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世 桂花载酒（三）

“我知道。”

“对不起，我……”是婠还在道歉，生怕他责怪，更怕他误会自己是不守信的人，但反应过来后，瞪大了杏眸，“嗯？你，知道？”

“我一直跟在你身后。”

“哦。原来你这么怕我跑了呀？”危机解除，晚晚又恢复了跳脱的性子，更有心情同他说笑。

“对，我怕你跑了。”李九黎顺着她的话说下去，藏好了自己的小心思。他一转话头，“唉，你刚刚叫我什么？”

“你听错了啦~”晚晚撒娇道，试图萌混过关。

但是李九黎不打算放过她，“不，我没听错，你叫我桂花郎？”

“好吧，我知道我不该给人取绰号。”少女乖乖认错，不再贫嘴。

男人没有怪罪她的意思，只是温声细语地引导她：“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称呼我吗？”

“唔……因为你身上有桂花的味道。而且你们男人不是很喜欢被称作什么郎吗？货郎，郎中，新郎……”

地上蹲累了有些腿麻，是绾手握成拳轻快锤腿，给自己缓解酸麻。

“桂花？是桂花糕比较香吧。香雲镇因桂花而闻名，这块儿地方或多或少都有香气，你怎么就独独认了我呢？”

李九黎开始忍不住自作多情，新郎……说不准婠婠姑娘是为自己而来，那岂不是，两情相悦，何不美哉？

见男人质疑自己，是婠反驳道：“不，不会的，我不会闻错的，就是你身上有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桂花香。如果不是体香，你一定比其他人和桂花相处的时间都长。”

“那你说得不错。我呀确实一直同桂花打交道，除了桂花糕，还有一项以桂花酿酒的手艺，镇上最大的酒馆，里面的招牌桂花酿便是我供的货。”他忍不住在少女面前自夸起来，像孔雀开屏，炫耀自己的本事。

“酒？！桂花酿，好喝吗？”少女眼里闪着星星，隐形酒鬼之魂在熊熊燃烧。

她阅览群书时，不少便提到酒，尽兴畅快时要饮酒，失意落魄时要饮酒，喜事要喝酒，白事也要喝酒，似乎到哪儿都逃不过喝几杯。

山上娘亲也酿了酒，可总是推脱她未成年之由拒绝她碰酒，为此她还失落好些日子。

“好喝，不如来我家，我好好招待婠婠。你看，现在天色已晚，你若是没有落脚的地方，我家还有空房。”

李九黎发出邀请，叫她名字时连“姑娘”都省了，属于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说话间，他拎起地上的篮子。

“那我们走吧！”她又一顿，小心翼翼问道，“你会收我租金吗？”

“当然不会。我还要谢谢你今天帮我卖桂花糕呢。”他颠了颠篮子里的铜板，清脆重叠的碰撞声彰显出今日的营收颇丰。

见是绾要起身，李九黎下意识伸出手便要搭一把，不过是绾一个发力，一下子就蹦起来了，她掸了掸衣摆的泥灰。

李九黎讪讪收回手，有些遗憾。

夕阳拉长两人同行的身影，斜晖脉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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