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在我脖颈上的簪子掉落在地上,飞溅的鲜血染红了我的衣襟,我的侧脸上也溅到了鲜血。
我被拥进了一个风尘仆仆的胸膛,是夏夜回来了。
众人都赶到了我的身边,暗炎卫也将奄奄一息的涵香给控制起来。
“卑职护驾来迟,请娘娘恕罪!”
夏夜有些颤抖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他把我搂的太紧,我都能清晰的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他的声音中带着颤抖,也不知道是赶路太急了,还是被刚刚的一幕惊吓到了。
“夏首领,放开本宫!”
夏夜不仅不放手,还抱的更紧,就在我要发火的时候他终于松开了。
“微臣刚刚太过于担心娘娘,一时间有些激动,请娘娘恕罪!”
他还装模装样的请罪,我真的很想用手里的风雷枪也给他一颗弹丸。
我对着他摆摆手,刚刚经历了一场劫持,实在无力训斥他了。
“你的侧脸沾到了,擦擦吧!”
他将一块蓝色的帕子送到我的面前,我也感觉到侧脸的粘腻,接过他的帕子。
他的帕子上有股很好闻的味道,我忽然不想用来擦拭血迹了。
他又看了我一眼,大步的走到被暗卫架住的涵香面前。
苏尚宫她们都围到我的身边来,宫人送上了干净的帕子,她们将我脸上的脏污都擦了干净,又簇拥着我进了内室换了干净的衣衫,太医来了给我处理了脖颈的伤口。
等到闹哄哄的都平静下来之后,夏夜已经审问完毕,纪肆也将最近所发生的事情告知了他。
我捧着一杯热茶靠在宽大的椅子里,而他跪在离我三尺远的地上。
原本跪着的还有纪肆,被我打发了。
夏夜这个人我让他起来,他却不起来,于是我便让他继续跪着了。
好歹是暗炎卫的首领,所以我让其他的人都退下了,现下整个房间里只有坐着的我和跪着的他。
“说吧!”
我慢悠悠的开口,也不再叫他起来。
“您今日也累了,要不微臣还明日再说吧!”
夏夜似乎终于发现我生气了,说话也开始底气不足了。
我冷哼,早已现在何必当初,刚刚不是挺横的,让他起来他偏要跪着,那就跪着吧。
“夏首领刚刚不是很硬气吗?”
夏夜无奈,他刚刚的确是有些急。他在外日夜悬心,担心京城会有人对她不利,刚回到京城就见她被人挟持,他的心都要给吓的飞出身体外了。
他刚刚的确是气急,他是气底下人的无能竟然让她陷入危险,他更气他自己怎么没有早点赶回来。
“娘娘,臣错了!”
认错的这个速度倒是和肖炀有的一拼,肖炀每次惹我大嫂生气也都是认错的无比积极。
“既然错了那就继续跪着吧!”
夏夜抬头眼睛里带着难掩的笑:“臣继续跪着可以,那娘娘好好的休息一下吧,我保准等娘娘休息好,我还跪在这里!”
我想用手里的热茶杯去砸这人,只是想到万一传出个主政太后殴打暗炎卫首领这种花边传言来,我还是控制了我自己。
“这趟出行有什么收获?盐铁贩卖的最终流向查清了吗?”
夏夜点头:“臣追查到盐铁最终流向三方,昆塔草原的苍狼部虹鹰部,高绵,还有就是吴州!”
这个与我料想的差不多。
现在京城的乱局也基本上都是这三方的影子,高绵和草原冲锋在前,而吴州隐在两者的身后。
“娘娘通过这次春闱查出厌阳蝶,非常的关键,有了这种蝴蝶我们就能将隐在在朝中的细作一一的揪出来,从而清除高绵在大夏的内应!”
“高绵人和我们不同,区分起来不难,有了厌阳蝶更加顺手,只是吴州那边的细作却并不是那么容易分辨。”
相比高绵,吴州和草原显得更加的紧急。高绵与大夏隔着草原,他们想要入侵大夏,必定先是驱赶草原上的游牧,使他们成为马前卒。
吴王的野心也是日渐膨胀,马踏京师也是迟早的事。
“娘娘不必忧心,微臣为替娘娘诛杀这些乱臣贼子,保娘娘无虞。”
这话听起来很舒服,我却无法放心。
“你也累了,下去休息吧!”
夏夜离开后,我靠着椅子发呆,一阵凉意袭来,我知道是夏晸来了。
他的手拂过我的伤口,眼中燃烧着一团火。
“怎么回事?”
“宫中潜伏的高绵细作被发现了,她挟持了我,破了点皮而已!”
脖颈上的伤口不大,太医已经上了药,现在也没有什么感觉了。
“今日那些暗卫们都是死的吗?还有你的护卫呢?怎么这么多人还让你被挟持了?”
毕竟是做过皇帝的人,雷霆一怒还是很有气势的。
我安抚的拍拍他的手。
“是细作隐藏的太深了!对了,夏夜回来了,他已经查到了盐铁最终流向,和我预计的差不多,草原,高绵还有吴州!”
夏晸知道我是转移话题,也顺着我的意说起了盐铁的事情。
“盐铁的主要运输通道就是河州水道,若是掐断这条通道,私贩盐铁就能杜绝,现在河州的州府是赵金敏,他已经在这个州府的位置上快做了五年了,应该给与他升迁了。我看鸿胪寺就是个不错的地方!”
从正三品的州府到正三品的鸿胪寺卿,虽然是平调,只不过自古京官便比地方官要吃香,所以也算是升迁了!
“那你觉得派谁去河州好?”
他看着我不说话,我已经猜到他的人选了。
“我二哥的确的确是个适合的人选!”
肖烈这个人最擅长的便是和各色人打交道,他还有个很特别的本领,只要在一个地方待上三五日,他便能学会那个地方的口音,就是本地人都分辨不出来。
我十岁那年他带着我去距离京城二十里的一处镇子上玩,一日下来,他已经能很熟练的用当地的口音和镇子上的小贩讨价还价了,而我还听不懂对方口音。
“若是肖烈离开了玉州,你想把谁放到玉州?”夏晸问我。
玉州过去,便是大夏的边关,现在虽然没有战事,昆塔草原上的游牧也是是敌非友,所以玉州也非常的重要。
“我准备让赵函风去任玉州州府!”
“是都察院的赵函风?他?”
夏晸看着我,我知道他所想,他以为我会介意云州的事。若是真的说起来,我最该介意的人应该是夏晸。可惜他现在已经不是人了!
“听说云州回来的那几个官员最近都不如意!”夏晸的声音轻缓。
我不诧异他知道这件事。我无意去为难这些官员,只是无须我做什么,自然有人会为了想要讨好我而去为难他们。
我不是圣母,不为难他们已是我的仁慈,万不可能还会去解救他们于困境!
三部前往云州几个年轻官员在吏部为云州选派官员之后,陆陆续续的回到了京城,除了胡成业。他被留在了云州,出任同知,虽然是平级的调任,却是从六部的京官到了地方,算是贬谪。
好在他所在的地方偏远,选派过去的也都是无背景的年轻官员,除了从京官到地方的落差之外,便没有受什么磋磨。
其实这也是肖炀最后成全他们的师生情谊了。
若是胡成业回到京师,所要遭受的将是比贬谪更加让人痛苦的磋磨。他已经被肖炀放弃,多的是人想要将他当做踏脚石,来讨好太后讨好肖家。
“霖霖啊!”
夏晸知道胡成业之所以会留在云州,是因为肖霖将他留在了云州。
“我是一个好学生吧?”
“是,我真的很高兴!你学的太快,我都感觉自己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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