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刀、石头...布!”
“哎呀怎么是我!”
“去嘛去嘛!”
一群女生推推搡搡,最后终于有个人走出来,别扭的对坐在座位上的程砚说,“那个...明天是运动会,老师让运动会结束后让想要的人一起聚餐...很多人都会去,你去吗..?”
谢惊定刚从办公室回来,就看见女生满脸通红的站在程砚面前,讲话都结巴。
她随便问了旁边一个人,“怎么了?”
被抓住的王晟看了她一眼,“校庆后班主任组织聚餐,老师交给班长去问大家意愿。”
他悠悠叹气,“对其他男同学就是随口问几句,对程砚还要猜拳决定,一句完整的话都要分成三段,害,就他有特权呗~”
“我猜程砚不会去。”
果然,他撑着头听完女生讲话,十分铁石心肠的拒绝。
女生难掩失望的离开。
谢惊定好笑的走回他旁边坐下。
冰山挺有冰山的范儿,程砚一直都很少参与这种课外活动,可能天性就冷淡。
虽然他一直没让她感受到冷淡。
刚一坐下,程砚就抬头看了她一眼 ,“妳会去吗?”
她想了想,“你会因为我去就去吗?”
“我先问的。”
她挑眉,“去。”
他点点头,叫住班长,“我去。”
班长欣喜地修改完名单,蹦蹦跳跳拉着她好姐妹去办公室找老师。
谢惊定摊开手,“你看你的一句话多有份量。”
他无谓地扯唇,“有什么用,也不能帮我加几分学期成绩。”
“天天不读书想着加分?”
程砚把试题递过来,“听不懂。”
说完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看的谢惊定心跳加速。
她冷静的盯着试题片刻,“说什么。”
对方仿佛在等这句话,两人安安静静的牵着手,讲完了题又把手松开,让心跳渐渐缓下来。
程砚自己又算了一遍题。
谢惊定余光看着他,发呆。
最近的日子好的让她开始恍惚觉得自己真的只是一个十岁的小孩,每天最大的烦恼就是妈妈又不让我吃冰淇淋、老师的作业怎么这么多,还有喜欢的人为什么不理我。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矫情,明明自杀的时候也才十七,却总是觉得自己阅历比同龄人多很多,而在面对小孩的时候,这种心情展现的淋漓尽致。
你们都还小,你们可以无忧无虑的玩耍,我不行,因为我骨子里是大人,因为我要瞻前顾后。
你们都不懂感情,别乱说喜欢,要体会过我的感受才能说懂。
我跟你们都不一样,你们的话题幼稚的我想笑,你们嘴上的情爱让我摇头叹气。
唉呀,我承受了好多呀....
但她凭甚么说其他人都不懂。
苦难与悲惨不应该是被拿来自傲或是吹嘘的,那是一段伤疤跟阴影,可以走出来,可以获得经验并成长,但不应该是拿来笑话别人的本钱。
你不能因为你变成一个不痛不痒的人,就去嘲笑那些爱恨分明或是天真无邪的人。
然而很多人下意识都会这么想。
“你没经历过,你不懂,现在年轻人都太幸福啰。 ”
“要我说你们就是太年轻了,还没摔过一跤,等那时候你们就会懂了。”
“哎呀不是我说,你都不知道我以前.....”
“听我的,我是过来人。”
谢惊定以前就很厌恶这些言论,但越长越大,她自己也难以免俗。
她觉得自己是在狂风中拥有韧劲的野草,经历过霸凌、抑郁、父母离异、一轮又一轮孤立的人,怎么能跟那些活在阳光下的温室娇花相比。
每每听到有关忧郁症的事时,她总下意识绷紧,再默默反驳说,不是的...我跟你说...
她猜想自己那些时候都神秘又忧郁,然而这又是什么值得夸耀的好事?
她让自己游历在外,重生到现在,她一直不觉得自己在真正融入这个世界。
她要为了复仇,要让这辈子过的光芒灿烂,所以她计画了一切,唯独把自己排除在外。
靠近任何人任何事都是有目的的。
跟班上打好关系,因为她想变成焦点。
去学跳舞,因为是上辈子的梦想。
排挤刘乐,是施予她的惩罚,她活该。
那接近程砚呢?他算什么?他给出的善意不是假的,他也活该被她玩吗?
不是这样的。
她出神地看着窗外骄阳。
她不能说服自己没有动心,却也始终自恃身份,她觉得她怎么会真的跟小朋友有感情。
她一直只愿意相信自己在逗他而已。
她做不到无动于衷,又不想真正沉浸。
这个世界变化太快,过眼云烟,会不会这其实都是她的一场梦?
如果这是梦,那她无论如何要抓住一个锚点,证明这是真的,告诉自己世界还在运转,而她正在活着。
有什么好不能沉浸的?为什么不好好把握这种万里挑一的机会?
她新的这辈子从现在开始。
她十岁,她喜欢的人也十岁。
她不该为了任何人任何事,而无法真正迎接一场新生。
她很常带著一点无奈的笑意看她的同学朋友,何珊珊、程砚、班长。
她自己小学的时候也热烈的喜欢过人,简简单单一句你不懂就否定他们的感情是否太武断。
这辈子,她只需为了自己,为了谢惊定而活。
她能做任何事,只要她想。
阳光温煦,夏天的风带着潮湿的热气,沾染了栀子花的气息。
她认真的转过头,看向程砚,“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好吗?”
对方瞪大了眼睛。
铃声响起,早自习结束,学生们争先恐后的拉开椅子出了教室。
在阵阵的花香中,他浅浅一笑。
“我也喜欢你。”
(上一章小小改了一下 最前面几句而已 怕不通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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