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花园静谧,唯有的几个佣人也只是低头无声的打扫,月色泻下,娇嫩的花瓣仿佛被披上一层轻纱,被炼乳濯洗。
虞欢蹲在边然的身旁,看着她纤细的手指拨开一小丛绿叶,朝她介绍着面前的花种,讲到一半却又临时改意,急匆匆地跑上楼想去拿自己的画板,虞欢哭笑不得,只好在原地蹲着等待边然。
盛夏的晚风不算清凉,还带着白日的燠热,穿过花丛枝条,擦过土壤浅层的砂砾,朝着一个方向吹来。
虞欢正低头愣神,下一秒就感觉眼睛里进了尘,眼里刺痛得厉害,脚下一时不注意被绊了一个趔趄,自己的手随即贴实地压在了土上。虞欢立即起身,只感觉生理泪水跟开阀一般止不住地流。
蓦地,虞欢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她只当是边然拿了画板,大致确认过声源的方位后,虞欢转身朝向声源。
虞欢:“边然,我眼里进灰了,我手上都是泥,快帮我吹一吹。”
边然没有说话,只听见脚步声快了些许,随后在虞欢面前站定,感受到对面传来的气息,虞欢朝前走了几步,几乎要贴上对面人,她昂起头,想要睁开眼睛,却被疼得只能睁开一个小缝,视线被泪水模糊得几乎只能看清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
虞欢的酒量不算好,又临近平日入睡的时间,此刻脑子也有些昏沉,她权当边然也喝了酒,表现与平日有些不同。她着急地催促着,要不是自己的手脏,虞欢恨不得拉着边然靠近自己。
过了一秒,只感觉眼睛上吹过一小阵凉乎乎的风,另一只接续着又吹了一次。
虞欢:“不行不行,你把我的眼睛撑开吹,我睁不开。”
虞欢尾音带颤,似乎被这小粒的灰尘弄得颇为痛苦。
下一秒,不同于之前的犹豫,自己的脸上随即覆上一阵凉意。力道温柔,在自己的眼睛上下轻使力气,或许是这次的距离大为拉近,虞欢只感觉气息比之前强了些,挟裹着淡淡的木质香袭面而来,
不同于平日里边然身上的果香,虞欢只感觉自己被清冽冷涩的松香包围,带着一些飒爽泠然,似乎连着周遭的空气都清爽了不少,心头的燥意也不如之前那般招摇。
眼里的痛意终于在连续吹了几次后逐渐减退,然而因刺激泪腺而反射性流泪的行为却还未完全消除,虞欢低头眨了眨眼,正欲下意识抬手擦擦眼睛时,猛然想到自己双手还有泥,心思刚起,下一秒面上便触及到亚麻质感的手帕,轻轻按着将自己眼周的泪水吸收,视线随之清明起来。
几秒后,手帕被拿下,虞欢终于能睁开了眼。
入目的不是印象中边然白皙的小腿,却而代之的是一双泛着光泽,鞋底却还沾了极其违和的泥土的男士皮鞋。
虞欢的脑子有些混沌,却仍然似乎想到了什么,下一秒她陡然抬头——
他的目光似旋涡,偏又含了揉成细碎的星光点缀其中,在昏夜下,令人无法自控地深陷。
二人四目相对,距离近得暧昧。
虞欢:“你,你......边......”
虞欢心下一空,呼吸都变得有些不稳起来。
结果“边”了半天,硬是吐不出一个完整的名字来。
边伯贤站直了身子,黝黑的眸里似乎带了一些笑意,嘴角勾着一点弧度,却不显露。
他手中的平板还亮着光,屏幕上占满了复杂的专业术语,似乎边伯贤当时还没有处理完手上的文件。
虞欢只感觉自己酒意上头,胸腔内的怦然愈发强烈,大脑空白一片,唯一的画面就是方才睁眼时看见的那双眼睛。
边然:“欢欢!”
边然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虞欢一咽,如梦方醒。急忙绕开边伯贤,朝着边然迎上去。
虞欢:“画,画板拿来了?”
虞欢只感觉自己说话都有些不太利索,嗓子干得莫名。
边然:“没有,今天好像太晚了,刚才陈叔催我睡觉了。”
边然:“明天早上再画吧。”
边伯贤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他们身边,听完边然的话后也点点头,看了一眼平板屏幕上方的时间。
边伯贤:“确实不早了。”
边然也没再说什么,转头和边伯贤说了晚安。
边伯贤:“晚安。”
虞欢被边然拉着从边伯贤身旁走过,男人身上的松香其实不重,甚至可以说是若有若无,只有在极近的距离时才能够感知到,虞欢却觉得此刻自己的所有感官都对它异常敏感,她下意识地抬头,却又和边伯贤的视线撞在一起。
不同于最初的警惕陌生充满敌意,也不似后来的平淡深邃,波澜不惊,今晚的视线似乎饱含深意,尤为勾着虞欢的心,总觉得刚才那一眼甚至好像还带着一点点招惹的意味。
......
她大概是真的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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