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伯贤刚签完文件没多久,虞欢就接到了边然的电话。
虞欢:“那你什么时候过来?”
边然:“很快的,你稍微等一下就好了。”
末了,她又补上一句。
边然:“病房现在没人,门口也是,麻烦欢欢先帮忙看着我哥啦。”
虞欢嘴上应下,抬眸看向病床上此刻带着蓝牙耳机准备开线上会议的男人。
要不是手上的夹板佐证,虞欢真的会怀疑边伯贤这个车祸发生的真实性。
边伯贤今天中午有一个跨国的线上会议,他戴上蓝牙耳机,穿上挂在一旁裁剪得体的黑色西装,看上去似乎又回到了之前那个不苟言笑冷漠严肃的边氏总裁边伯贤。
虞欢:“他们不知道你......”
虞欢看见边伯贤的动作后有些疑惑,距离边伯贤出车祸已经过去了两三天,而网络讯息发达,合作伙伴不可能不知道边伯贤的情况。
边伯贤:“知道,但也仅限于知道。”
边伯贤冷厉的眉眼在触及到沙发上的人后柔和些许。
边伯贤:“他们并不了解我是何种状态,什么伤势。”
边伯贤:“穿着病服只能显出羸弱憔悴。”
虞欢一怔,差点忘了,边伯贤是和一群精明冷漠的商人开会,是和一群善于察言观色审度时势的卑劣资本交手。这次的会议已然超出了原本所赋予它的意义,这次更像是试探,他们各怀鬼胎,恨不得边伯贤伤势越惨重越好,恨不得边氏群龙无首乱成一团,这样他们就可以将边氏剖解分食,吃个撑肠拄腹,毕竟商人从不嫌赚得多。
回过神时边伯贤已然进入状态,他嘴角始终翘着一个弧度,凉薄而带着些许嘲弄之意。
对面似乎提出了什么问题,只见边伯贤微眯着眼,点了点头,随后开口陈述,流利而标准的英语彰显着他的从容淡定,虞欢甚至能看出边伯贤平日里开会时站在PPT前侃侃而谈的模样。
边伯贤逻辑清晰条理分明,语气不急不缓,淡然的神色仿佛是在谈论着日常,嘴中的专业性复杂名词却从未停过。
虞欢托着腮看着边伯贤,上位者的优越矜贵在他骨子里便浑然自成,却又不让你觉得突兀不爽,顺理成章地好像这样的气质就应该是他的一样。
开会的时间并不长,边伯贤结束会议后一抬眼便看见虞欢坐在沙发上愣愣看着自己出神的模样,专注又复杂的神情仿佛刚才参加会议的人是她一般,边伯贤微抬眉骨,朝她勾了勾唇,语气里难得沾上几分戏谑。
边伯贤:“看什么?”
虞欢:“啊......嗯!?”
虞欢如梦初醒,立即撇过了头,假装收拾着包内的东西,实际上翻来翻去都没有拿出什么物件来。
动作悉数落在边伯贤眼里,染上几分愉悦。
他的思绪不自主地飘回到出车祸的那天,梦里的他其实睡得并不安稳,童年时母亲的逝世,父亲的严苛指责以及身边同学背地里的冷眼嘲弄如同洪水猛兽一般朝他涌来,梦中看见母亲温馨朝他笑着,边伯贤不由自主地迈动步子,却始终隔着一段距离,他想张口呼喊,却仿佛被扼住了脖颈,只能拼命地做着口型。然后他坠入了一片黑暗,周遭总是边浦和严厉的训斥,他的童年从温馨走后便结束得彻底,至此边家教会他的都是虚与委蛇的人际关系,枯燥晦涩的经济知识,卑劣冷血的利益至上,温馨之后再也没有人能像小时候一样站在满是佳肴的桌边,朝他伸出手,然后摸摸他的头,笑着听他分享学校里的趣事。
离家出走近一周后被找回,边浦和的第一句话便是劈头盖脸地训斥——因为这几天的寻找,边氏损失了多少合作机会。
少年时期里浩浩荡荡的叛逆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被扼杀在利益之下,以最残酷最直白的方式告诉着他一开始就应该明白的道理。
边伯贤时常想着,就这样吧。冷漠的亲情,黑色的家庭,被鞭笞得多了也就麻木了。
他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孤身,已经习惯了在黑暗一隅独自消化。
然而,睁眼的那一刻,感受到的是额头上轻柔,入目的是她丝毫不加掩饰的急切,嘴角紧绷,脸上的紧张昭然若揭。
那一刻,边伯贤的世界好像被没道理得强行撕开了一点口子,虞欢就在那边,一双凤眸灵动而温润,朝他笑着,周身围绕着清甜的花香,而她的身后是铺满阳光的柔软青草地。
一切都在告诉着他裂口之外,虞欢的世界有多么美好。
而边伯贤的眸中暗色却顿时铺天盖地。
光明照进黑暗时,黑暗也会不由自主地占据吞噬光明。
这是黑暗的天性,亦是他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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