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开窍

周氏吓得心神俱灭，完全没想到她这其中还有这样的利害关系。可泽洛珅尤嫌不足，继续道：“母亲想想，父亲拼搏一生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让泽家发扬光大吗？若是因为母亲做错事连累了泽家永无出头之日，他和和如何对你。”

周氏吓得一个哆嗦，泽南那人有多无情她是知道的。本来泽南就对她不假辞色，若是知道她连累他不能出头，那以后的日子，简单不敢想像。

周氏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这不是还有你们姐弟嘛，他看在你们的面子上，不会做得太过。”

泽洛珅讥讽的一笑：“只怕到时候我与长姐自身难保，实在护不了母亲。”

周氏绝望的瘫倒在地，不住哽咽：“怎么会这样，我只是让人去叫你回家，怎么就得会得罪了长公主。连累了泽家呢。”

“母亲难道没听到方才罗婆子所说，她收了别人的好处，在公主府外把事情闹开了。现在只怕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长公主和我的事了。”

“那怎么办？咱们要如何是好。”

她是读着女四书长大的，知道一个女子婚前与男人往来的后果。这事情闹出来，长公主的名声算是毁了。也难怪泽洛珅把事情说得这样严重，就算是她，有人蓄意毁她名声，她也会与人拼命。

她势单力薄，可长公主不是啊，长公主若是发起怒来，只怕泽家就完了。周氏没了注意，只是喃喃自语：“怎么办呢，要怎么办才好。我只是想吓她一吓，没想真的坏她名声。景行，景行你去求求她，跟她说母亲不是有意的。”

泽洛珅一脸恨铁不成钢：“母亲，你怎么就是抓不住重点。你是不想毁她名声，可是有人借了你的手毁了她的名声。”

泽洛珅说得这样直白，周氏才算反应过来：“对对对，是周萌。可她为何要这样做。”

“她为何要这样做？母亲也是女人，难道不懂女儿家的心思？”

周氏当然是懂的，年轻的时候，每个姑娘都是要强的，自己看上的东西是容不让人觊觎的。但她想像不到，周萌是出于一个什么样的心思要毁了长公主。还借她的手，这分明就是把泽家架在火上烤啊。

周氏脚底生寒：“会不会是误会了，萌儿她不像是这样恶毒的人。”

泽洛珅冷笑一声：“她可是承恩伯府的千金小姐，陡然沦为阶下囚，她心里可会平衡。”

周氏也想起来了，在承恩伯倒霉之前，周萌对她，对泽家都是不屑的。两家有意结亲，她就对泽洛珅呼来喝去，好像泽洛珅是她的奴仆一般。

可是承恩伯府突然倒了，她从云端掉落到土里。她不得不讨好这个她从前不屑一顾的人。还借着她的手替自己铺路，周氏觉得一阵恶寒，周氏是怎样一边求她庇护，又一边出手毁了泽家的。

泽洛珅的话说得很清楚，周氏再不开窍也懂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可最后她还是心软了：“能不能对她从宽处理，她毕竟只是个姑娘家，又没了家人。我也是她唯一能依靠的人，以后她是做不了你的侯夫人了，那就让她做个妾，也算是给她一碗饭吃。”

泽洛珅被周氏一番话气得不轻，心中些许的情分也被消磨殆尽：“母亲知不知道私纳罪臣之女是什么罪名，你是不是嫌我活得太长了。”

周氏蹙眉：“怎么会……，你们本就有婚约，就算承恩伯府倒霉了，也不该做出悔婚这种事情来。”

泽洛珅实在懒得与周氏说下去，明明利害关系都和她讲清楚了，可她为何还要维护那周萌。周萌到底给她吃了什么迷魂药。

泽洛珅耐心全无，眼神降到了冰点，阴恻恻的笑了一声：“这往后儿子的事，只怕由不得母亲做主了。母亲，你选择好好的活着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和周萌牵扯到一起。”

周氏被泽洛珅这种阴翳的语气吓得一个激灵：“你什么意思？我可是你母亲！”

“你确实是我母亲，可却只生不养，我已经给你挣来了一个诰命。也算还清了你的生身之情，以后你若是还想过侯府老夫人的日子，就不要插手我的事。不然，你就回窦氏手底下来讨生活吧！”

泽洛珅说完不待周氏反应便抽身离去，临走之前吩咐红缨和红燕看住霜华苑。周氏惊惶的瘫在地上，不敢相信她被自己的儿子软禁了。泽洛珅威胁的话还在耳边萦绕，由不得她不信。

他没理周萌的辩解，而是转头去问跟进来的青叶：“太后娘娘有没有说怎样处置周三姑娘？”青叶颌首：“有的有的，太后娘娘说让表姑娘吃点苦头，好叫她长长记性。”

泽洛珅点点头：“要怎么做便动手吧。”

青叶叠声应是，泽洛珅在旁边的椅子上一坐，很快青叶就断了一碗汤药进来。

周萌一见这个阵仗被吓得连连后退从头凉到脚，她怎么也想不到，堂堂的承恩伯千金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处境。

曾经她瞧不起的泽家，却握着她的生死。更让她恐慌的是泽洛珅对她的态度，不管是曾经她骄傲的样子，还是如今的伏低做小。泽洛珅都不曾对她有过些许怜惜。

周萌哭着扑到泽洛珅脚边去抓泽洛珅的衣角：“表哥救我。我真的没有做过这种事，我也是女子，知道名声对一个女子的重要性，又怎么会做出毁人名声的事来。”

泽洛珅眼神冷冽：“正是因为你知道名声对一个女子的重要，还下这样的黑手才更加其心可诛。”

周萌还想哭求，就被两个丫鬟拉住，她双拳难敌四手，最终还是被灌下了药。

周萌的身子如一块破絮般被扔在地上，泽洛珅看她被灌了药也不再多留。起身拍了拍衣摆便离开。

目睹这一切的丫鬟们吓得身子打颤，亲自给周萌灌了药的白凤，看着泽洛珅的背影眼神放光。

她处心积虑的进了泽家，就是为了能接近泽洛珅。九鹤楼她呆不下去了，想要跟在泽洛珅身边，就只有想办法进入泽家这一条路。

所幸遇到苏家和周家被抄，她便借着这个机会进泽家做了丫鬟。还被选到了泽夫人的院子里伺候，她也是出自富贵人家，知道大户人家的公子是有通房丫头的。

而通房丫头一般都是由家里的老夫人赏赐的，她还在做着有一天能入了周氏的眼，进而被赐给泽洛珅做通房。

她对自己的姿色很有自信，可她还来不及发挥，泽家就自己先闹了一场。

她还搞不懂出了什么事，但她能预感到，周氏与泽洛珅的关系并不好。周氏在泽洛珅面前根本摆不起老夫人架子来，甚至连主都做不了。

白凤眼里的光转瞬即逝，嫌恶的看了一眼西厢房，这位表姑娘只怕是不好了，她得重新找出路才是。

泽家的事在泽洛珅的铁血手段之下平息了下来，可荀倩霞看上的泽洛珅的事却在持续发酵。之前也传过不少流言，但一直没有人出面回应，流言也只是在私底下传一传，上不了明面。

可被泽家的人一闹，事情就再也掩不住了。就连勋贵圈的夫人小姐们也议论不止。

荀倩霞也很果决，在流言发酵得差不多的时候，一张折子递到了郑麒面前。

“本宫想招景阳侯为驸马，还请皇上成全。”

荀倩霞来这一手，惊呆了众人。大家都还在观望荀倩霞会如何处理这件事的时候，她就在早朝上百官面前把这事摊到了明面上。

郑麒表情精彩：“皇姑姑真的想好了要招景阳侯为驸马吗？你毕竟是大齐身份最贵重的一个公主，你的驸马应该选合自己心意的。朕不希望皇姑姑受胁迫委屈了自己。”

荀倩霞表情坚定：“本宫身份再贵重也已经二十许了，景阳侯风光霁月，本宫对他甚是欣赏。申请招他为驸马亦是心甘情愿的，并不是因为流言的胁迫。”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事情几乎就定了。郑麒虽然是皇帝，可他也是小辈，更何况荀倩霞还是摄政王，手握大权。荀倩霞请求他赐婚只是走个过场，充分的理由摆出来，郑麒就算不想如荀倩霞的愿，也没有反对的道理。

直到赐婚的圣旨发下来，还沉浸在流言中的京城勋贵都吓了一跳。

“没想到长公主不止在朝政上果断，连自己的婚事都这样有主见。”

王娉婷伺候在萧夫人左右，同她说着外面的事，萧夫人喝茶的动作顿了顿，心里有些微妙。

曾经她是想把荀倩霞娶回来给萧宁做媳妇儿的。不说她和文慧皇后的情分，单说萧家手中握着齐国的泰办兵权，是如今齐国唯一的一个上将军府就能配得上她的身份。

可惜，两个孩子自己闹崩了，萧宁又先娶了王氏。如今荀倩霞自己招了驸马，她心里五味杂陈。既替她高兴，又觉得有些遗憾。

“她的婚事也极是坎坷，好好的一个姑娘被一再耽搁，如今都二十多了。旁人在她这个年纪都儿女双全，她还悬而未决。现在她自己选了，希望那景阳侯是个好的。”

王氏伸手接过萧夫人手中的茶水放到桌上，递了一碗酸梅汤给她：“是，我也希望长公主能选一个心仪的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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