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她又看向陈老汉,变本加厉地诉起了苦。
“哥,你难道忍心看到你们的侄子侄女过的不好吗?他们这么小,现在光有父母生,却没父母养,这么可怜。
你们都不知道昆哥去学校的时候,学校的同学是怎么笑话他的,他们骂他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破落户。
就因为我们家现在要啥啥没有,这孩子活该遭罪被人歧视。汉生啊,你不想娟儿秀儿嫁给乱七八糟的人家,可是你表妹丽娜以后也是那个命啊,你咋不能帮帮二姑,让我这一双苦命的孩子有点好日子过呢。”
二姑妈说着说着就开始鼻一把泪一把地哭了起来。正是她这些话,让陈汉生猛然惊醒,心里大呼自己差点着了他这戏精二姑妈的道。
不过,陈汉生没有出声去讽刺二姑妈只让昆哥上学,不让丽娜上学的重男轻女作为。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对方在卖力地表演。
而与陈汉生的表现不同的是,陈老汉对于如今妹妹的处境,是心疼不已。
终究是兄妹血脉相连,他见哭得差点晕厥过去的妹妹,忙上前拍了拍妹妹的后背,看向陈汉生想要劝他松松口。
“汉生,俺知道你工厂的规矩多,但是你姑妈也不是外人,再说你难道真的忍心看到你的两个表弟表妹过的不好吗?”
就在陈老汉说话的当口,二姑妈这时伸手推了推丽娜和昆哥,“你们快去求求你们的表哥,求求他帮帮我们这个家。”
才十来岁大的昆哥和丽娜毕竟年纪尚幼,畏畏缩缩地挣扎了几下,才稍稍靠近陈汉生照着临出门时,他们爹娘教的说辞,开腔祈求道。
“表哥,你能不能够帮帮我娘?我想上学,可俺娘说家里的钱都快供不起弟弟上学了,所以没办法送俺去上学。
表哥,今年俺都十一岁了,俺也想像秀儿姐姐那样能上学,以后像您一样考好大学。等以后俺出来找到了好的工作,一定会好好报答您的。”
聪明伶俐的丽娜先开了口,她越说越伤心,两颗晶莹的泪水也是夺眶而出。那模样根本不是装能装得出来的。
看来这孩子生在重男轻女的家庭,被她娘这么一安排,索性将多年来压抑在心中的苦闷都给哭诉了出来。这倒是让陈汉生眉宇间染上了一抹不忍。
“表哥,我的运动鞋和运动服都穿了一年多了,鞋子补了好几个补丁,运动课上小朋友们都笑话我是个穷人。表哥,求求你,帮帮我妈妈好不好?我们家再穷下去,恐怕连饭都吃不起了,不是,是一定连饭都吃不上了。”
略显笨拙的昆哥,见姐姐说得声情并茂的,他抻了抻脖子,也学着姐姐的样子,苦着脸哀求道。
陈汉生本来刚刚有点动容的,结果看到昆哥像背台词一样的把话说出来,心里面立刻凉了下来。他越发讨厌自己这个二姑妈的惺惺作态,和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品行了。
“二姑,我听说二姑父又手痒去赌钱了?他就没想过还欠着我们家二万块钱没还吗?也没出去找些工作来做?”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看着一脸势在必得,指使着两个子女在那哭哭啼啼的二姑妈,陈汉生一点情面也不给地问道。
“……你,你,汉生,你哪听来的这消息?你二姑父那不过是小打小闹玩玩。到现在他算是赢了点钱,不然我们更是揭不开锅了。”
陈汉生突然的一问,让二姑妈神色闪了闪,她有些慌乱地揪了揪自己的衣角,极力让自己保持着冷静,来应对愈发不好对付的陈汉生。
“汉生啊,你知道的,他上次被那帮畜生给吓得还没缓过神来,也试过找了几份工,但最后因为心思不在上面都作罢了。”
“哼,我记得之前我跟我爹说过,让你们在自己家前屋做点小生意的,好像那次还给了你们一千块钱吧,怎么生意也不好做,就赌能赢钱?”
陈汉生冷笑一声,毫不留情面地揭穿了二姑妈的巧言辞令。
“汉生,汉生啊,我和你二姑父也想用你给的那点钱做小生意的,可谁知回去不到几天,我那婆婆就生了场重病,云萍两个哥哥急着找媳妇,他们家一分钱都拿不出。
可不就是你二姑父这个儿子多出点钱了吗。钱这么七花八不花的就没了。我但凡有点法子也不会来找你了。”
不管真假,二姑妈索性打起了‘孝’这个旗号,将自己捧到了无比高尚的地步。
“二姑,打从你嫁出去到现在,你算没算过从我爹这拿走了多少东西和钱?我记得你一直跟我爹说过,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为何你这都嫁出去一二十年了,还总想着从娘家捞偏门?”
因为二姑妈那震天响的铜锣嗓子,陈家敞开的院门外挤进了好些看热闹的邻居。这让陈汉生不耐地皱起了眉头,他总感觉二姑妈是故意这样做的,为的就是不给陈汉生搪塞的机会。
但陈汉生是何许人啊,他岂会这个时候了还被二姑妈给牵着鼻子走。
“……汉生,你看你这话说的,什么叫俺捞偏门啊?俺这后背还有三分之二的疤痕呢,当初你爹要被熊瞎子给祸祸的时候,可是俺拼了命地护住了他。俺这身体自此以后落下了不能干重活的毛病。
俺捞偏门?要是没有俺当初的牺牲,能有你小子今天的好日子吗?当初俺嫁给你二姑父的时候,也是给了你爹彩礼的,哥,你说给没给?”
听陈汉生这么将自己的军,面子上下不来台的二姑妈,立马耍起了威风,看向自家哥哥咄咄逼人道。
“凤,你看你,非要这样当着大家伙的面不依不饶的吗?汉生,你也少说两句,你二姑能去你那工厂就让她去,不让去,你好好说就是了。都是一家人,有必要这么闹得不愉快吗?”
要面子的陈老汉早就察觉到了邻居探头探脑来看热闹的动静,眼见着姑侄俩怼上了,他赶紧出声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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