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银子啊。”
没有理会钟有良的反应,林宋拿起两块银锭,双手一挥,狠狠地将两块撞在一起。
“钟大人能给本官解释一下,这些银子,是从哪儿来的吗?”
钟有良摇了摇头,没有吭气。
“你知道的,本官都知道,你不知道,本官也知道。”
“唉,只要钟县丞心向太平县,那本官还是会顾及同僚之谊。”
将两块银子扔回去后,林宋又说道:“如果钟县丞告诉本官,你和花姬地联系方式,那本官还是可以既往不咎。”
林宋给了钟有良两个暗示。
第一点,两次的自问自答,让钟有良以为,林宋所问的,都是林宋已经知道的。
而现在这个问题,林宋很可能也知道。
第二点,一步步地揭露白银,给了钟有良一种错觉,林宋真的在给他机会。
真有可能会放过他!
于是,在林宋问出这个问题后,钟有良开始犹豫了。
等看到林宋张嘴又要说话时,他抢先一步说道:“闻香识人,我们通过特殊的香味,来互相辨识。传递信息时,也要附上特殊的香味。”
特殊的香味?
那个信封!
以及得月楼四楼房间风干的水渍!
“钟大人还是良知未泯。”
心里一动,林宋继续出言诈道:“那不知钟大人,你那特殊香味的信封,是怎么来的?传信时,又是如何送出去的?”
钟有良不自觉地看了一下自己的书桌,那特制的信封,就藏在那里。
没想到,林宋竟然也已经查到了。
此时再也没了侥幸心理,万念俱灰地说道:“花姬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差人给我送来一瓶香水,用来涂抹信封。当遇到紧急情况,需要传信时,则是飞鸽传书。”
飞鸽传书?
在古代,这确实是一条极佳的传递消息的方式。
他之前确实是疏忽了。
刚要开口问飞鸽在哪里时,却猛然看到窗外有人影闪过。
下意识地就起身喝到:“谁?”
反应迅速的刘青竹,立即撇下钟有良,纵步冲出了房间。
但出去时,又哪有什么人影。
疑惑地四周转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痕迹。
“大人,什么都没有啊。”
看到林宋也走出来后,刘青竹摸了摸头,四处张望着走了过来。
“没有?”
难道是我看错了?
刘青竹言之凿凿,林宋也只得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
转头又继续问钟有良:“你传信的那只鸽子,在哪里?”
这是最关键的一个问题。
之前的问题,他基本都清楚,特殊香味的意义,他也有一些猜测到。
但这些,于破案的帮助,其实并不大。
更多的,是佐证他的思路不出问题。
而刚问的这个问题,就完全不同了。
倘若信鸽在手,自然就可以找到花姬的位置。
直捣黄龙!
钟有良显然也清楚这个问题的意义,踌躇了一下后,问道:“林大人,破案之后,你真的会放过我吗?”
“本官一向一言九鼎,破案之后,不但不会追究钟县丞,而且还会为钟县丞请功!”林宋眼都没眨一下,一脸的严肃。
李二虎撇了撇嘴。
林大人的嘴,骗人的鬼。
谁信,谁就上当了。
但钟有良别无选择,只能安慰自己,林宋会兑现说的话。
“鸽子就在附近栖息,听到我吹的口哨,就会飞过来。”
“你现在就把鸽子招来。”
钟有良点了点头,蜷起舌头,噘着嘴。
一道奇妙旋律的声音,传来出来,并飘荡扩散。
感觉到可以了以后,他就停止了吹哨,仰起头张望着。
但……四个人抬着头看了半天,除了碧蓝的天空,和连绵的云朵,什么都没有。
更别说是鸽子了。
林宋幽幽地看着钟有良:“鸽子呢?”
“可能……可能没听到。”
这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不信。
看林宋有发怒的趋势,连忙又撅起嘴,吹起了口哨。
这次吹得更为卖力,憋足了劲地吹,但任凭他吹得再大,吹的时间再久,也没有鸽子飞来。
“别吹了,再吹下去,本官得上厕所了。”
一摆手,林宋制止了钟有良还想要吹口哨的动作。
看钟有良的神情,不像是在作假骗他,但吹了这么久,鸽子还没来。
那就说明,要么是那鸽子不在附近,要么是,已经死了。
想到这里,他脑海中,又闪过之前窗外的那个人影。
连忙问道:“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知道那个鸽子的事情?”
但话音未落,一团黑影从院墙外飞了过来,然后砸在了他的身旁。
正是一只染血的鸽子。
刘青竹见状,立即朝墙边跑去,而后顺势跃上了墙头。
林宋看了一眼,附身捡起了那只鸽子。
小腿处绑着一个竹筒,取下来打开后,露出了里面的一颗银针。
丝丝缕缕的血迹,在阳光的照耀下,分外鲜艳。
“完了。”
钟有良双腿一软,脸色惨白地瘫倒在地上。
整个人仿佛一滩泥,李二虎愣是没拉住。
林宋凝视着那根银针,彻骨的寒意侵蚀着他。
这是警告?是威胁?
县衙里,除了钟有良外,还有其他花姬的爪牙?
“你知道这个人是谁?”
半晌后,林宋看向钟有良。
“我不知道。”钟有良摇了摇头,双眼无神地看向林宋,“被发现了,被发现,我们都要死,都活不了。”
“花姬不会放过背叛她的人,我,我,我……”
钟有良失魂落魄地说着,而后猛地双眼一亮,挣扎着扑向林宋:“林大人,你要救我啊,你一定要救我啊。”
林宋诡异地点了点头:“自然。”
说着,给李二虎使了个眼色。
从钟有良这里能得到的信息,应该也就这么多了。
收押入狱,等秋后算账吧。
李二虎会意,拖着钟有良,出了院子。叫了几个衙役,抬着钟有良去了县衙监狱。
“大人。”
此时,刘青竹也翻墙回来。
懊恼地说道:“我出去后,看到一个身影,但追了一路,最后还是跟丢了。对方比我熟悉城里的地形。”
林宋点了点头,拍了拍刘青竹的肩膀,拿着竹筒走回了钟有良的房间。
对方敢这样做,肯定有逃走的把握。
追不到,也是预料中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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