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晸站在凤盛殿中,看着洒扫的宫人内侍重复着每日的工作,并没有因为主人的不在而又丝毫的懈怠,就连廊下的画眉也一如往常的叫的欢快。
偌大的皇宫并没有因为因为皇帝太后的离去,而停下固有的脚步。
夏晸却忽然感觉整个皇宫实在太空荡了,他沿着宫道慢慢的走着,出了宫门,走上朱雀大街,出了城门,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到了望陵山上。
望陵观还是如当年他来时候的模样,青瓦灰墙,毫不起眼的掩盖在苍翠的松涛之下。就像是肖家,王朝绵延至今,天下人早已忘记了肖家曾经的功绩,他们就如京城富贵圈之中毫不起眼的存在。
然而不管如何大浪淘沙,京城富贵圈几经变化,肖家依旧矗立不倒!
一如这座望陵观一般,不管世事如何变迁,它依旧矗立在这座小山上,陪伴着历代皇陵。
夏晸踏入望陵观,看到两个道童坐在门口打瞌睡,他从两人身边走过,两个小孩睡梦中不由的打了个寒战。
正殿的蒲团上跪了一个人,那人居然穿了一身的道袍,夏晸站在门口,逆光看去那人的背影与记忆中肖远山的背影重叠在一起。
夏晸只是惊讶了一瞬,很快便反应过来跪着那人的身份来。是肖炀。
对于在这里见到肖炀,夏晸倒是一点都不惊讶。肖炀丁忧在家,来道观守孝也是常理,不过今日在这里遇到他,似乎还透着一种刻意的安排!
从皇宫离开时他便隐隐感觉到了一种召唤,将他召唤到了这里。其实这种召唤于他而言完全可以忽略,然而现在肖霖不在,他觉得有些无聊,就想看看到底是谁想要见他了,想必就是这位肖大学士了。
正殿中,三清神像俯视众生,昔年君臣,一跪一立,一人一魂。
“陛下,您来了!”肖炀抬头看着虚空问道。
“朕来了!不是你召唤朕过来的吗?”夏晸站立在神像之下,与神像对视。
这殿中供奉的三清,模样其实是本朝的开国时期的三位帝王。夏晸注视着他们就像是注视着先祖一般。
“微臣也是抱着试试的心态,没有想到还真的能成!”肖炀说话的语气还是带着一如既往的气死人不偿命的态度。
“哦~”夏晸来了兴致,“你是用什么将朕召唤过来的?”
“微臣只是去了肖家的祠堂里找了一番,终于在先祖的遗物之中找到了太祖当年御赐的一颗琉璃珠,据说这颗琉璃珠中存有太祖的一滴鲜血!于是就诚心的向先祖借了这颗琉璃珠,抱着试试的心态想看能不能将陛下给召过来!”
以太祖和肖家先祖的关系,这颗珠子只可能成为肖家先祖的陪葬之物,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肖家的祠堂,肖炀为了见他不惜去扒挖自家祖宗的坟,也是让夏晸开了眼。
当然这位陛下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那你能看到朕?”
肖炀摇头:“看不到,也就是能听陛下的声音而已!”
听到他说看不到自己,夏晸心里某个角落忽然就放松下来,肖霖终究是特别的,她可以看到他听到他,不需要借助任何夏家先祖留下来的东西。
“陛下可还有疑问?”
“没有了。”
“那该臣疑问了!现今种种与当日陛下下旨立后时与微臣所说的完全不符,不知道陛下能不能给微臣一个解释!”
肖炀的语气之中带着压制的怒气,当初夏晸给与他的条件是肖霖嫁入皇宫,就能解除她与下一代帝王之间的生死符。
肖家的先祖献祭了自己,与太祖结了生死符,分担他的病痛苦难,与他共享生死。而之后肖家每一代人中会有一人继承这一生死符,分担当朝帝王的病痛苦难。帝王死,他也会死。
与夏晸结成生死符的是明远伯肖远山,而下一代生死符的继承人是肖霖。
生死符对肖家人来说是一种束缚,也是一种保护。因为生死符的存在,肖家人从来没有受到上位者的猜忌,当然肖家也没有做过让扎帝王眼的事情。
然而随着帝王的更迭,生死符对肖家人来说已经成了一个重负。
皇位的更迭都是伴随着鲜血,这里不仅流淌着皇家的鲜血,也流淌着肖家的鲜血。
肖炀亲眼看着曾经意气风发的父亲消沉,在望陵观画地为牢。而得知自己亲手教养长大的妹妹日后也要走父亲的老路,他便再也忍耐不下去了。
他想了无数的办法,想要斩断这个生死符,然而这是当年肖家先祖的献祭,而解除的办法却掌握在被献祭的人手中,只有帝王能够斩断生死符。
而当他万般方法都用尽的时候,还是康诚帝的夏晸跟他说,只要你同意肖霖入宫为后,我就同意解除生死符,而且肖霖在我死后就能出宫,获得自由。
这样的条件太诱惑了,肖炀不是没有犹豫过,然而最终还是敌不过解除生死符的吸引力。
“肖霖的生死符已经解除了!你们不是已经看到了吗?”夏晸站在空旷的大殿上,殿中经年累月的燃香,整个殿中都有被檀香味包裹,这种味道让他很不舒服。
“那陛下您呢?为什么您还留连在人间?人鬼殊途,陛下应该知道吧?”
肖炀转头看向夏晸所在的方向。
还真不愧是亲兄妹,两人都问了同样的问题!
想到肖霖,夏晸的心中被檀香味激起的那点戾气消散了一些。
“朕想要做什么,何需向你汇报!”
作者::这是大舅哥与妹夫的终极拉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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