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要不要喝牛奶？”慕晗把一瓶旺仔牛奶放在陆千程手边，少年抬起头来略微有些疑惑。

“为什么请我喝牛奶？”

“不好意思啊，昨天撞倒了好几次的琴。我有没有撞坏啊今天没有看你背…”慕晗越说越小声，陆千程被逗的哭笑不得。

“今天不带琴是因为太重了，而且我不用在学校上提琴课”陆千程拿起小小的旺仔牛奶，行云流水的拔吸管叉吸管再把牛奶送入口中

“没事，今天晚上我请你吃饭吧？毕竟你的大提琴如此有年代感可能比我还贵，就这样说定了啊！”

“可以带家属吗？”

“可以啊”

本来最后一节数学课大家已经很累了，眼皮子都在打架，肚子也一声接着一声。

班主任这个时候占用了数学老师的小半节课，还拖堂！

“同学们我现在说一下啊，下午晚自习前我们要选出班干部啊，大家可以自荐也可以推荐。只要你觉得你能够胜任，你都可以试试，这个没关系的啊”

“还有呢就是下个月我们跟江城那边有个艺术节比赛。咱们班练舞蹈的同学待会到我办公室来登记一下名字，同时呢弹钢琴的同学还有吉他大提琴的同学也来一下。”

“忘记自己艺术分的同学回去查一下再报给我好吧？”

“慕晗你待会帮我组织一下舞蹈老师陈老师，让她上大课的时候帮我选十位同学出来。”

“陆千程全班就你会大提琴，我看了一下咱们这一届两个艺术班，隔壁班两个练大提琴的你争取帮拿上这个名额”

“还有那个林钰，你会钢琴对吧？你晚上上小课的时候到温老师哪里试弹一下青花瓷好吧？”

“好了，事情讲到这里了；下课吧”

原本没大气不敢喘的班级瞬间轰动起来，早早就背好书包冲在饭堂第一线。

“喂，慕晗！”林钰含住一只脚踏在教室门口的慕晗，趾高气昂的命令“你中午出去的时候帮我带个饭团”

“让人帮忙态度好一点”

慕晗默默翻了个白眼，高中生活怎么就摊上这种人，简直就是败笔。

眼珠子转着转着瞄到了趴在桌子上奋笔疾书的陆千程。这个认真劲是在写李紫竹罚他写的检讨书，不算上标点符号怎么编啊。

“陆千程你不去吃饭吗？”

“待会朋友会送饭给我的”

“检讨很难写吗？要不要出去吃点东西先？回来继续写说不定灵感就来了呢？”

“才两千字检讨，算什么啊。写检讨我在行我从小学写到现在，除了打架抽烟早恋；能犯的校规校纪，能写的检讨我都写了个遍了。”

“那，下午见”

“好啊，下午见”少年笑起来很灿烂，柔柔的看久了居然觉得带着几丝坏笑的味道

“姐，这是沈了了，我新交的朋友，以后我们三个就是最好的朋友啦！”余巧巧天真烂漫，笑起来脸上的婴儿肥总惹人想去捏一捏。

沈了了很文静，很喜欢低着头。相处了一阵之后慕晗才发觉沈了了不是很自信。

“我可以叫你小知了吗？”慕晗凑近沈了了的耳边，，温柔的不像话。余弦在场的话估计会惊的在地上滚两圈然后哀嚎为什么对他没有那么温柔过。

沈了了没说话，头点的跟捣蒜似的

“姐，我是小知了的第一个朋友，你是第二个朋友哦”余巧巧点完单回来碰上自家姐姐在努力和沈了了找话题。

“为什么是第一个朋友？”人缘再差也不可能没有交过朋友圈，这个太扯了。

“小知了妈妈不让她和别人玩，怕带坏了她”

“那应该很严厉吧？”慕晗问的有点小心翼翼

“以前她不允许我和老师家人以外的人一起玩，现在斥责我一个人际关系都处理不好”看得出沈了了真的很紧张，扣手指甲扣到手都泛白了。

“没事没事，我们现在是朋友了啊，以后我带你一起啊。”

“就是就是，小知了你看看菜单，我姐付钱她请客。”余巧巧把厚厚一本菜单交到沈了了手中，再抬起她的下巴。“哟哟哟哭了就一点也不好看了，好了啊，我们要开心的要一直开开心心的。”说着接过慕晗递过来抽纸，抽了几张轻轻的帮沈了了擦眼角的泪水。

“没有什么是吃饭逛街买东西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是因为没钱。想吃什么随便点，我爸的卡在我手里呢”慕晗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一直在轻拍沈了了的后背。

余尚东的卡在手，慕晗也就没有顾虑的点了很多甜品

“慕晗同学，你就不怕舞蹈老师称体重吗？”

慕晗吃蛋糕的手停了下来

“完蛋了，晚上要选人肯定要称体重。”

在放下勺子之前把剩下的蛋糕两口吃完

“我说你能不能管管嘴巴呢？造呢？”

舞蹈老师姓徐，东北人平时说话挺温和的。今天一个个上体重秤都胖了三四斤，现在已经气到直拍脑门散气了

喘了好几口大气还是连话都说不出来

“50.9四舍五入就是51了”

“102斤啊妹妹骨架小不是你肉多的理由好吗？”

“笑什么笑，你们都给我热热身拉拉筋”

“待会试试《茉莉花》”

慕晗最怕的就是开肩了，老师那个狠劲她都怕自己锁骨咔嚓断掉

“老师你轻点啊，我锁骨真的可能会断掉的”

一面墙一面镜子，最常用的是把杆，更常见的是伤痕，最难得的是坚持。

除了开肩，撕腰撕叉劈叉都是小事

“刚刚那遍很好，左边的同学可以稍微往里靠一靠。好再来一遍，记住啊，往里靠一靠”

“okok特别好，队形再整齐一点就更好了”

“再来一遍”

“手往上伸往上伸”

每一次练舞慕晗都觉得自己要虚脱了

称不上很喜欢也称不上不喜欢，认真起来每一个老师都说她有天赋。刚开始练舞蹈的时候腿上很多伤，余尚东心疼的劝她不要学了。慕萍觉得女孩子掌握一项特长是好事，最终慕晗擦好药酒又继续反反复复的练同一个自己不到位的舞蹈动作。

声乐教室离舞蹈教室很近，出门斜对面就是。慕晗走出来时脚步都软到跟飘着似的

“你这是？”陆千程不但会大提琴居然还是声乐班的，应该练了很久，慕晗见他喝了好几杯的水嗓子依旧沙哑。

“太久没练了，一下子练的太猛腰和腿有点疼。”

接过陆千程递过来的水慕晗也喝不进去

“舞蹈生很累啊！”陆千程有感而发

“重在坚持，艺术生哪里有不累的？

舞蹈生练舞累，你练声乐嗓子不累吗？美术生书法生每天写写画画眼睛和手也累啊，更别说钢琴古筝大提琴了。先苦后甜不是没有道理”

去江城参赛的人里慕晗是第一人选，虽然徐老师称体重的时候耿耿于怀她的102斤

“你记得这几天减减肥别吃甜品了，你会做别拿你自己体重造行不行。上镜丑有你好哭的”

“我这不是还在长身体嘛”

“长身体长嘛身体啊，我让你跳舞这几天减减肥也不是啥都不让你吃。给我整长身体这玩意，到我老公的大山东去给你整点钙奶饼干给你整点葱。保准你长的比大山东滴葱高，，现在这几天你给我安分点听到没有”

“知道了知道了”

正式的课没上几天被选中的同学卯足了劲泡在练习室里没日没夜的练，势不拿大奖不罢休了。

休息时间好不容易喝口水，徐老师凑过来

“你站中间吧？”

“你选的舞蹈服还真的挺好看的，不过我不想在最后来个下腰”

“那你下腰还是劈叉，或者说每天热身的时候开开肩”

“行，没问题我站中间我下腰”

看着徐老师满意的去指导其他同学时，慕晗觉得自己锁骨一阵疼。

晚上兑现了前段时间答应的请陆千程吃饭，

本来想吃火锅的，考虑到陆千程过几天也有比赛要唱歌，把嗓子吃坏了她罪过就大了。

余巧巧撒娇撒了一天了才敲定她的主意，询问过陆千程之后都约好晚自习下课之后到学校后门小巷子里的沙县小吃里吃东西。

慕晗见到陆千程的家属好奇心就上来了，她从来没见过如此厚的眼镜片。

“这位是慕晗”陆千程念慕晗名字时候有些腼腆，想笑却又不敢笑。上下唇抿的死死的

“余巧巧！”

“沈…沈了了”

其余两人根本不需要介绍，自己自报家门了。

“我叫祝平安”虽然眼镜片厚的跟隔壁桌啤酒瓶底一样，祝平安没被眼镜挡住的部分好看到让人没处挑剔。

“我来到梧城时第一个朋友就是他了，他因为眼镜度数太深戴着眼镜活动不便。很多人欺负他，我呢就是被我爸丢来照顾我奶奶，初来乍到有别人没有的东西就来抢；久而久之就被孤立 被孤立了自然就有人来欺负人了。我跟他的友谊就是这么一直到现在，算算该五年了。”

“我家是江城的，一家人都是种田的。爸爸在外地打工，妈妈在家照顾田地。有一个弟弟两个妹妹，成绩优异在梧城不用学费。那时候破破烂烂的小孩谁愿意跟他一起玩啊，也就啊程不嫌弃我。”祝平安肤色偏黄，厚厚的镜片底下流出一片水渍。

说着慕晗心坎都在心疼

“我们才不嫌弃你呢，以后都是好朋友了要吃什么赶紧点，杀杀我姐的钱包。”余巧巧提起服务员刚刚放桌上的热茶，给祝平安烫过一遍餐具后又接着给陆千程沈了了慕晗烫。

“我们不可能同情你的啊，但是你有不开心的要跟我们说啊，被欺负了别自己闷着。要把我们当好朋友啊！”余巧巧说着撞了撞慕晗

慕晗立马会意

“好朋友就是要互相帮忙，以后余巧巧的作业麻烦你辅导一下啦！”

“遇到事情先处理心情再处理事情”

沈了了似乎也渐渐放开了，慢慢加入话题里。

青春的话题很多，聊来聊去都聊不完，但是又好像没有几个；来来回回围绕着成绩作业父母烦恼未来八卦。

就是这些零零碎碎的话题，伴随了整个青春的距离

我们未必都会出类拔萃，但一定要与众不同。即使是咸鱼，也要当最咸的那条；月亮是慢慢变圆的，成功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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