留下“络纱娘子”与各种夜郎的私语声。
晨光稀薄,微微暖意将白衣唤醒,她睁开白眸,深深吸了口气,身边之人白衣早已知晓,微微托起她靠于肩处的头,轻轻放于一侧,身影随雾消散,便出现在树下,白衣伸了个懒腰,是有不适的按了按肩膀的酸麻处。
“仙君~你起来了也不叫我”
女人坐了起来,一脸怨怼的看着白衣,白衣看着她,轻声道,
“回去吧”
说完便要离开,那女子心一急,一不小心从树上摔了下来,但眼神中却闪过一丝狡黠。
白衣却没有丝毫要动手帮忙的意思,忽然一阵疾风掠过,来人虽然动作快,但只抓住了女人的脚,就这样倒吊着将她托起,场面有些不忍直视。
娇媚女人脸色绯红,紧紧的拖着垂落而来的裙襦,赶忙说道,
“快……放我下来!”
来人闻之松了手,女人没想到她就这样松了手,一时来不及反应,绝美的小脸就这样与地面来了个热情的接触。
来人尴尬的看了眼她,向后退了一步,却没有上前去扶她,而是将视线投向一边的白衣,上下打量了一番后,眼中的神色渐深,吩咐身后的几人先回去,便朝白衣走去,突然单膝跪于白衣面前,字字铿锵有力的说道,
“在下祁左,请您随我去一趟,我家王上特地让我出来寻您”
白衣看到来人着一身盔甲,腰间配带一柄软剑,周身透露着一股不让须眉的英气,眼中升起兴趣,淡淡说道,
“寻我为何?”
“是这样的,您昨日所救的兽族,是我们虎王的外戚,他们逃难至此,没想到竟遇到了那些嗜血的皇族人,王得到消息时,已经迟了,多亏您出手相助,为此,王想要答谢您”
“诶……你这女人脑子有病吗?你看看我的脸,还有头发,你……你气死我了”
娇媚女人忽然冲了过来,挡在白衣面前,看着跪在地上的人斥责道。
祁左没有搭理这个女人,依旧在等着白衣的回答。
“可有吃食?”
白衣忽然说道,随后伸手轻轻推了推眼前满头泥土的女人,直到视线通畅为止。
祁左听到白衣的话后,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神色激动的答道,
“有!”
而那被推到一边的女人委屈的看向白衣,准备上前腻着白衣,但看到自己满身的泥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中含泪的看着白衣,怜声道,
“仙君,人家也要去”
而后又转向一边已经准备带路的祁左吩咐道,
“我需要换洗的地方,还有一套襦裙,记得,要桃红色”
祁左瞅了一眼阴阳怪气的女人,没有搭理她,转身而去。
白衣朝身边的女人淡淡的笑了笑,将她头上最为突兀的树枝拿了下去,便缓缓而去。
女人低头轻笑了一声,赶忙朝白衣追去。
作者:文中的“络纱娘”,是一种秋季鸣虫,因其声如纺线,俗称“络纱娘”、“络丝娘”,但小编从没见过,只知道“知了”、“蛐蛐”“蟋蟀”这些类似的鸣虫,读者大大们定比我渊博的多,你们家乡有没有奇怪的虫子,小编觉得南方潮湿的地方定有许多有趣的小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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