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突然听到周咲炆发出丝丝轻微的呢喃,仔细听去竟是再说“鸿…洋姐,不…不要…不要…停”。
鸿洋听着他叫着自己的名字,后面又叫着不要,心里那股被压制的愧疚感,顿时又爆发出来,还没来得及作何反应,然后那个停字一出口,差点惊的她没有站稳,险些跌倒在地。
“天哪,这小浪蹄子在做什么梦呢?说好的无依无靠,完全的信任呢?”鸿洋心中无声的呐喊。
“鸿洋…姐…那里…那里…不可以…”
鸿洋无语,眼睛向着他身体某个部位看去,心道“是…这里么?”
鸿洋咕咚咽了口口水,伸手想去探探究竟时,又听耳边传来:“啊~鸿雁姐也…也要一起?…不可以…我不是那么随便的…”
“随便你大爷!呸!你个小骚蹄子!”鸿洋立刻破口大骂起来。
正打算叫醒这个色胆包天的混蛋时,只见周咲炆颤颤巍巍的翻了个身,嘴唇好巧不巧的印在了她的脸上,随后她整个人又呆住了。
怔了怔神的功夫,又见他眼里流出了一滴晶莹的泪珠“这到底是哪呀…我想回家…”
鸿洋语结,回想起刚才那梦语,少做联系,又惭愧的低下了头…他是真的被自己吓到了吧。甚至梦见自己被她们姐妹二人残忍的玷污着。
是呀,自己怎么可以如此的去怀疑他呢?
经过那热烈的一幕,很明显就是个清纯不谙世事的少年,是自己今天把他惊着了。鸿洋这也是这辈子第一次为自己的鲁莽感到深深的自责。
想到这,鸿洋轻轻的擦了擦他眼中的泪水。
轻轻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于是起身向屋外走去。
鸿洋轻轻一叹,口中呢喃着“回家么?…咲炆,你…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事呢?”
鸿洋坐在院子里,手里把玩着白天周咲炆砍柴的斧子,右脚踩着吃土的行尸,抬头仰望着星空,似想着什么心事一般,一坐就是两个时辰。
直到被不远处的嘈杂声唤醒,才有些木讷的转头看去。
只见一个身材魁梧,全身胄甲分明,约莫八尺的健壮妇人对着旁边的鸿雁道:“鸿雁,待会你还得跟我们走一趟,净化完后,送去骨衙司备案,这事还得着落在你们的行绩簿上。”
“刘姨,明天行么,今天太晚了,到那登记完都不知道是个什么时辰了,这活又不是第一次,没必要这么着急吧。”鸿雁有些疲惫的回答道。
“哎,也罢,明天就明天吧…哎?那个不是鸿洋丫头么?”唤做刘姨的夫人隔着三四十步就向着鸿洋挥手道“丫头!没被咬着吧!”
“呸!您这大嗓门就不能轻点!吵着街坊邻居休息了不知道么?”鸿洋闻言笑着起身回敬道。
四周跟着刘姨一同前来的甲胄少妇们也一起呵呵的笑道“就你们这鬼地方也有街坊邻居?”
一行人进了院子,鸿雁有些愠怒道“鸿洋,不许没规矩!”
刘姨也不生气,直截了当的抠除了头颅,看着手里的行尸还咔咔咔的跺着牙花,,嘴里不停的吐出碎土泥块,神情有些严肃起来。
良久,便对着身边一名少妇说道“如果我没记错,赵大娘家是在镇子北边吧,路上我就一直再想,怎么会在鸿雁家里出现?一南一北,这溜达的挺远,而且路上也没再听说还有谁家遭了害,这狗日的行尸有点诡异呀。”
鸿洋闻言心里一阵嘀咕,因为她在打斗的时候明显感觉到行尸的目标是屋里的那个小蹄子,可是,话到嘴边,却不知什么原因,死活不愿意再蹦出半个字。
“兴许是想吸收些尸气,本能做出的反应吧”旁边的少妇甲说道。
“哎~说不通,虽说这里尸气重,但是这满地的食腐生物那么多,单凭木芝蚁就够他受的,怎么可能往这跑?”少妇乙否决道
“会不会是还有别的行尸?”少妇乙说道
“算了算了,反正都已经抓到一只可以交差就好了,回去再说,你们先整理现场,一会送到骨衙司。”刘姨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四周人闻言称是,手脚干净利落的开始整理起现场起来。
鸿雁看了看鸿洋目光有些怪异的问道“刚才你坐在那一动不动的干什么?咲炆睡着了么?”
鸿洋笑着回到道“我能干什么呀,就是闲着没事,坐在那看看星星。我夜观天象,最近我们鸿运当头,财源广进,桃花泛滥。”
“呸,就你?财源广进就不说了,那个桃花泛滥是啥?发春了?咲炆是谁?”刘姨笑着在一旁颇有兴趣的打听着。
鸿雁有些尴尬的说“这几日,我收留了一个男孩子,我见他无依无靠,实属可怜,一时不忍就认做弟弟了。以后我们就是五口之家,有机会我们会去户部备案的。”
“嗯?啥情况?收留个弟弟?哪人?来历清楚么?你们可别干傻事呀!”刘姨有些惊讶的说道。
“来历不是很清楚,人品,性情都是一等一的好,只是脑袋似乎受了伤,很多记忆都丢了,很是可怜。这种事我很有分寸的,刘姨放心就好。”
这北冥镇不大,人口也并不繁盛,终日里往来流动的商贾不算其内,固定人口其实并不多,况且如此地势,只有往外迁移,不会有谁没事往这里搬。
像一些邪门歪道来这里滋养邪物,修炼邪功的事例当真是数不胜数,所以北冥镇的人对来历不明的人总是十分谨慎。
而周咲炆不肯交代自己的来历,只能帮忙掩饰一二,因此脑袋受伤,丧失部分记忆云云也实属无奈中的举动。
刘姨哈哈笑了两声粗犷的拍了下鸿雁的后背说道:“紧张啥?又不是什么忌讳的事,你们两个连自己个儿爹娘都不知道,也不是没人处处防着你们,那么那个叫咲炆的,就是鸿洋所说的桃花了?不行,我得去见识见识!”说完就要往屋子里走去。
鸿洋马上挡住她的脚步“干嘛!信不信我明儿一早就去街上宣传下,大名鼎鼎的刘衙头半夜冲进小男孩的香卧,还名曰见识一下。”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别乱说啊!我只是好奇。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刘姨有些紧张的说道。
“哎…是不是好奇,回去和你们家相公说吧,这不该向我解释。我可听说了,某些人光着膀子,在寒冬里, 门前怒跪搓衣板,嗷嗷的挠了一宿的门,最后还臭不要脸的哭求原谅云云,哎~好了伤疤忘了那个疼呀~”
言罢,四周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刘姨脸拉的像驴一样,恨恨的转过脸对着鸿雁说道“还不管管你妹妹!大半夜的瞎说什么鬼话!”
注解:
这刘姨,年轻时就是个好狠斗勇的恶婆娘,后来因为某夜喝多了,睡在路边,看见行尸暴起,追着一个少年郎,顿时怒从心来,飞起身段,将那刚刚尸变的行尸暴打一顿,最后像掰干柴草一样,拧巴了几圈,挂在了树上。
就在那天,少年就被这强壮的女人所折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而后来镇长带着衙府十几号人冲到她家,把她吓的当场说不出话来,而镇长与他爹娘交谈一阵,双方都面带喜色的搀扶在一起,一脸兴奋的盯着她。
殊不知她的命运就在那天彻底改变了,而这个缺心眼的娘们儿,看见镇长走后也不多问,转头又去和几个姐们偷鸡摸狗去了。
第二天,在她一脸懵逼的穿上她父亲为她准备的大红衣衫,门口鞭炮齐鸣,数十位衙役胸带红花,把她丢进大红花轿时,她还一脸错愕的向着门口喜极而泣的二老,挥手告别口中大喊“爹!娘!可能是村口的姐们请我去喝喜酒,晚上可能不回来了哈。”
“没事,以后再也不回来也没关系!”看着逐渐远去的大红花轿,老两口在街坊的簇拥下欢天喜地的进屋了。
这新娘子一直到镇长府正在宴请宾客时,还没注意到自己已经嫁做人妇,挨桌敬酒,确切的说是蹭酒,这也是她的习惯,十八九年间,用了这一手当真是没少白吃白喝别人家的喜宴。
说来也奇怪,以前蹭酒别人都对她爱答不理,今天当真是见了鬼了,每桌的人都主动向她敬酒,还满脸讨好的说什么恭喜恭喜,不过,她也没多想,乐呵呵来着不拒,畅饮的那叫一个畅快。
后来喝的酒意正浓,被一群人簇拥下进行了拜天地,拜高堂,拜夫妻,借着酒劲儿,看见平日里高高在上的镇长对她如此和蔼可亲,感动的对着镇长砰砰砰几个响头大喊“从今儿个起,您就是我亲娘”。
这镇长是老怀大慰,老眼通红然后老泪纵横,立刻包了几十两银珠当改口费。
于是乎,宾主尽欢,去了洞房,与那晚自己救下的少年郎符合礼法且不含任何违规事项的操作了一宿。
第二天,酒醒,看着自己貌似躺在喜榻上,怀里还揉着一个软绵绵的少年郎时,顿时吓得面无人色,心想“完了!喝喜酒把人家的新郎给睡了!新娘去哪了。该不会被自己打晕了丢进茅房了吧。”
念及至此,二话不说,跳起来,随手穿上了为新娘准备的妇人装,正打算逃回家里向爹娘认错。
临行前还听见少年郎虚弱的询问:夫人,您去哪?
她也怕惊了床上之人,尽可能的柔声,压制自己的本音说道“突然想起家中有事,我先回去一趟,你好生休息呀。”于是便一溜烟的跑回家中。
最后,其实也没啥最后了,知道真像的她,眼泪掉下来。
往后余生,镇长也利用自己的职便给她谋了份差事,从此,北冥镇少了一害的同时也多了一个强力的安保打手。
当然因为这件事闹的人尽皆知,镇长和她的儿子,也就是那个一夜春销,差点被玩坏了的少年郎同样觉得面目无光,几经教育,最终端正了品行,提高了心智,也变得更加畏惧自己的丈夫和婆婆。总之,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呀。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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