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匆匆赶来,学校门口已经是大批量的学生涌入的时候,明肆停好车,他回头望去。
“明哥,早!”背着书包的陶飞宇冲他打着招呼。
“早!”少年也挥了挥手,不过他没有像往常一样,脸上看着十分平静。
陶飞宇一边说,一边翻着书包里的东西。
“明哥,我这有个新出的习题册……”
“要不要试试……!”
“我感觉很不错。”
陶飞宇看着他倒走着,还不停晃悠着他手里的习题册。
“确实不错!”少年接过来,看了一眼,平淡的语气有些奇怪。
“不过,不适合我!”明肆合上书,加快了脚步。
那本题册乍一看很新颖,但题点永远不会变,他高中的数学理论熟的不能再熟了。
严格意义上来说,对他数学的提升确实不大。
“明哥,等等我……”看着自己手里的东西,陶飞宇还是有些疑惑,平时他买新题册,明哥的反应都不是这样冷淡的。
“不合适……”陶飞宇低头呢喃,他好像从来没有听过这个词,特别是从阿肆的嘴里说出来。
早上的几堂课说过就过,少年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一直迷迷糊糊,他只做了半张卷子,不到平常的五分之一,有些焦躁。
明肆挠了挠头发,身后的座位是空荡荡,今天巧了,故柒也没有来。
陶飞宇突然想起来,老陈不在,班里如果有事得找他和明肆。
“瑜姐,你知道她今天为啥没有来吗?”陶飞宇回头问着付瑜。
“唉,故柒昨天晚上发烧了,送到医院去了,最近天气冷,要注意身体!”付瑜停下笔,担心的眼神里带着些许少女的无奈。
“哦!最近确实有点冷了!”陶飞宇知道了情况,心里有些担心。
少年笑了笑又转身回到座位上,他好像帮不上什么忙。
明肆难得趴着睡觉,却困到怎么也睡不着,眼前的黑暗像轮回一样不停旋转。
“阿肆,……”陶飞宇正想问他,奉颖怎么没来。
“明哥!”尧世杰突然在窗外出现。
声音不大不小,直接叫醒了他,少年抬头,光亮中,尧世杰不停招手让他出来说。
陶飞宇也和他一起出去了。
“哥,人出事了!”尧世杰把少年拉到走廊尽头,话声有些轻。
“今早上,救护车你们都看到了吧!”
“刚打听了,救的是个女孩。好像被人打了,头都流血了!”
“哥,你说会不会是他们干的?”
“那女孩听他们说,背着一个白色书包,后面有只蓝兔子,你们知道是谁吗?”
“……白色书包,蓝兔子?”陶飞宇念着,一时没有什么头绪。
可少年只听一下就想出来画面,他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这好像……,没见过。”陶飞宇实在没有什么印象。
可少年一瞬间就想起来了,这书包只有一人有,那就是他昨天晚上找了一夜的奉颖。
因为他一直背挎包,女孩也学他,背挎包,也就是说,这书包到这地方她不常用。
他来不及多想为何她会背书包,就冲了出去,小镇大医院只有一家。
那就是枫林镇的枫叶院。
少年没有时间和陶飞宇解释,他跑到教室背起挎包,先向付瑜说了一句。
“帮我请假!”
他得去医院看看,他心里非常笃定,那个女孩就是奉颖。
枫叶医院里,医生包扎过后,女孩就醒了过来。
一旁的病床上坐着正喝粥的故柒,她打着吊针,一副刚刚睡醒的样子。
“柒柒,妈妈还有工作,有事打电话啊!”穿着定制工作服的女人叮嘱到。
女人说完便走了出去,贡靖也缓缓走了进来,他不知道的怎么说。
满眼泪痕的清润少年,缓缓走向她的病床,哽咽无奈的情绪不知道怎么去开口。
“不怪你!”奉颖虚弱的声音有些沙沙的。
“姐……”他知道这是个意外,但少年却放不开,他心中的愧疚。
“我没事,我没事!”奉颖的话重复着,她没有太多的感觉,大脑的一边有些热有些灼,估计神经痛的有些麻木。
窗外的世界,呼啸着寒风,一片枯叶缓缓落下,落在那片干净整洁泥地里。
一双黑色勾边的运动鞋一瞬而过,枯叶再次飞舞,浮浮沉沉,最后归于寂静。
贡靖守着奉颖,刚闭上眼睛,故柒坐着有气无力的看着有些发懵。
少年在前台问到位置确认身份,直冲女孩的病房。
他跑到三楼,少年有些气喘,放慢了脚步。
这次少年的直觉非常准,这次的守候,源于他曾经失去的害怕心理。
302
他确认了病房号,楼道里的光有些慌乱,他一夜没睡,又打了架,整个人疲惫不堪,又匆匆赶来,心里又害怕。
他没有敲门,但一旁却来了个女护士。
护士熟练的开了门,少年看到了她,心里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害怕。
他高兴的是,人没有丢,害怕的是,她为什么不告诉他,到底会出什么事……
护士给故柒换了输液袋就出去了。
少年缓缓走进,少女闭着眼睛,贡靖背坐守着,一道目光注视着饱含了真情与少年的担心,十分的热泪盈眶,却又十分的害怕无助。
一下午,他也守了一下午。
直到她妈妈来,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应应,你没事吧!”母亲看着眼前的女人,早就布满皱纹的脸,此时看着是更加苍老的模样。
“没事,我没事!”女孩轻轻摇了摇头。
“阿颖!”少年看着她的眼睛,也喊到。
“嗯!”她笑了笑。
“能告诉妈妈,这是怎么一回事吗?”应婉柔握着她的手,问道。
女孩看着眼前的母亲,实在是没办法,她又轻轻笑了笑,只说了一句。
“妈,你先出去,我等会儿和你说!”
妈妈点了点头,只好先出去。
她支开了妈妈,一下午她都在等他开口。
女孩在等少年开口。
一旁的故柒也疑惑的看着几人。
“你怎么了?”少年走到另一边的床沿。
明肆说这话的时候,看了一眼贡靖,目光里充满了血气。
贡靖正欲开口解释,少女的眼睛看向了他,微微摇了摇头,然后一句话,把一旁的故柒都弄震惊了。
“你是谁?”女孩浮动不定的气息,柔弱的语气,疑惑的眼神。
纵使她用出失忆的技法,也逃不过他的感觉,但少年看出她有所隐瞒,他不知道说什么。
良久
“我是阿肆……”少年泪弹而下,他经历了死别,如今又来一个生离。
“走错病房了!”他留下一句,便冲出了病房。
贡靖想去追,却被她拉住。
302的病房里,微凉的空气里满是疑惑不解的堆积,她其实没有受什么伤害,头磕破流血,只是有些缺血缺氧。
故柒问了她好多问题,她没有回答,只是看着那灯光映照的天花板,洁白的墙。
而一旁守候的少年,总是想起白茜,她的眼神看起来也是这般无助。
少年虽然跑了出去,但心里依旧不解,他脑子里疯狂回想着那些画面,二人曾经经历的事。
可他实在是太累了,脑袋只剩下空白的时间转动……
他低着头,一步步走下那刚刚飞奔而来的阶梯。
而此时,应婉柔也在等着他。
女人手里拿着一瓶水,拉住了他的手腕。
“是叫明肆,对吧?”
尽管少年疲惫不堪,精神状态极差,但她还是认出了少年,因为他是高阳的优秀学生,学校公视栏里有他的照片。
“阿姨,嗯!”少年轻笑着,礼貌回应。
“出来聊!”应婉柔把自己的水给了他,然后往楼下走去。
少年看了一眼手里的水,便跟了上去。
女人围着一条薄薄的白色围巾,穿着棕色风衣,中短发,涂了唇膏。
身上没有特别的香味,脸上只有笑起来浅浅的眼尾。
“少年,你还年轻,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但,我希望你能明白。有时候,女孩想要的生活,你得有能力有实力,否则……”
“否则,不如不要。”应婉柔说着话,有些感慨,她自己还是太差劲了。
十几年的奋斗,也给不了女孩最简单的扶养和生活,反而他一句话就让她不得不妥协,放下一切,回到过去。
有时候,不是她不想回到过去,而是真的太不公,也是她自己心有不甘。
“她最好没有失忆,不过,失忆也挺好!”少年看着眼前的女人,他的眼角装满了失落。
“孩子,有时候有的人只能陪你走一程,你总得自己向前一步。”
“或者,替那些人向前一步!”应婉柔留泪,看着眼前的少年,他现在的样子就好像和她当初一样。
“谢谢阿姨!”少年轻声埋头。
她留下一包纸上了楼,少年沉默了很久,他的眼眶里满是滚烫。
他灌完了那瓶水,忘记了那包纸。
陈喻一走,语文课再也没有之前的幽默风趣,只剩下静寂的自习。
一个星期后,校长突然病重退休了。
新来的班主任老师一副厚边眼睛,脸上满是麻子,人也不怎么样。
而新上任的校长,也没继续实行之前的规定,反而进行了封闭管理。
明肆,奉颖,二人也好像行同陌路,再也没有说过多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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