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宋站在城墙上,指挥着僧兵往城墙上搬运木头石头,时不时上去搭把手。拖着被雨淋透后略显沉重的蓑衣,累的身体都有些酸软。
不过身体力行的结果,也是激励着其他人,让城墙上堆积下来的木石越来越多。
与此同时,东城门和西城门也在进行着同样的工事。
毕竟倭寇掌握着主动性,东西南三个方向哪里遭遇到进攻,全看倭寇的安排,无偶一他必须要都做好准备才行。
而且城里可征调的马匹,也都分配了下去,便于及时支援。
“大人,您歇会吧,这种粗活让我们干就好了。”刘青竹也在一旁帮忙,看到林宋喘着粗气后,连忙上前抢过林宋手里的圆滚木。
“嘿,这身体是有些不行……”林宋叹了口气,倒也没有逞强,由着刘青竹去搬,他退到一旁缓着去了。
城门外的倭寇已经退去,那具尸体还留着,鲜血却已经被雨水冲刷干净,孤零零地躺在那里。
“倭寇呢?没攻城吗?”
身后蓦地传来一道声音,林宋没回头,就已听出来了是梅时雨的声音。
太具有辨识性了!
“退走了,估计今晚会攻城。”林宋边说着,转身看向梅时雨,待看到梅时雨手里提着的食盒后,连忙笑着上前去拿,“午饭没吃,这会正饿着呢,你就给送来了。”
梅时雨撇了撇嘴:“芊芊和柳姑娘做的,我顺手带过来。”
“她俩做的?”
林宋提着食盒的手一颤,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陆芊芊和柳半妆那让人不敢恭维的厨艺,让他有些担心自己口腹的感受。
进了城楼房,打开食盒取出里面的饭菜,很快一股香味就扑鼻而来,让林宋颇感诧异。
直到看到梅时雨戏谑的表情后,才意识到是梅时雨的戏言。
梅时雨却没给林宋说话的机会,坐在椅子上说道:“你还真把那些僧兵给招安了?不怕他们临阵倒戈吗?”
“有什么怕的?”林宋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地说道:“倭寇来了一千多,守城的士卒五十来个,你说怎么办?”
“你没有办法,不代表我没有办法。”梅时雨一脸的自信,说话间眉彩飞扬,似乎是为自己能够胜林宋一筹而感到自得。
林宋拿着筷子的手一滞,偏头看了眼梅时雨。
梅时雨如此胸有成竹,让他由不得不相信她真的有办法。当然他也没有被压一头而抑郁的感觉,只是有些惊讶。
不得不说,梅时雨却是是一个奇女子,有胆量有智谋,还有顶绝的武力傍身。
这样的人想出来什么退敌的办法,吃惊之余,他竟然有一种“这很合理”的感觉。
所以咽下嘴里的饭菜后,他立即开口问道:“什么方法,说来听听。”
梅时雨撅了噘嘴,似乎是对林宋的反应有些不满。
太过平淡,有些对不起她想出来的方法。
不过也就是不经意间显露出来的女儿态,很快她就拿出来了那块黄大春的令牌,抛给了林宋。
林宋连忙伸手接过,翻来覆去地看了起来。
这令牌他自然很熟悉,毕竟早上的时候还揣在他的怀里,然后被他丢在了黄大春的身前,没想到又被梅时雨给捡回来了。
此时令牌上带着梅时雨身上的温热,林宋摸上去,并无铁器的冰冷。
看了看上面的字,林宋皱了皱眉。
这块令牌,是象征着平江王府护卫的令牌,而且是真的,并非伪造。
而持着这块令牌的黄大春,自言曾给倭寇送过信。
倭寇和平江王府有联系。
梅时雨此时又把令牌拿出来。
……
各种信息牵连在一起,林宋很快就猜测到了梅时雨的意图,下意识地说道:“你想用这块令牌,假扮平江王府护卫?”
“没错。”梅时雨点了点头,自信地说道:“我伪装成黄大春的样子,借平江王府和倭寇之间的关系接近倭寇首领,然后趁机把他给杀了。”
“倭寇没了首领,那必然会生乱,退去也不是没有可能。就算不退走,那大概率也会生乱,延缓几日攻城,应该足以等来支援!”
梅时雨的计划很简单,无非就是伪装去刺杀。但这个计划实行起来,却绝对不简单,甚至还有生命危险。
也就梅时雨仗着自己会化妆术,且又武功高强,才敢想这么做了。
其他人的话,能不能想到这计划是个问题,就算想到了,敢不敢去执行,那又是个大问题。
起码让他去做,那是绝不可能的。
但是让梅时雨去犯险,林宋也绝不同意!
“不行,你不能去!”林宋摇了摇头,面色严肃。
梅时雨一愣,不解地看向林宋,不明白林宋为什么要拒绝。
这种一劳永逸且简单粗暴的办法,林宋没理拒绝才对。
看着梅时雨要说话,林宋抢先一步说道:“太凶险了,我不能让你去犯险。”
梅时雨一愣,林宋这蓦然的关心,让她有些茫然失措。特别是迎着林宋那关怀的眼神,更让她感到不适,坐卧不安的感觉。
妆容下的面颊微红,梅时雨撇过头,强压下心里的波动,强硬地说道:“对我来说,这种程度,算不上什么犯险。”
还真是自信到骄傲啊!
林宋叹了口气,心平气和地分析道:“不,你想的太片面了,你知道平江王府和倭寇之间的关系吗?倭寇里想来肯定有平江王府的人,若问起什么来,你答得上吗?就算你真蒙混过关了,在杀了倭寇首领后,万一深陷重围,你杀的出来吗?”
听到林宋的分析,梅时雨心里一暖,但还是摇了摇头:“你想得到的,我自然也想得到,我自然有我的办法,不可能真让自己深陷险地。”
“不行,就算你说得再自信,也不能把这个计划的危险性给避免了。”
见道理说不通,林宋也懒得再说,断然否决梅时雨的计划。
这种凶险的事情,其得利再怎么好,林宋也绝对不可能答应。
“腿长在我身上,你说不行,我还偏就要去做!”梅时雨瞪着眼,倔强地看向林宋。
这咋还叛逆呢?
林宋笑着摇了摇头,拿着令牌晃了晃:“令牌在这呢,由不得……”
话声未落时,梅时雨已经突起发难,飞速地去抓林宋手里的令牌。
不过林宋早有防备,拿着令牌就塞到了裤裆里。
他怕塞到怀里被梅时雨强硬地抢过去,所以索性就直接塞到了裤裆里。
虽然有些下流,但还是非常管用的。起码梅时雨在看到这一幕后,就没有什么动作,一时气结。
半天后,才憋出来了两个字。
“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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