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团子（102）

原本小秦是被栾云平抱在怀里的，往外走的时候他就趴在师哥的肩头往屋里看，明明只是一个星期，小秦却觉得自己懂了好多学习了好多，他才知道，原来不是每一个人都像师父师哥们那么好。

坏人会酗酒，会骂人，会无缘无故打人，会不喜欢小秦。

也不是每个人都能过得幸福快乐，村子里好多人只有一座小平房带着两三个房间，一家子人挤在一起，每时每刻都能听到有人在吵架。

还有个老爷爷，他的儿子女儿都外出打工很久了，也不回家也不打钱回来，他就靠着邻居们的接济活着，每次中午做完饭那两个人还没回来的时候林淑娟就会带着小秦去给那个爷爷送饭，走的时候那个爷爷就站在门口送他们，孤零零空落落的，像是半枯的树。

现在要走了，小秦心里突然有点难以言喻的难过。

林淑娟突然窜出来却是吓了他一跳，他印象里的林淑娟总是沉默的隐忍的温柔的，总是护着他，把所有自己最好的给他，可是现下的林淑娟狰狞着，扭曲着，脸上是绝望和几乎要消尽的希冀。

而且，而且林淑娟她不是，不是不会——说话吗？

栾云平感受到小秦身子轻微的颤抖，把他抱得更紧了些，轻声安慰着：“没事没事了宝贝，我们很快就回家了，别怕啊。”

“小秦，小秦不怕，可是，可是她怎么，怎么说话了……”小秦睁着眼又去看，把心里的疑惑问出来。

栾云平看着林淑娟，心里也大致有了个猜测，在心底骂陈家两父子，可又不想小秦接触太多肮脏龌龊的事情，就含糊不清地糊弄他：“可能因为宝贝要走了她舍不得吧，没事的，师父会处理好的，我们现在先到车上去等着好吗，车上有给宝贝的鸡蛋羹和牛奶。”

“好呀好呀。”小孩子的注意力总是好转移的，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不再惦念着为什么了。

于是栾云平就和李鹤东还有师娘紧着把小秦送到车上去待着，远离这个藏着两头野兽的地方。

那边屋子里，陈刚听到林淑娟的话，睁大了眼睛又要上前来打她：“你个疯婆娘怎么会说话了？！感情之前是骗我们呢！你在瞎说什么？发什么神经？你可是我真金白银娶回来的？别仗着有外人在就随口胡诌！”

“不是，是真的，救救我，救救我。”林淑娟凄厉地哭喊，太久没开口的嗓子变得嘶哑难听，像是哭嚎的乌鸦，狠狠地扯住了郭德纲的裤腿，他想抬个脚都困难。

小警察看出端倪来，上前挡在林淑娟前面，阻止陈刚上前。

陈刚像是个逃命的亡徒，眼睛瞪得想要掉出来，嘴大张着，像是要把林淑娟给生吞活剥了，看得孟鹤堂都有些心惊胆战。

陈大伟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怎么都没想到林淑娟会突然窜出来，是，没错，林淑娟也是他买来给陈刚当老婆的，那时候陈刚就是个混子，在村子里没人看得上他，他就找了歪门邪路，找人贩子买了林淑娟，这一呆，就是十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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