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安静的可怕。君锦忧、萧忆文也是一夜未归。
他们的手机也没电了,对网上的事一概不知。
她卧躺在床头边上,呆呆的望着天花板,思绪万千。眼泪顺着眼角滚落实,有如流不尽的汩汩河流。耳鬓的发丝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她真的很痛,三年来,她犹如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爷爷离她而去,她的生活暗淡无光。生活的动力究竟是什么呢?她想死,死在无人知的地方……死了就可以见到爷爷吧!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三年一千零九十五天,一千零九十五个夜晚,她夜夜难眠,自残自杀早已成了家常。
压抑的夜晚,灯光微弱的房间里,血染红了被子,红的刺眼。血腥味充斥着她的房间。
那一次,她割了大动脉。父亲发现的早,才捡回了她的一条残命。后来啊!父亲带她去看了心理医生。她得了人人避之的抑郁症。
父亲因她的病,辞了工作,在家陪了她一个月。她知晓父亲的难处。听话的配合治疗,可自己的心却不允许,她太痛了。
幅幅场景电影般地回放在她的脑海里,泪越流越多。夜,她怕,到了最后,小声哭泣起来。
纤白的手指紧紧攥着被子,被子犹如被撕扯了一样。
她不知,萧忆文,却在医房门视窗口目睹了她的一举一动。
他看着她流泪,崩溃到极点。他的心像被锥刺了一样,血“嗒…嗒…”往下流。他知道,三年前一定发生了什么。不然她不会不辞而别的。他想尽一切办法也无从得知他去了哪里。他为了找她,他疯了,疯了三年……三年后,她回来了。带着她的冷漠回来了。她甚至比以前还要冷漠无情。他能感受到她对他的恨,对他的仇视。却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点苗头。
他想冲进房门,想拥她入怀;想为她擦去脸庞的泪;想安慰她;想哄她入睡;想成为她的梦中人;想抚平她的伤痕。
这一夜,注定不眠。
她哭了一晚,他守了她一晚。
第二天早晨
君锦忧从书里拿出一张湿巾,擦去脸上的泪痕。简单的挽了挽头发,就出了医院的房门。
拉开房门走了出去,顺势看到了斜卧于长凳子上的萧忆文。心中一痛,呆滞了一秒,他在这里呆了一晚上?事实证明,的确是。
医务室的走廊上 ,算不上特别冷,但如果在这里呆一晚上,常人也是无法忍受的。
她清晰地感受到丝丝的凉风钻进她的衣服,乍凉乍凉的。她裹了裹衣服,迈步走向萧忆文。
他离她的房门很近,四五步就到了。清早的她面色仍有一丁点的苍白,她的脚步很轻,轻的能与林黛玉媲美:闲静如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以至于警惕性很强的萧忆文都没有察觉。
君锦忧凝望着他,她很久没有再这样平静的看过他了。他与三年前并没有他的变化。勾人摄魂的桃花眼。高挺的鼻梁,薄而红的唇,立体的五官如刀刻般俊美,拥有无数女子羡慕的白皮肤。邪魅性感,狂野不拘。
她默默的盯着他出神,这是多年后她第一次近距离看他。
“小忧?小忧……不要走,不要离开我……”安静的走廊,他一遍又一遍的呢喃着。清晰明了。君锦忧垂着眼眸,定定地站在原地,没有挪动半步,心狠狠地被揪着。
她明白萧忆文的心,可是那又能怎样呢?她只要一想起爷爷,她就痛,她就无法放下仇恨和他在一起。
她就如黑夜里的一个迷路者,迷惘怅然,她只能跟着光走。而她心里的那道光,就是复仇的信念。
略有阴森的走廊无比的安静。静到她可以听到萧忆文的呼吸声。
她拿出手机点开,便跳出了几串数字,电量满格,她记得昨天晚上手机是关机了的。今天早上刚醒,便看到了桌子旁最显眼的地方放着她的手机。她没有多想就装进了口袋。现在想来,估计是萧忆文帮自己找人充的电吧。
一晚上她没回宿舍,方晴和许甜应该打了很多电话吧。解开锁屏,屏幕上俨然出现了十几个未接电话。她慢慢的向上翻着,突然,手指一顿。心中顿感不妙,最下面的电话竟然还有班主任的。她先给父亲回了一条信息。
{柒◇:爸,你打电话怎么了?我昨天不舒服,便去了医院,没有回宿舍。放心,我没事,你别担心。}
她手指尖在键面停了两三秒,“叮”一声响起,她看到了父亲的回信。
{爸:小忧,没事。昨天晚上你的两个室友给我打了电话,询问你在家没?听语气很着急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问你同学,她俩也没说。就只能问问你了。你在学校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爸。不要自己扛,你还有爸。你开心快乐,爸做什么都值得。}
君锦忧扯了扯嘴角干涩的唇皮,舔了舔,眼底是无尽的愧疚悲痛。她言简意赅地回
{柒◇:知道了,爸,谢谢。}
她关掉手机,欲要叫醒萧忆文回教室,一转身,一抹高大的人影站在她身旁,她惊的顺势向后倒去,萧忆文抓住了她的手,目光相撞,两人尽是无可厚非的惊讶。
萧忆文的眼底划过一抹心疼。阿忧的手真的很冰很凉。犹如触摸冬日的冰块一般,她病态的模样他真的很心疼。单薄的身影,他真的很想拥她入怀。可是他怕,他知道,她会拒绝的。
她先开了口,抽出了被他握住的手:“走吧,回学校吧!”
疏远尴尬的话语,犹如一盆凉水,浇到了他的五脏六腑。
俩人各怀心事,并没有在言语。一前一后走出医院。微风拂过脸颊,红色橡胶制成的校园小道上凉凉的,没有盛夏季节的灼人。
他们走了一路,都未搭过一句话。内心的煎熬,就是烈火,就是寒冰,侵蚀着他们。
“小忧忧,你昨晚干什么去了?”路哲北,从一个拐角处走了出来。
闻言,她抬起眼眸,看到了迎面而来的路哲北。对于他,她并未在意。也只是当一个同学相处而已。却不知在将来的某一天,这个人会为她付出一切。
她望着他,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感情。
萧忆文望着君锦忧身旁的路哲北,便明白了几分,此人就是转校的“新同学”吧!苦涩逐渐在嘴角蔓延……
他自嘲的笑了笑,摆了摆手。向教学楼走去。
路哲北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便笑着转身拉着君锦忧走开了。
教室里
本就是沸腾无比的教室,因君锦忧的到来安静了三秒。君锦忧每次都踩点到教室,这次恰好遇到了来上课的物理老师。
袁振华,年级上有名的魔鬼老师。对学生,一一公平对待。无论好学生还是差学生,只要犯错,都免不了一顿责骂。
恰当的印证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道理。
君锦忧准点来到教室门口,便看到了迎面而来的袁振华。
她没有敢放肆,站在教室门口。袁振华越过她走了进去,连只正眼也没有给君锦忧。
袁振华矮胖的身材,穿着白色的衬衫,带着一架四四方方的眼镜,板着脸,一手拿着课本,一手拿着一把三角尺。步履蹒跚的忸怩着身子走向讲台中央。
一米五的身高,望着台下懒懒散散的学生。他扶了扶眼镜,拿着三角尺重重的在黑板上敲了三下,破口大骂:“看看你们这班,有个学习的样子吗?是我带过最差劲的一个班,学习态度不端正,也不懂得尊重老师。就算学习好,也不能迟到”说完,没好气的瞥了一眼门外的君锦忧。
“进来”袁振华吼道。
“真不明白你们心里天天想的什么,小小年纪不学好,学会早恋了,早恋不好,会影响你们的前途,我们要在一定的时间内做该做的事情。你们十几年的书白上了吗?这么关键的时间里还在挥霍。”
君锦忧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了进来,人高傲优雅的像只白孔雀,并没有受错的自责。
袁振华瞧见君锦忧没有把自己的话当一回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不满的说道:“你看一声响亮的看表,现在都几点了?一个学生连迟到这种小错误都能犯,你还能做什么?全班就你一个人迟到,你就没有一点羞愧之心吗?”欲要再说,一声响亮的“报告”钻入在场所有人的耳朵。
同学们想到袁振华的前一句话:“全班就你一个人迟到”这句话时,不少人“噗”笑了一声。
袁振华,气红了脸,手指着路哲北,一字一句的说:“你!你给我进来!”路哲北,吊儿郎当的大跨步走进来,站到了君锦忧的身旁。
君锦忧虽然疑惑,但也没露出其他马脚来,平静的听着路哲北的骗人小谎言。
“老师,唉!今天实在抱歉。迟到并非我的本意。但是我奶奶病重,我必须送她去医院”边说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抹着眼睛。
君锦忧嘴角抽搐了下,这厮演的有点过了吧?
同学们都手捂着嘴,憋着笑。
袁振华火冒三丈的说:“你当我是幼儿园的孩子吗?说谎都不打草稿,迟到就是迟到,还不诚实………”一大堆人生大道理噼里啪啦的袭来。
一节课,同学们都提心吊胆的过着。“铃……铃……”下课铃响了,下课也没有使这场战争停止,只是换了场地而已。
而君锦忧和萧忆文是在老师的告知下知晓的。
君锦忧也是从小到大第一次被叫去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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