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安静了一会儿,没有动静,但很快,王德安的声音就传了出来:“你是谁?”
“少爷,我是张天阳啊,你听不出我的声音吗?”
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一股脑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少爷,大人让你在一炷香的时间里把林宋给带回去,说是要请他为清妃娘娘写诗。”
“林宋?林宋不是被你们带走了吗?”
房间里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却充满了疑惑。
这让张天阳顿时一愣,没有反应过来:“少爷,你的意思是?”
可就在这时,房门突然打开,从门后探出一名女子的脸。
女子长着一双灵秀美眸,一头细柔黑发垂下,双眼之中灵韵闪动,好似天空明月。
只不过现在,她正紧紧的盯着自己。
张天阳心中一惊,朝着屋里看去,却并没有看到自家公子和吕志伟的身影。
“我家王公子呢?”
“快点交代,你刚才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陆芊芊恶狠狠的在张天阳的屁股上踢了一脚,那张古灵精怪的精致脸庞上露出一副狰狞面孔。
倒是一旁的柳半妆小声提醒道:“芊芊,那你也得把堵住人家嘴巴的布给扯出来呀。”
不过这么一句话,倒是让陆芊芊满脸通红。
被陆芊芊用麻绳捆起来,嘴里塞着一块脏臭抹布,只能跪在地上的张天阳朝着柳半妆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
这房间里共有两名女子,都有沉鱼落雁之姿,不过刚才踢了自己一脚的那女子,未免有些太过凶狠。
倒是一旁这个温润女子,端的如同女菩萨般。
被拽掉嘴里的抹布之后,张天阳喘了几大口气,这才如蒙大赦。
他有些紧张的看了一眼不远处,同样被用麻绳捆住嘴里,也塞着抹布的自家公子和吕志伟,表情有些纠结。
清妃娘娘向人求诗,这可是件大事,泄露出去绝对是一项重罪。
可是看着眼前这个泼辣姑娘那双手插腰的凶狠样子,还有不远处那个皮肤黝黑,但是有一口洁白牙齿的精壮汉子手中明晃晃的刀片,张天阳不禁打了个寒战。
自己说了的话,回头有可能会被大人治罪,可如果不说的话,恐怕没法活着离开这里了。
刘青竹已经来到王德安和吕志伟两人身旁,手中明晃晃的刀子落在两人肩膀上面:“我建议你最好老实交代,如果你有一个字说谎,那我就从他们身上削下一块肉来。”
经过一番犹豫之后,他终于缓缓开口:“我是来让我家公子向一位名叫林宋的大人求诗的,此诗乃是清妃娘娘所求,清妃娘娘对陛下一片痴心,不久之后的赏秋大会,这诗句是清妃娘娘用来讨得陛下欢心。”
他毫不怀疑刘青竹真的会说到做到,只不过担心的是面前这几人能不能听出自己编的谎言,所以在经过一番犹豫,张天阳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毕竟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那两个公子哥罪过最大,至于自己也是为了保住他们性命,回头王德川怪罪下来,他也有理可讲。
可张天阳没想到的是,他话音刚落,就看见房间里的几人脸色变得古怪起来,陆芊芊的眼睛更是明亮的如同两个灯笼:“你刚才说,是要向林宋求诗?”
“没错,王大人几次三番交代过的,小人不会记错。”
张天阳不敢隐瞒,连忙点了点头。
房间里陷入了几秒的安静,随后众人便欢呼起来,陆芊芊脸上的表情由冷若冰霜变为震惊,又变为狂喜。
“这么说,大人有救了?”
刘青竹一脸的兴奋,既然是清妃娘娘要找林宋,那就算天大的事情,顺天府的几人也不敢有所怠慢。
只要自己去顺天府,将林宋的身份给解释清楚,让他们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再关林宋。
但就在刘青竹打算出门的时候,一旁的陆芊芊去拦住了他:“慢着,我们怎么能让这两小子,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过去了?”
这让刘青竹一愣,有些没明白陆芊芊的意思,但陆芊芊只是转头看了一眼王德安和吕志伟,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这一抹冷笑虽然看起来十分普通,却没来由的让这几人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两人没来由就想起来,刚刚才钻进这屋子里时的场景,当时陆芊芊还装出一副怯生生的模样,可等到真正动手的时候,两人才发现,陆芊芊的实力和刘青竹比起来,几乎是不相上下。
有了刚才的教训,这几人自然不敢有所松懈。
可是现在,他们似乎什么都做不了。
“刘大哥,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吧,我肯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陆芊芊一本正经的说道,只不过她嘴角的笑容以及露出来的小虎牙,让刘青竹没来由的也打了个寒战。
“林宋千万不能得罪这个女人。”
刘青竹的心中暗自咂舌。
另外一边,顺天府的内堂之中,张天阳离开之后,已经过去半个时辰,却依旧没有回来,这让他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这混账王德安肯定又在哪个地方鬼混了,等他回来之后,我肯定好好收拾他一顿。”
一想到这里,王海川就是一阵咬牙切齿。
他当然不怀疑张天阳敢懈怠自己的命令,这小子在很久以前就跟随在王海川的身边,对于他的性格,王海川自然是一清二楚。
自己交代的事情,张天阳绝对不敢有半点怠慢,可如果王德安不愿意配合,他也没有大子反驳。
王海川自诩诗文满腹,在王德安很小的时候,就想着要将他调教为日后的一个大文人。
可这小子从小,诗词歌赋一样没学会,反而吃喝嫖赌样样精通,这也让他渐渐放弃了这个打算。
只是没想到,这一次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也被这小子给耽搁了。
想到这里,他又重重的一拳打在自己身旁的桌子上,桌子上的花瓶都不断摇晃起来。
那个价值千金的古董花瓶摔倒在地,发出一声脆响,可王大人看都没看。
如果这次耽搁了清妃娘娘的事情,他的损失可以相当于这个花瓶的千千万万倍。
有些东西用钱买得回来,但是有些东西用钱却买不回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阉人宦官的标志性尖嗓:“清妃娘娘到。”
这可把王海川给吓了一跳,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在联盟朝着门外看去,才看见张公公已经从顺天府大门进来,在他身后还有一台轿子。
“落轿。”
张公公发出一声细长吆喝,几名轿夫也弯下腰来,半蹲着将轿子平稳落在地上,张公公则是恭敬上前,掀开帘子,一名女子从中走了出来。
女子一身青衣纹白鹤,她穿着一袭和浅兰平套无袖刻丝作直领对襟,腰间系着韩国红如意流苏绦,一双水晶色斜行针象纹锦散花裙,手指白皙纤细好似青葱。
只是站在那里,便好似世外之人,周身放光,令人不敢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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