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团子（七十六）

小念努力克制住害怕，发白的嘴唇还在颤抖，他往四周看，试图找到旋儿的影子，带着哭腔大喊：“旋儿，旋儿，你在吗旋儿，哥哥在这里！”

小李就隐在黑暗里一脸兴味地看着小念哭，直到小念的嘴里出现另一个人名，他好像也听过“旋儿”这个名字的，在老板一些难得心情平和的时候。

老板这几年因为德云社越来越火而自己的相声社团买票的观众越来越少，变得越来越偏激，只有在写字和坐在落地窗前喝酒的时候才能心平气和一些，在喝酒的时候也会听到老板自言自语：“也不知道旋儿怎么样了，前几天看他又飞到外地去工作了。”“旋儿这几天又瘦了不少呢。”“这几天旋儿又被骂了，应该在自己生闷气吧。”

诸如此类的念叨。

很多问句，但是小李知道并不需要他的回答，因为老板对他口中的那个“旋儿”近况了如指掌。

“旋儿”这两个字在老板嘴里辗转，带着偏执的疯狂和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结合之前郭德纲发来的短信，小李皱起眉来，眼前的这个小孩子，大概真的不是德云社收养的那个。

他从暗处里走出来，小念被他吓了一跳，嘴巴睁得圆圆的没合上，整个人僵在原地，背挺得直溜溜的。

小李面无表情，一半脸隐在黑暗里，一半脸露在昏黄的灯光下，吓人得很，像是动画片里无恶不作的怪物：“旋儿是谁？”

小念被吓傻了，也只是本能地回应：“是，是我的弟弟——”

不，不对，如果是德云社收养的孩子，哪里还有一个孩子？

小李还想再问，可没想到大门“嘭”地一声被人踹开，郭德纲张云雷和烧饼逆着车灯的光站在门口，小李的耳机里传来声音：“只有三个人，没有警察。”

小李动作迅速地移到小念身边，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刀架在小念脆弱纤细的脖子上，小念感受到脖颈处传来的冰凉触感，想张口喊，喉咙却像被堵住，发不出声响。

郭德纲三个人走进来，也着了急：“别伤害他！”

小李阴恻恻地笑：“不动他也行，合同呢？让张云雷拿过来给我。”

张云雷从进门看到整个破旧仓库里只有小念一个人的那一刻就像被冻结在巨大的冰块里，听不到看不见感受不到，没有小秦，小秦不在，他还是，没能找到。

小李看张云雷没动，不耐烦地催他：“快点！把口袋翻出来！不要妄想耍什么花招！”

郭德纲推了他一把，张云雷才醒过来，虽然不是小秦，但是他也得把小念安全地带回去给小念父母，现在没办法硬来，只能稳妥。

烧饼担忧地拍拍他的肩膀：“小心一点。”张云雷的身体有些了解的人都清楚，歹人可能是看准了这一点，总要提放着坏人出什么花招。

张云雷按小李说的照做，像个机器人一个指令一个动作，把口袋都翻出来，才拿着合同一步步上前。

小李看着他一点点靠近，直到张云雷走到他身前，然后把合同拿到自己的手里。

可是变故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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