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语院伺候的人都跪在院子里,每个人都低垂着头,恨不得和地上的瓦砾融为一体。
吴王坐在厅中,地上跪着的一对年轻的男女,两人都在发抖。这两人一个是王府的二公子夏曜,另外一个是吴王新收的美人曹娘子。
七月酷暑的天,房中没有放冰,然而所有身在厅中的所有人只觉得如坠冰窖,后背都在发凉。
一阵急乱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王妃梁氏带着人从外面急匆匆的赶来。她是刚刚才得的消息,只一听,便觉得脑子嗡嗡作响,连仪容都顾不上的赶来轻语院了。
梁王妃的到来打破了整个大厅的死寂,她几步走到曹娘子面前,毫不留情的给了她两记耳光。
曹娘子被打的伏在地上无法起身,嘴里发出小兽一般细细的哭泣声。
“贱人,作死的贱婢,合该拖出去乱棍打死!”
梁王妃看向曹娘子的目光淬了毒,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眼角的余光瞟到次子夏曜的时候,心里又恨他不争气,再看到他喘疾都要发作的模样,又心疼的不得了。
“王爷,这件事就交给妾身处置吧!夜都深了,您早些歇息,莫要累着!”
梁王妃语气中带着小意和祈求,自从她生下吴王的嫡长子之后,她便再也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对吴王说话了。
吴王将手边的茶盏扔了出去,茶盏在梁王妃的脚边摔的四分五裂,碎片割破了她衣裙的下摆,有几个碎片还崩到夏曜的脸上,划伤了他的脸,鲜血都流了下来。
夏曜的喘疾原本就在发作的边缘,又被这样的惊吓,他立刻呼吸困难,喘不上起来,整个人都抽搐起来。
“曜儿,曜儿!”梁王妃看到儿子这副模样,此刻哪里还管的了吴王,立刻扑到了儿子的身边,一叠声的叫着赶紧找大夫。
轻语院里的众人依旧跪在地上,只有跟着梁王妃前来的几人赶紧的跑出去叫大夫。
白蕾站在吴王的身后,她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吴王的身上,自从看到厅中的这对男女开始,吴王的脸色便呈现出不正常的红色,而在梁王妃一番的操作后,他被气的手指都无意识的颤抖起来。
白蕾脸上的表情是关切的,眼睛越发的亮了起来。
她眼角的余光瞟到喘息的如风箱一样的夏曜,因为担忧儿子而失去分寸的王妃,夏曜越发喘不上来气,吴王的面颊便越发的红,父子两人好像都在拼命的往某个临界点上奔跑,每一分每一秒的都在被拉长。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无声的伏在地上哭泣的曹娘子不知道何时坐了起来,她飞快的拔下了方寸大乱的梁王妃头上的金簪,没有一丝犹豫的刺穿了自己的脖子,鲜血直接喷到了夏曜和梁王妃的脸上。
“王。。。爷,二公子。。。强。。。的奴婢。。。只。。。死证。。。青白。”
曹娘子睁着眼睛倒在地上没有了气息。
她的死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吴王父子的也突破了临界点,夏曜一口气没有喘上来,翻着白眼没有了气息,吴王摔下了椅子昏迷不醒。
梁王妃身边的婆子终于把大夫领了过来,然而面对眼前这种情况,大夫已经不知道该救谁了。
吴王昏迷不醒。
夏旻夏晟两兄弟一起赶到,吴王的院子已经围满了人,府上的姬妾们已经哭做一团,大夫们个个都满头大汗。
“快说,我父王怎么样了?”夏晟喝问大夫。
大夫们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夏晟还要说话,被一脸苍白憔悴,站在吴王床前的白蕾给制止了。
“晟儿,莫要为难大夫!”
白蕾说话有气无力,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厥过去。
夏晟赶紧的走到母亲的身边,扶住了她。
“还请侧妃告知,父王到底怎么了?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父王怎么会突然昏迷不醒?”
夏旻说话的语气很不好,像是在责难白蕾,夏晟立刻就不干了,正要开口说话却被自己母亲给制止了。
“世子不妨先去见见王妃,再来责问我也不迟!”
夏旻被白蕾这不同于平日的语气给弄得愣住了,他刚刚才发现自己父王昏迷,居然没有见到母亲的身影。
他很是生气,责问道:“父王昏迷这样的大事,侧妃居然不通知王妃?”
白蕾似乎不想说话,示意吴王身边伺候的乔公公回话,待乔公公将前因后果说了个明白之后,夏旻只觉得晴天霹雳,整个人都无法思考。
嫡亲弟弟和父王的妾氏私通,妾氏为证明自己是被强迫的以死明志,气晕了父王,而弟弟喘疾发作生死未卜!
若这些不是眼前这个跟了父亲一辈子的乔公公说的,他都要让人将这人拖出去乱棍打死了,居然敢这样胡说八道。
夏旻瘫坐在椅子上,只觉得荒唐。
吴州城最大的花楼里歌舞升平,巡防营总兵赵逑正抱着花魁喝酒,坐在他对面的是白萧,白萧身边坐的是打扮的风情万种的三十娘。
夏夜站在外面的廊下,司贞走到他的身边在他的耳边说了两句。
“哦~”
夏夜听完司贞的话不由的勾了勾嘴角,他眺望西南方,那里正是吴王府的方向。
“接下来好戏就该开场了!”
一阵夜风吹来,夏夜发出一声喟叹。
“西北军现下到哪里了?”
“大约还有八九日的路程就能到吴州的境内!”
“你让卢继英给卢将军传信,请他们驻扎在儋州,等待这边的消息!”
“是!”
“京城可有消息传来?”
夏夜看着星空如洗,星子璀璨一如女帝陛下的眼眸,他伸出手想要触碰漫天的星辰,夜风从指间滑过,他闭上眼睛回想起陛下如水般的秀发。
“回大人,还没有!”
京城,明理堂的寝殿,肖霖坐在书案前批改着奏折。她不喜这些官员长篇累牍的废话,从她主政开始就要求官员们的奏折力求精简,为此还罢免了好几位官员。
至此之后,这满篇废话的奏折少了很多,虽然没有杜绝,却也不再像从前一半的奏折都是废话了。
“女户?”
肖霖抬头看向伺候在一边的隐娘,问道:“最近京城可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
隐娘是个闲不住的,只要不当差就爱在京城市井中穿梭,经常是哪里有热闹就往哪里凑。她功夫高强,捧着瓜子,听人壁脚也无人发现,所以京城有没有新鲜事,她有时候比纪肆知道的更清楚。
“有趣的事?那可多了!”隐娘从怀中掏出包瓜子来,惬意的往墙上一靠,一副你快问,我啥都知道的模样!
“最近可有什么关于女户的事情?”
肖霖放下笔,接过长青奉过来的消暑的汤品,慢悠悠的搅动着勺子,瓷器相碰间发出清脆的声音。
隐娘勾着唇角笑了起来:“这个还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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