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劝谏首级善良，可笑天方夜谭

“所以你对世界没有任何怨念，应该就不会想出去伤害人类吧？”仲旭想起首级那句“我该死”，不禁疑惑首级生前到底做了什么，被杀都没有怨言。

“哎，我当年就是差点毁灭了全世界。”光之首级轻飘飘地说，好像并没有觉得是什么难事“而且我是有些预谋准备的，只要当时一天没被阻止，那就这个世界上就不存在任何活物了…不过我早就想开了，确实有点后悔，所以死了这么多年来都没积起怨气。”

对于王级来说，毁灭世界居然是这么轻而易举的事吗？仲旭不由一惊“那人类岂不是…很容易被毁灭？”

“放心，存在在世界上被法素侵染的怪物虽然不少，但被判为王级的都是能毁灭一方特殊存在，真有这样的能力的怪用手都能数得出来，况且要毁灭整个世界的话，就算是六位总权王也并不都有那样的权力。”光之首级说“要是是有毁灭整个世界的能力的怪物，那便是再强的勇者都没办法与之抗争的——这便是六王存在的原因，他们带着天赋予的使命，拯救人类于绝境。”

“为什么只有六位呢，如果人类的处境很危险的话，创造更多王来守护人类不会更安全吗？”仲旭觉察到王的存在大抵是有什么弊端。

“一切超自然力的根本就是法素，就算是王，也不一定能承受得了这份过于强大的力量...王过度使用力量也伴随风险，也许最后也会变成怪物。”天其实也在权衡这种力量“不过目前的王都是稳定的，他们都是成功的试验品，也擅于把握自己的权能。”

“所以只要解决了还存在在世界上的秘址，人类就可以摆脱法素的危机？”这就是勇者存在的意义吧，仲旭想。

“虽然这并不简单，但终会有这么一天吧。”光之首级缓缓叹了口气“现在真的太平了不少，好歹怪都被限制在了秘址里，不会走在现实的大街上都会路过活生生的野怪。早个几百年，中原还有好多沾染的法素的动物还活着，直到三百年多前，才把最擅长隐于人世的狐狸妖怪杀得只剩一只了，它便是最后一个沾染过法素的活物了。”

只剩一个了？仲旭想了想还是没问，反正就一只也没办法延续族群了吧，没有危险性的话，放一条生路也未尝不可。

“它应该还活着，虽然妖怪的战斗力超出人类不少，但并非不可战胜。而且那只妖怪还比较通人性，已经融入了正常人类生活了。”光之首级仔细回忆，毕竟已经死去太久。

“不对…现在不是聊别人的时候。”光之首级话锋一转，又笑了“就凭你这双金眼睛，你也得算我半个仇人…我虽然不想出去为非作歹，但也没必要对自己的仇人心慈手软，对吧？”

“我跟你肯定没过节，再怎么样也是三百多年前的人了吧…”这也要算他头上吗？仲旭哭笑不得。

“这个世界上金色眼睛的人，除了你自己及你父辈祖上，就不存在能长出这样眼睛的人类了。你也没见过别人有金眼睛，对吧。”光之首级非常肯定地说“只有我那仇家才会长出这样的眼睛…你就是我仇人的孩子。”

仲旭当然知道自己这双眼睛有多特殊“我并不清楚自己的身世，小时候的记忆太模糊了…抱歉，可以请教你所谓的仇家是？”这对他而言至关重要，他就是为此来到大漠的。

“这座秘址的禁用词汇就关于你们家族，就是我说这个词，也同样会遭到秘址的惩戒。”光之首级通过仲旭的记忆就已经知道他确实不记得家族了，于是寻思起了整人的法子“要不你猜吧？猜对了我就告诉你。”猜对了说一句回答正确当然不会被惩罚，加之仲旭根本就没有关于家族的记忆，光猜要猜到几时？光之首级说这话时语气都有点戏弄的感觉。

“禁用词汇，我猜出来就会被秘址抹杀吧，命来证明答案正确吗。”仲旭知道那有玩笑话的成分，皱了皱眉。

光之首级驱动光芒，在秘址的巨碑上刻下第一条通过条件“猜出禁用词汇就算你通过我的秘址了，怎么样？虽然不能活着出去，但用你一个人的命救了外面所有人，这个条件已经很大方了吧？”光之首级不禁大笑“算你运气好，遇到我这样不想出去祸乱世人的首级。一般来讲怪物被困在秘址里这么久，就算是兵级也会拼了命想出去杀人才好。”

这也是事实，仲旭心里很无奈。要不是光之首级本来就没有出去的欲望，估计没有人能把王级困在秘址里。说起来，除开仇家的关系不谈，应该光之首级也不是没有良知的怪物。毕竟还会为自己做错的事后悔，或许当时也有什么苦衷吧…

“虽然一个个猜，几十年也说不定能猜出来，但我还是好心提醒你一下。”光之首级温馨提示“这个秘址里的其他怪每隔二十秒左右就能出去一只，这还是最危险的那种秘址，甚至没有怪低于马级。不知道外面的人能招架得住多少，几千只？几万只？反正这里的怪要多少有多少哦，我是不急的。这个秘址的时间并没有暂停，你不抓紧时间把握机会的话，说不定老死都猜不出来。”

光之首级自嘲地笑了笑，都死了几百年了，还有谁能耗得过自己呢。

还有别的怪物？仲旭讶然，先前在王级的威压下，所有怪物都敛息臣服。光芒已不再刺眼，才显露出大祭台边无数黑压压的可怖怪物。它们体型最正常的都有两到三个人高，结实强壮无比。全身都被黑黢黢厚如岩层的鳞片覆盖，以至于它们的双睛完全无法睁开，长满腐蚀着的长牙的的巨嘴几乎又合不上，在祭台下就像围着一圈圈的血窟窿一样。各个都奇形怪状，看不出是什么生物变的。

它们现在在威压下安静等待轮到自己出去的机会。一旦脱离这里，它们便再无禁桎。

“你不能限制它们出去吗？”仲旭有点疑惑，让这些怪物出去了，不也是祸害世人。

“限制它们还要耗费我的精神状态，凭什么我要限制它们。”光之首级满不在乎“它们能出去是你拖延了解决秘址的时间导致的。要不是你慢了，它们也没机会出去。”

奢望首级有良知，真是天方夜谭。仲旭立刻打消了之前的想法，不达成条件的后果不堪设想。以防思考禁用词汇被窥视，他放空大脑，直接脱口而出“奉…”

“住口！”光之首级直接打断了他后面的话，天籁之音声高达到了极限，呐喊也会形成具有杀伤力的音波。相接天地的十字架上、广大的祭台石阶上、秘址的巨碑刻面上，都为之震出了裂痕。

鲜血顺着他的脖子缓缓流下，突如其来的剧烈痛苦席卷了仲旭的全部意识迫使他没能说完那个至关重要的词。不止是耳膜破裂出血，连皮肉之下的骨骼也断的断裂的裂。没死都不错了，他还勉强没有倒下真是不可思议。

在他停顿的那一瞬，巨碑刻着条件的那半截就已经被光之首级的光刀削下，化为齑粉了。

王级的一举一动都可以牵动人的性命，让人全身骨折根本用不着动手。那一刻的疼痛已经是人类可以感知到的极点，他咬破嘴唇才没有痛呼出来，意识清醒到发冷，疼痛地微抖连带呼吸都会感到每个骨间的裂缝在互相摩擦着周围的血肉甚至内脏。

光之首级当然知道他的耳朵废了，就直接把声音传到他的意识里：“有本事猜到，我承认你真的很聪明。可惜我一看就知道你不懂行，在没有十全的把握活着通过秘址时，勇者就会毫不犹豫地牺牲。牺牲是勇者最光荣的归宿，也是最容易摆脱秘址的手段。活着落在首级手里，死可能才是奢望了…哈哈哈，我让你住口你就不说了？就这样错过了唯一的机会，真可怜哈哈哈！”

那声音美妙绝伦如常，现在听起来却很催命了。那狷狂可怖的笑声还在脑子里回响，仲旭气得血飙得更快了——明明是直接物理攻击害得他没说完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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