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 汧邑
秦国经过大半年的休养生息,比之前有了活力,但是,战争依然在威胁着秦国的安全。
秦国的气候相比虢国,更加寒冷和多变,汧邑城头上的黑底白字的秦字大旗高高飘扬。
汧邑的政事堂,今天比前几天的政事更加繁忙,秦公嬴开每天都要忙到深夜,早上到中午,才会有时间休息一下。
时至今日,秦公嬴开斜靠在主位上,下面站满了秦国文武。
嬴开首先开场,悠悠道:“今年我国家家户户都在猫冬,待来年开春就可以忙活起来了。如今犬戎正在和虢国鏖战,孤怎么看,他们在开春发兵的可能性都不大!这又为我们挡住他们争取了时间,各位爱卿都说说,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司徒子方摸了摸白花花的胡须,对着秦公深施一礼,道:“君上,如今我国正在恢复元气,倘若周围的环境可以给予我国三年的时间,加以时日,我国必定可以变强!”
上大夫孟彦也补充道:“君上,犬戎为何要进攻虢国,无非就是要点财物,威胁一下上阳的那个天子,此种手段,太过下作,只有卑鄙的戎人可以做出!还有另外一种可能,他们要掳掠虢国的人口和财物,充实人口,犬戎持续的扩张,人口嬴开已经跟不上了猃狁的野心了。”
嬴开依旧斜靠在椅子上,他的脸上那种轻松的表情,转瞬即逝,孟彦准确的察觉到了嬴开的表情。只见嬴开突然坐正了身体,对孟彦道:“半年以来,秦国储备了多少粮食?”
孟彦正色道:“共计七十万石,明年开春可以与犬戎决战三个月,以丰水为依托,和犬戎在夺岐山!”
而大司徒子方却不说话,两个眼睛闭了起来,做深呼吸。
中大夫甘兴向嬴开施了一礼,道:“君上,臣以为,犬戎之事,应该好好斟酌一下,猃狁此人敢趁着冬月进攻周王室的柱石国,且东方各国压根没有支援,可以看出在上阳的那位天子,八成是个摆设,而洛阳的天子居然也没有发兵,说明虢国的情况很复杂,山东各国一直视我国为蛮夷,此时的犬戎正在攻打虢国的船司空,虢国没有向我国求援,虢国公除了那可悲的自尊心作祟,臣实在想不出什么词可以形容此辈的短视。”
说到这里,嬴开突然摆了摆手,示意甘兴不要再说了,甘兴知趣的退了回去。
屋子里的冷风一个劲的往里吹,很多文官都不自觉的裹了裹自己的袍子。
嬴开对宫人道:“屋子里有点冷,通知奴隶生火。”
“嗨”宫人答道。
几个宫人,把政事堂的大门,吱呀一声闭上了,屋里的冷意一下子熄灭了,几个奴隶拿着柴火和石炭开始在政事堂的大火炉里开始生火。
火苗呼啦一下就窜了起来,几个火苗犹如少女一般,手挽着手,开始在火塘里跳舞。
嬴开用手撑着脑袋,闭上眼睛,朝堂里很安静,甘兴说的是事实,赢家的历代先祖为周室出生入死,为此和犬戎连年征战,为此,搭上了两个家主的性命。嬴开的祖父直接死于犬戎之手。
甘兴的话,让嬴开陷入了理智和复仇的矛盾之中。他希望自己可以安静下来,他努力调整着自己的状态,终于,他安静了下来,他的理智压制了复仇的火焰。
他永远也忘不了父亲秦庄公去世时说的话:“开儿,决不可忘记为祖父复仇,秦国人的血不能就这么白流了!”
嬴开甩了甩头,试图甩开那些影响自己判断的杂念。
嬴开转头,又看了看客卿周泰,周泰是从齐国来的士子,他家里比较殷实,祖宗经营了很多产业,他善于游历各国。便问道:“周爱卿,你来说说,我秦国面对如此情况,是打还是不打!”
周泰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孟彦的脸色,便看了看赢开,便出列向嬴开,深施一礼,道:“启禀君上,难得君上相问,这件事,臣是这样想的,事情往前走,眼睛要朝前看,不能拘泥于过去的苦难,也不能对眼前的局势过于乐观。”
他顿了顿,嬴开用眼神示意他继续,周泰便继续道:“臣的意思很简单,以丰水为线,在丰水和汧邑之间,找一个绝地,屯兵数千,安心发展,以备不测,倘若犬戎来犯,必要时,可将……”他说到这里,有点不敢说了,因为文武大臣都用奇怪的眼光打量着他,嬴开却直接道:“周爱卿,你直言,孤允许你直言不讳!”
周泰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立刻道:“必要时,当抛弃丰水两岸,在绝地屯兵,以逸待劳,可一举击败戎兵!”
说到这里,朝堂里的秦国大臣全部都怒了起来,大司马世父眼睛瞪得溜圆,胡子都气的飞了起来,大骂周泰:“你一个齐国人,让你上堂听政,已经是君上厚恩,你胡说八道什么,说甚放弃丰水两岸。”
左军大将候镇拔出青铜宝剑,剑锋直指周泰的面门,候镇恶狠狠道:“姓周的,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今天说的这鸟话,是什么意思?”
上卿白宿立刻出列道:“启禀君上,臣要参客卿周泰,君前胡说八道,乱我君心,民心之罪!”
周泰被众大臣弄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他低着头,退回自己的位置,不再说一句话。
嬴开哈哈大笑,对着众大臣道:“候爱卿,收起你的东西,那是孤的爱卿,不是敌人。”
候镇骂骂咧咧的收起了宝剑。
嬴开从座位上站起,对着乱哄哄指责周泰的大臣,予以制止。
过了一会儿,等大家都不说话了,嬴开走下主位,在大臣之间,道:“秦国自孤立国以来,已经有了国号,脱离了附属国的身份和待遇,这都是祖先未曾料到的。先公讨伐犬戎有功,被周室封为西垂大夫,如今数十载已经过去,孤想为秦国在积攒一点元气。”
嬴开顿了顿,想了一下,便对孟彦道:“命令全国各地,统计一下耕地数量,明年前半年,让百姓安心耕种,孤已经做好了不做战的准备,但不做战,不代表不备战。白申,从明日起,把你的右军从眉山抽下来,驻防汧邑北山,公孙虎从明日起,你的后军也一样,驻防汧邑南山,展开训练,车兵也一样,和步兵一起练习攻防战术。”
“嗨”所有的大臣都整齐划一发出声音。
就在朝会开完,所有大臣即将出门之际,子蒙也扶着宝剑出门之时,却被嬴开叫住。
嬴开道:“听闻你藏了一个美娇娘,是也不是?”
子蒙被国君一逗,心理有点紧张,脸色一红,道:“臣攻打岐山时,救了一个周女,看她孤苦无依,臣也没有婆姨,便有了娶她的想法,她特别能干,也很聪明,臣不想娶世家之女,便想娶她,本来开春欲娶,看来,等不到了!”说罢,他有点失望。
嬴开道:“大丈夫处事,要言而有信,既然说娶便娶,你最好这几日娶了她,仙桥关的事,你可要抓紧,周泰的话,你也听到了,他虽然不是我们本国人,但是,他有一颗为秦国的心。”
子蒙闻言,立刻道:“后日是个好日子,请了街坊的三老做媒,为我们拉线,请君上到时莅临,臣不胜荣幸。”
嬴开却道:“后日,孤去不得,不过,明日,公子旭就回来了,孤让他去,也算是孤去了!你要对那个周女好,不要因为人家远离家乡,没有娘家人,你就欺负人家,要是被孤知道,小心孤罚你!”
子蒙一听,他知道,如果国君去了,他们那些百姓,反倒放不开手脚玩闹了。便道:“多谢君上美意,臣今夜就去军营,调两个千人队,先去仙桥关!”
明日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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