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是婠安安分分,没再去探,很快到了成亲的日子。
黄道吉日,宜婚嫁。
是婠觉得她这一觉睡得格外久,醒来头有些重,地在晃动,外面锣鼓喧天,震得她耳朵疼。待她睁眼,差点魂被吓飞了。
红色的盖头挡住了她的视野,金色流苏随着轿子摇晃轻轻摇曳。
身边有一个人扶着她,见她醒来捂住她的嘴。
她掀开盖头一看,可不就是她的好姐妹白露吗?
“嘘——你听我慢慢说。”
搞不清状况的是婠茫然地看着白露,见她镇定下来,白露将准备的说辞一股脑儿倒给她。
“这些天,我想了很久,我不甘心,我还是不甘心嫁为人妇。”
“黎王对你有意,你未必对他无感。你代替我嫁过去会过得更好。如果你不愿,我会想办法捞你出来。反正黎王已经死了两任妻子,不差这一任。”
白露塞给她一叠包着迷药的纸片,“这个你带着防身。”
“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呢?”被好姐妹背刺的是婠委屈,红通通的杏眼蕴着水意,像极了被抛弃的小狗,“你告诉我,我不会不管的,我也不希望你受委屈。”
阿花掀开一点帘子,声音从缝隙里传来,“小姐,小姐,快到黎王府了。”
是婠本就长得漂亮,这样欲哭不哭双眼含泪的模样着实让人心疼。白露咬咬牙狠下心,她用手帕拭去是婠眼角的泪珠,“剩下的路阿花会陪你走。”
花轿停下了,倾斜了一点角度,方便新娘下轿,阿花在一旁搀扶她。
婚之为婚,女于黄昏出嫁。
西边日头橘黄温暖,天边晚霞烬染。上天也看重这门亲事。
唢呐锣鼓响起,喜庆热闹。穿着红衣的仪仗将观礼的百姓隔开。人头攒动,都是为了看这一场声势高大的婚礼。
黎王大手笔,虽然是第三次结亲,可这阵仗不输前两次,甚至这一次更隆重。十里红妆,从黎王府经南华街到将军府,红毯铺地,爆竹声声。
过完礼节,她被送到婚房,床有些硌人,在床单下撒了红枣、花生、桂圆、莲子。
她将礼婆赶去外边,一掀盖头,随手一扔落在窗帘的挂钩上,她站起身,扯了床单让“早生贵子”铺满地。
头上的这一套是真重,都是金饰,她拆下大部分,只留了几支固定青丝。
圆木桌上有酒菜,不多但聊胜于无,是婠随便吃了几口填填肚子,拿出白露给她的纸包。
李九黎来洞房,挥退了下人,他不喜欢有人观礼。碍于他的名声,礼婆称是离场。
等他进门,就见新娘脱了繁复的嫁衣,只着里衣坐在木凳上,一脚踩在另一只木凳上,一手拎着酒壶,一手捏着酒杯。
是与他有两面之缘的小狐狸。
见他进门,是婠一笑,倒了一杯酒,妖娆地走向他。
因大婚画得格外艳丽的妆容,她看他时眼眸深情,体形娇小,单薄的轻纱遮不住玲珑曲线,活色生香。
他注意到她身后狼藉的地面。
她看着他的眼眸,将酒杯递到他唇边,“喝?”
明明是仰视他,却不输气势,仿佛她才是掌控主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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