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柳永的这首《雨铃霖》,无疑是宋词的巅峰之作,也是婉约派的代表作。
在陆芊芊清冷的声音演唱下,更显凄凉惆怅。
曲终之时,余音袅袅,场下的很多人依旧还沉浸在歌韵之中,久久没有反应。
冯冉生反复琢磨了几遍词藻,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喟然长叹一声后,猛然站起来,剧烈地拍起了掌。
其他人也才蓦然反应过来,立即起身拍起了掌。
既为这首词,也为陆芊芊的歌与舞。
“这首词比冯冉生写的那些词,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是啊,枉我等对冯冉生给予厚望,没想到真正的高人在这里。”
“之前未曾听过这首词,也不知是何人所作。”
等到陆芊芊行礼退场后,场上的才子都是窃窃私语了起来。
这首词带给他们的震撼,无亚于沉睡之时的当头棒喝,整个人就仿佛醍醐灌顶般,猛然灵窍通明,说不出地畅快恣意。
而越是细思,这份震撼就来的越大,久久难以忘怀。
黄立文匆匆地起身就朝着桂碧园外走去,有了这首词,自然不需要再等冯冉生和孙子年的新作。
米粒之光和珠玉豪芒放在一起,带来的只会是一个受到折辱,一个受到侮辱。
脚步迈出去没多远,衣衫就被人拉扯住,回头看时,发现正是猪哥模样的晋王。
“刚刚那首词很不错!”
晋王这次却是有些稍微含蓄,没有第一时间去问陆芊芊叫什么名字、是哪家青楼的这种问题。
也不知是受了刚才那位仁兄的教训,还是因为周围的不少才子都认出来了他。
不过黄立文对晋王很了解,知道晋王醉翁之意不在酒,行了礼数后,说道:“回晋王殿下,那位姑娘叫什么,我也不太清楚,也不知是哪家青楼的。如果晋王有意,不妨现在过去……”
“哎,你在说什么呢?”晋王脸一板,摆了摆手正色道:“不要如此肤浅,本王只是比较欣赏那首词,想要多加了解一番罢了。”
“我……”
我信你个鬼啊!
黄立文无奈地点了点头:“是在下肤浅了。”
“嗯。”
晋王满意地点了点头,瞥了几眼旁边的许多才子都噤若寒蝉地坐着,没有人关注这边后,这才压低声音问道:“你刚才说,现在去哪里?”
如果林宋在这里,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回一句去尼马勒戈壁。
不过黄立文既没这个胆量,脑海中也没这个词汇,无奈也低声说道:“那些清倌人,都是由妓院老鸨带着过来的,表演前后都会待在兰亭苑。”
“不错,不错。”
晋王喜笑颜开地拍了拍黄立文的肩膀,转头抖着一身肥肉朝兰亭苑走去。
黄立文叹着气摇了摇头,出了桂碧园去找顾章之。
冯冉生那一桌上,此时的气氛却是有些尴尬。
虽然冯冉生刚才表现的很豁达,甚至带头给陆芊芊鼓掌,但等到初时的心潮澎湃消退后,众人难免要议论品评一番这首词。
这时候尴尬的地方就来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首词无论是在哪个方面,都是全方位地吊打冯冉生的词。
但他们刚刚才吹捧过冯冉生,现在自然是不能打自己的脸。
然而若想要在品评这首词时避开冯冉生,却又很难做到。
毕竟在座的所有人中,以冯冉生的词为最佳,兼且冯冉生写的也是婉约词,那不免要拿出来互相对比一番。
但这怎么对比?
没得比啊!
这要是把冯冉生的词拉出来,那就是在用《雨铃霖》羞辱冯冉生了。
虽然文人相轻,但还不到明面上得罪的地步。
而桌上与冯冉生齐名的孙子年,此时却是完全作壁上观,冷笑着想要看冯冉生该怎么收场。
遇到这种情况,哪怕是长袖善舞的李红莲,也一时间没了办法。
毕竟这个时候,无论她说什么,都会显得很刺耳。
想了想后,还是决定将话题引开:“不知道那位妹妹是从哪来的,之前和秦淮河畔的姐妹见过,倒是不记得有她。”
听李红莲这么一说,大家也都来了兴致,互相猜测询问着。
“我好像是在得月楼有幸看到过那位姑娘一眼。”
“得月楼?没听说过啊。”
“这个得月楼我知道,听说是邻近诸城最大的青楼,放在整个天明省,也是首屈一指的青楼。”
话题一被打开,众人自是你一言我一语地攀谈了起来。甚至有几个已经商量着,等今日散去后,就结伴去一趟得月楼。
“听说城内还有一处教坊司辖下的官营妓场,里面也有一个绝色。”
“比得上刚刚那位姑娘吗?”
众人聊着,话头却是不知不觉牵扯到了彩画堂和柳半妆身上。
那个人被人一问,楞了一下,摇着头说道:“那处青楼名叫彩画堂,已经被太平县衙给查封了。而我说的那个绝色,正是彩画堂的花魁。听说在彩画堂被查封前,就已经赎身离开,我自是无缘得见,也无从做出对比啊。”
听到是这种情况,一干才子也没了继续了解的想法。恰巧此时舞台上又有歌舞展出,便安静下来欣赏。
但刚刚目睹了陆芊芊惊鸿演出,此时虽然依旧再看,但也是兴致缺缺。。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啊。
“在下听说,那个花魁,是被太平县县令赎走的,但那县令方一赎走花魁,转脚就把彩画堂给查封了。”
也不知是谁,在所有人都欲言又止时,便抛出了一个足够震撼的消息,重新勾起了大家对彩画堂和那位花魁的兴趣。
当然对于太平县县令的兴趣,也是一点都不少。
“那县令,是不是没交赎银啊?”
“以权谋私,估计不但没有交赎银,恐怕彩画堂的经营所得,也进了他的口袋吧!”
可惜黄立文不在这里,不然说不得还要再添一把火。
这些才子知道的并不多,但一人一句推测,就将林宋描绘成了一个欺男霸女、以权谋私、无恶不作的贪官。
说到最后,更是群情激愤,恨不得现在就直奔县衙,把林宋拉出来批判一番,然后将柳半妆拯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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