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44）

茶几上放着一张照片，看样子有些年头了，照片的边缘微微泛着黄，照片上是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女孩。

女孩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样子，小手中拿着一个红气球，红气球飘在半空中，比女孩的头顶高出一些，气球上画着一个大大的笑脸。她穿着嫩粉色的短袖和短裤，背后是动物园里的斑马，对着镜头灿烂的笑着，笑得眼睛都弯起。

严浩翔：“阿姨，这是小琪小时候吗？”

严浩翔指着照片，轻声问刘瑜敏。

刘瑜敏抬头看了一眼泛黄的老照片。

龙套：“是啊……这是她六岁的时候，我和她爸爸带她去动物园玩，她很喜欢动物园里的斑马，我们就给她拍了这张照片。也许是因为斑马的颜色和钢琴琴键一样是黑白的吧……”

刘瑜敏说着，捂紧了手中的水杯，接着说道。

龙套：“她从小就喜欢弹钢琴，三岁的时候我带她去琴行，她的手一摸上琴键就舍不得放下了，我们当时还有些钱，就决定让她学钢琴，这一学，就学了一辈子。”

龙套：“后来她爸染上赌博，把家产败光了，七岁的时候，我和她爸离婚了。索性小琪被判给了我。但学钢琴那么贵，我自从结婚后，就一直在家里做家庭主妇，和社会脱节了那么多年，连养活我和孩子都难，又怎么能支持她学艺术呢。”

刘瑜敏说着说着，眼里的光也黯淡了下去，她年轻的时候也站在光彩夺目的舞台上过，接受万人的瞩目，在镁光灯下肆意歌唱。但后来她回归了家庭，也再也没有资格拾起曾经的梦想。

她曾经也想成为著名的歌唱家，但她的嗓子还是在柴米油盐的油烟气中变得沙哑。

龙套：“但是小琪跟我说，她很喜欢弹钢琴，于是我咬咬牙，多打几份工，也要让她上钢琴课。但小琪也确实很懂事，也很聪明，就没有让我操过心。成绩都是全班前几名，也好在这房子还是归我的，我们母女两也不至于每个地方住。”

刘瑜敏絮絮叨叨的说着，三人就坐在一旁安静的倾听，刘瑜敏这十几年都是在喘不过气的压抑中度过的，没有人倾听她，她就一直憋着。而现在，也只不过是找到了一个情绪的出口，来宣泄所有的情绪。

贺峻霖低下了头，他无法想象刘瑜敏这些年是如何过来的，对于他么而言，就连是活着，都无比艰难。

龙套：“好不容易小琪考上了大学，以为熬出头了，能过上好日子了。可是我又得了病……都怪我……”

刘瑜敏说着，眼眶又红了起来，她突然剧烈的咳了几声，她连忙放下水杯，用手捂住嘴，另一只手捂在胸前。

离刘瑜敏坐得最近的贺峻霖连忙拿起水壶往刘瑜敏的水杯里倒热水，送到刘瑜敏面前

贺峻霖：“阿姨，您喝点水。”

刘瑜敏边咳边接了过来，虚弱的说了声谢谢，抿了一口热水。

龙套：“我的日子也不多了，估计再过段时间，就可以了见到小琪了。”

三人的脸色都变了变，想说些什么安慰，但都知道刘瑜敏说的没错，乳腺癌晚期的她已经没剩多少时间了。

刘瑜敏又笑了笑说道。

龙套：“不用觉得抱歉，其实阿姨知道，你们不是小琪的朋友对么？”

三人吃惊的看着刘瑜敏，贺峻霖支吾着开口。

贺峻霖：“阿姨，我们……”

龙套：“好啦，阿姨都清楚。小琪要是在学校里有朋友的话，也不至于做出这样的选择。但阿姨谢谢你们，愿意用这种方式来找我。”

严浩翔：“阿姨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查清事情的真相的。”

严浩翔盯着刘瑜敏的眼睛，坚定的说。

龙套：“阿姨谢谢你们。”

刘瑜敏笑容有些苍白，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从茶几上的本子上撕下一张纸，在上面了写下两行字，递给贺峻霖。

龙套：“这是小琪她爸的地址，我已经十几年没去过了，不知道他还在不在那里。但我想你们会要去找他的吧。”

贺峻霖把手里的纸条捏紧，眼眶也有些红，真诚道。

“谢谢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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