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15% 番外

冬天的风景是宜人的，也是落寞的，白雪覆盖了整条小巷，白茫茫的一片，好看极了

朦胧中还记得那年冬天，他们在北平，下着小雪，他嚷嚷着让身旁的人把伞收了，说着什么“今朝若是同淋雪，此身也算共白头”的傻话，那位长相俊郎的身材高挑的男人也只是宠溺的看着他，最终还是把伞收了

孟岁词拉着丁程鑫在雪中漫步，丁程鑫也由着他胡闹

孟岁词是丁程鑫的小竹马，之所以是小小竹马，是因为孟岁词小了丁程鑫整整七年又生的俊俏，便被调侃为丁程鑫的小童养媳

孟岁词总喜欢跟在丁程鑫身后，看着哥哥干活

到后来，小朋友也表了白，被丁程鑫温柔的拒绝了，直到小朋友高中毕业，考上理想的学校，到了过年才想起来聚一聚，尽了兴，便点了酒，小朋友第一次喝，心里烦闷着，没注意量，贪多了几杯，醉了

小朋友迷迷糊糊的打开手机，熟练的拨通了那串号码

“喂”低沉的声音从手机那边传了过来，孟岁词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颤了颤，吸了吸鼻子，闷闷道“丁程鑫，你可以来接我吗”

丁程鑫愣了一下 “地址发我”

丁程鑫见距离就在自己聚餐的隔壁街，和同事们解释了一下便带着大衣匆匆赶来

等丁程鑫见到孟岁词的时候，小朋友蹲在路灯下，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猫

丁程鑫蹲在孟岁词面前，看清了小朋友红红的脸和通红的鼻子和身上淡淡的酒气，醉了

丁程鑫好笑的看着孟岁词，“小朋友怎么还喝酒”

孟岁词嘟嘟囔囔的说着些什么，丁程鑫没有听清，孟岁词拉着丁程鑫就往他怀里钻，丁程鑫被撞的一踉跄，随后将孟岁词背起来，又轻了

孟岁词就搂住丁程鑫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丁程鑫就随他去了

丁程鑫将孟岁词背回他的公寓，孟岁词酒也醒了大半

孟岁词刚被放到沙发上就醒了，看着丁程鑫离开 孟岁词一把拉住丁程鑫，g着他的脖子贴了上去

丁程鑫显然是愣住了，小孩眼睛湿漉漉的看着他，“哥哥，不要推开我了，我成年了，不算早恋”

那一晚，两人如愿以偿

日子平淡如水，柴米油盐的生活倒也惬意，不知不觉两人也已经走了快九年了

丁程鑫很温柔，同时又很孩子气，孟岁词这人没什么脾气，丁程鑫偶尔也会试探一下他的底线，孟岁词也只是抱抱他，告诉他下次不能这样

许是孟岁词的包容，丁程鑫心里的那条防线就断了，他从小要学的太多，有时候也被压的忘了哭泣，每天被灌输着你要优秀，你要好好学习，你是哥哥，所以你要让着弟弟

丁程鑫在第一年的时候就离不开孟岁词了，小朋友会学着帮他做饭，也会在他难过的时候夸夸他抱抱他

小朋友每天的朝气蓬勃的给他打气，然后活力满满拥抱他再在他脸上贴一下再出门

小朋友总说离不开他，但真正离不开的是他

可意外来的就是那么突然，小朋友在家里拿水的时候，晕倒在地，丁程鑫问声赶来，丁程鑫立刻慌了，连忙送去医院

就怎么一检查，就发现小朋友是癌症晚期了，丁程鑫无措的蹲着病房前流眼泪

医生说病人大概还有一年多的时间，要准备了

丁程鑫第一次感到无措，他们恋爱的第四年，刚好是孟岁词大学毕业，丁程鑫想外出打拼，孟岁词义无反顾的跟着他

他通知了两家父母，然后坐在病床前，细细的看着小朋友，瘦了，他怎么没发现呢，瘦的那样明显，丁程鑫抚上了孟岁词的脸

孟岁词醒来时，两家父母已经到了，孟母泪眼婆娑的抱住他，“我的岁岁啊”

孟父也眼圈红红的轻轻拍着孟母的背，看到儿子这样，他也难受

孟岁词转头想寻找丁程鑫，却发现只有丁母，孟岁词只好先安慰母亲，丁母也难过的不知说什么

丁母摸着孟岁词的手说道：“程程回家给你收拾东西去了，你要住院观察一下”

孟岁词点点头，闭上了眼，他有些累了，见孟岁词困了，两家父母也不好打扰，先到医生那了解病情了

丁程鑫回到家后，在收拾证件的时候发现了孟岁词的病历本，最新的时间是在上周确诊癌症

上周丁程鑫很忙，忙到已经五天没回家了，要不是这周恰巧休息，他都不敢想

回到医院时，孟岁词已经醒了，他靠在床上，看着窗外碧绿的树叶缓缓落下

丁程鑫开门就见到了这副场景，他心都要碎了，他的岁岁

孟岁词见丁程鑫回来了，就一如既往的笑着看向他，下意识想过去抱抱他，却发现自己已经被丁程鑫紧紧抱住了，孟岁词抚上丁程鑫柔软的发顶

两人都默契的没有开口说话，也只是静静的抱着

孟岁词开始治疗了，日渐消瘦的身体，痛苦蔓延着整个身体

一天，孟岁词用着已经快要枯瘦如柴的手拉住丁程鑫，“丁儿，我不想治疗了，我疼”

丁程鑫给他掖了掖被子，良久，“好，我们不治了，我们回家”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却少了些烟火味

丁程鑫辞了工作，把一切精力放在了孟岁词身上

停止了治疗，孟岁词也圆润些了，至少不再骨瘦如柴

孟岁词向往常一样靠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风景

“丁儿……给我…拍张照吧”

丁程鑫一直有记录生活的习惯，但孟岁词每每都会闯入镜头，做着搞怪的表情，直到后来，丁程鑫无比庆幸有这个习惯

相机瞄准了孟岁词的脸，记录下了这一时刻的美好

时间瞒着丁程鑫悄悄的飞快划过

冬天悄悄降临，给城市覆盖上了一层白色

孟岁词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常常在半夜起来，丁程鑫有所察觉，他的岁岁可能……要走到尽头了

过年的钟声敲响，烟花绽放的无比绚烂

丁程鑫抱着孟岁词，描绘着外面世界的美好，孟岁词静静的靠着丁程鑫，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

“丁儿，我想吃混沌了”

“好，我去给你买”

随着门关上的声音，孟岁词将那录音笔拿了出来，轻轻的抚摸，丁儿，我要走了……

录音笔掉落在床上，孟岁词的眼睛也随之闭上了

丁程鑫飞奔着跑了回来，开门的时候，丁程鑫手都是抖的，见孟岁词闭着眼躺在床上时，丁程鑫颤抖着声音“阿词乖，我买了混沌，我们起来好不好，这不好玩，我还买了你喜欢的奶糖，你看看好不好……”

丁程鑫紧紧抱住孟岁词，渐凉的身体，怎么都暖不起来

孟岁词死了，死在了丁程鑫爱他的第十年，死在了那年大雪满天飞冬天

……

嗨喽，我的丁儿

本想着给你写封信的，但奈何也没写出满意的字来，录前想了许多，总想和你再说些什么，说的时候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想让你不要难过，我自己却是难过的，平常的嘱托你也要记得，太煽情的话我又有些难为情

我不介意以后有人替我站在你的身边，替我照顾你，也（哽咽）替我接受你的好，那你能不能……偶尔的想起我

……

傻瓜，我怎么会忘记你，我又怎么会让其他人代替你的位置，放不下的

岁岁年年，岁岁平安

骗人的，都是骗人的

丁程鑫常常来到孟岁词给他表白的那家酒馆，酒好烈，真难喝

丁程鑫被呛的猛的咳嗽，小骗子，说什么岁岁年年，明明已经同淋雪了，为什么还不能共白头

丁程鑫是不信佛的，但当听到孟岁词只剩一年的时候，他在佛祖面前长跪不起

我佛慈悲，保我岁岁年年安康

……

丁程鑫每天都会翻看他们的曾经，看着相机记录下生动的孟岁词

“为什么你带我走过最难忘的旅行”

“然后留下最痛的纪念品”

……

那年的冬天，两个少年同淋雪，只剩一个白了头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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