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十四章：忆，乱心曲

一片的赤红色，如似被一片红透枯竭的银杏落叶覆盖天地，风声呼啸。

断崖上坐着一位雪灰色巨人，眼光潋滟，神态冷清，仿若茫茫赤红中唯一一片傲雪凌霜的冬景。

诺亚、雷杰多和赛迦有任务绊身先行离开了，奥特之王去光之国巡查去了，没有了叽叽喳喳的喧闹地谈话声，世界陷入了一片寂静。

这样正好。

终于只有他一个人，可以理一理近来纷乱的思绪了。

「“……我不想让我费心劳神救下的人，转身却又丢了性命。”

“他们的目标是我，你只不过是被我牵连进来的外人，就算只有你活下去…也好。”

“放过奈克瑟斯，我求你。”

“对，你和你那位同伴的命现在就掌握在你的一念之间，究竟是他活？还是你活？由你自己决定。”

“我很抱歉，奈克瑟斯……”」

奈克瑟斯垂着眼，他和他周身蕴着的莹莹微光一样明光锃亮，交相辉映的光太过耀眼，竟连他哀伤的神色也被隐去。

「“你就当…那是一个如有神助的奇迹吧，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护你离开这个满是黑暗污秽的肮脏之地的。”

“我还不能信任你。”

“我尊重你，你的心。”

“心之剑的攻击根本就没有对始祖·灭绝光弹造成任何破损，只不过拖延了几秒的时间而已，南星那一剑划开的……其实只有你的心。”

“奈克瑟斯，给个面子收下吧。”

“不用管我，趁现在快走，我…不想欠你人情。”

“萍水相逢，你为什么……！？”

“拼尽全力一时，换你一命，我不在乎。”

“……”

“这一别，我们……还能再相见吗？”」

亦如曾在终焉领域感受过的情绪再度翻滚涌起，无法制止心域泛起涟漪，冷清清的目光下掩藏着挥之不去的万千神色。

在那早已扎根的记忆里，始终是她撑着伞，在逆光中为奈克瑟斯而来的刹那，蓦然回首嫣然一笑的刹那，烟灰色的眸子里出少有的柔情，似水般缓缓化开他那颗早已坠入冰窟的心域。

「那一遇惊艳了时光，惊觉了春色，如画的容颜篆刻入心，引得雪灰色巨人心域一瞬心动。」

而那萍水相逢曾在终焉领域里相伴的短暂时光，她的所言所语、一举一动那一幕幕扰乱他的心弦。

她是他万千心动的一瞬间。

「萍水相逢，乱心曲，一朝心动，覆水难收。」

眼灯微闪，奈克瑟斯呼出一口浊气。

犹记太古时期，光暗大战结束三千年以后，他由始神储蓄在主宇宙里的一小部分光产生了自我意识，交织重叠在一起而诞生。是大宇宙对始神的馈赠，与始神以及神位继承者诺亚的光之血脉属于同源。

理论上始神的另一个自己。

原本他也是名正言顺的神位继承者，可却由于他的力量不及诺亚，从而被废弃。这也正随了他的心意，他根本不想当什么神明。

过去的那数万年时光里，他一直过得心如止水，唯一让他心泛涟漪的事，就是遇见了南星。

这种他从未有过的情绪波澜因南星而生，亦因她而起。

最终会不会因她而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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